葉承歡被她說的腦袋有點發漲,皺眉道:“我做到這些沒問題,關鍵是你呢?”
楚雲軒一字字道:“我說的這些,都是我要對你做的。”
葉承歡愣住,女人的表情認真的有點可怕,讓他恨不得馬上要退避三舍,他沒想到一個初次經歷感情的女人,會對感情如此偏執。
她的認真、她的偏執,除了讓他感動外,還有那麼一點點畏懼,他擔心的只有一件事,如果有一天自己做不到她說的那些,她會怎麼樣?
一夜無話。
第二天醒來,葉承歡把早餐送到楚文軒的房間,“伊人已乘黃鶴去,此地空餘黃鶴樓”,那股淡淡的味道還在,可是人已經不見了。
楚雲軒一定不是那種喜歡纏人的女人,作爲龍組組長,她還有很多事要做,但葉承歡相信,總有一天她會回來的。
四十七已經被他從地球抹去了,千代火舞也沒再找上門,也不知那位小****去了哪裡,不過這都不是葉承歡關心的重點。
雖然這裡風景如畫,但經歷了那麼多事,他也沒心情在這兒呆下去了,再呆下去,估計詹家花園那位小嬌娘就要爆炸了。
他草草吃過早餐,在當地買了些土特產,打算討好趙雅琳的,自己出來“風流快活”了兩天。
還不知她會不會向那位玉菩薩告密。
租了輛車,回到詹家花園。
大包小包的提着,一路來到他們居住的獨樓,沒想到趙雅琳的房間裡卻空無一人。
他問過值班經理才知道,今天一早,趙雅琳便被一輛公務車接走了,具體去了哪裡卻不知道,打了她的手機,提示對方已關機。
葉承歡凝思半晌,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會不會是曼陀羅的餘孽搞得鬼把戲,要麼就是千代火舞,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趙雅琳一定凶多吉少。
想到這兒,他暗暗冒火,這妞的運氣實在不敢恭維,上次被青紅幫綁到北山球場,差點就沒命了,這次到了臺灣又碰到這種事,老天爺真是不開眼,你怎麼非要和她過不去,能不能換個人整啊!
正胡思亂想的時候,他的電話忽然響了,心裡一動,以爲是趙雅琳打來的,拿起電話就沒好氣的道:“你跑哪兒去了,這是臺灣不是龍都,萬一走丟了可咋整!”
對面卻傳來一箇中年男人的笑聲,葉承歡的心一下子收緊了。
“葉先生,你是在說趙小姐嗎?”
葉承歡的臉垮了下去,一字字道:“別給我扯淡,你是誰!”
那人乾咳了兩聲,顯然沒料到葉承歡的回答如此粗暴,冷笑一聲:“趙小姐現在在我這裡,要是你還想見她的話就來宏盛帝寶。”
沒等葉承歡回過神,他便掛了電話。
葉承歡蛋碎了一地,他的仇人多了去了,可那人的聲音卻陌生得很,不知道又是誰給自己玩貓鼠遊戲。
不管怎麼說,趙雅琳在人家手裡,哪怕刀山油鍋,他也非去不可。
剛要找人打聽宏盛帝寶在哪兒,就見詹家的管家一臉笑眯眯的走了過來,鞠躬道:“葉先生是不是要去宏盛帝寶,我帶您去。”
葉承歡一頭霧水,自己要去哪兒他怎麼知道的,看着他深藏不露的樣子,葉承歡越發覺得這個管家絕不是看起來那麼簡單,起碼和這件事有很深的聯繫。
他一把抓住管家的衣領,鼻尖對着鼻尖,彷彿巨龍在俯視螻蟻:“告訴我,到底怎麼回事!”
管家不慌不忙的道:“葉先生,衝動對你沒有任何好處,如果你還想見到趙小姐的話。”
葉承歡放開他,這傢伙雖然看起來很討厭,但話說得沒錯,人在他們手裡,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趙雅琳的下落。
於是,他悶悶的跟着管家上了輛早就準備好的汽車,車子鳴了兩聲喇叭,緩緩駛出詹家莊園。
上了公路,汽車一路向臺北縣的方向駛去。
從一上車,這位討厭的管家決口不提趙雅琳的事,絲毫不顧葉承歡的黑臉,一路上指點風物,談笑風生。
要不是爲了趙雅琳,葉承歡殺了他的心都有。
耐着性子聽他嘰歪了十幾分鍾,汽車穿過景福門,來到臺北市寸土寸金的仁愛路。
這條路橫貫臺北市東西,臺灣“總統府”、“外交部”、“國防部”、國民黨原中央黨部,都在這兒扎堆。
沿線路過“空軍總部”、國父紀念館,臺北市議會、市府。
附近則是大安森林公園26公頃的綠地樹海,頗受臺灣富豪的青睞。
來到宏盛帝寶,一大片氣派的建築羣卓然屹立。
管家又打開話匣子,給葉承歡做起免費嚮導。
這裡的住戶都是億萬富翁,多半行事低調、不愛張揚。
他們之所以選擇這裡,一方面是優越的地理位置,還有就是嚴密的保安措施。
宏盛帝寶爲住戶都配備了脈搏感應辨識器和鑰匙,不同棟的住戶都無法進入其他樓房。
一邊說着,他們一邊走進這片住宅區。
他們先來到豪宅區裡的交誼廳等待,服務人員馬上親切的端上咖啡和點心,廳正中央有架大鋼琴,一位身着白裙的金髮女郎正款款演奏。
管家又說,交誼廳樓上還有全年開放的溫水游泳池,沒有刺鼻的漂白水味,據說是用臭氧循環殺菌,不傷皮膚。尤其每到晚間燈光亮起,名流們就會來此健身社交。不過有的富商爲了隱私,乾脆在自己的豪宅裡蓋了小型泳池,把低調的奢華髮揮到極致。
他又指着東邊的宴會廳說,舉行宴會時,那裡有裝備完善的廚房,還有活動的巴洛克圓形屋頂,可以全部打開,興致一來,就能邊看星星邊吃飯。
豪宅區內,還有一座露天小劇場,旁邊有一塊空地,可以作爲自助餐或是戶外宴會的場地,只要先向管理人員申請,就可以辦一場演奏會或是戶外聚會。
帝寶豪宅裡,除了人們熟悉的演藝界明星小S,還有方便麪大王康師傅企業的董事長魏應州,還有號稱“河南王”的大陸臺商王任生,全都臺灣商界叫得響的人物。
葉承歡壓着抽人的衝動,滿腦子都是趙雅琳三個字,根本聽不清他的叨叨什麼。
過了一會兒,管家接到個電話,這才帶着葉承歡起身離開交誼廳,在花園路上走了一陣,面前便赫然展現出一座金光閃耀的建築物。
這棟豪宅矗立在蜿蜒流淌的淡水河入海口旁,四周的建築都是比較低矮的,四十層的高度以及獨特的色調,使它在一衆建築羣中鶴立雞羣。
能住進宏盛帝寶的人就已是非富即貴,能住進這棟大樓裡的人,會是誰呢?
經過安檢通道,走進宏闊的大廳,大塊的白色大理石建材,以及大量石柱型設計,讓人耳目一新。
進了觀光電梯,直達大樓頂層,出了電梯,映入眼簾的是一大片寶藍色的湖水,幽幽的泛着磷光,一根根高大的大理石柱穿插其間,彷彿置身於古羅馬帝王的神殿!
葉承歡暗自感慨,居然還有人在四十層樓建人工湖,這傢伙可真夠敗家的。
走過一條長長的親水走廊,穿過一道漢白玉拱門,滿眼奢華中,就見趙雅琳楚楚動人的坐在一張沙發上,和對面一個華髮男人相談正歡。
葉承歡眉頭緊皺,自己急得冒火,她居然還有心情在這兒聊天。
剛要開口,就見那個華髮男人笑吟吟的起身,握住葉承歡的手,“葉先生,開個玩笑而已,得罪了。”
葉承歡這才仔細打量他,看樣貌大約六十幾歲的年紀,卻已滿頭銀髮,脊背也已微駝,臉上滿是刀劈斧砍般的歲月雕痕,加上腫脹的眼袋,顯得十分蒼老,和一身雍容華貴的中式黑綢褲褂很不搭。
他的手皺巴巴的,伸出來好像一支枯柴,每根骨節都很突出,但整隻手卻修長、穩定、有力,被這隻手握住,讓人沒來由生出一種敬畏感。
葉承歡纔不管他三七二十一,手心裡都是汗,擦也不擦,就那麼和他握着,皺眉道:“你覺得我是那種喜歡開玩笑的人麼?”
那人面色一僵,看了看趙雅琳,作無奈狀。
趙雅琳嘆了口氣,這傢伙永遠不分場合、不分地點、不分對象的捅馬蜂窩。
她嫣然一笑,把軟綿綿的身子貼在葉承歡肩頭,顯得十分親暱。
葉承歡心裡一蕩,什麼好心情壞心情全都一掃而空,那顆浮躁的心頓時穩定下來,怔怔的有些失神。
“這位就是洪基電子董事長詹洪基先生,你別誤會,詹老沒有惡意的,只是想找我們談談。”
趙雅琳微微露齒笑道。
葉承歡眯了眯眼,原來這個老傢伙就是詹洪基,到臺灣這麼久,發生了那麼多坑爹的事,他現在才露面,這老傢伙可真能坐的住金鑾殿。
他只是不明白,詹洪基這個時候突然出現,到底想要幹什麼?
“請坐。”詹洪基道了個請字,賓主分別落座。
那位管家一改多嘴的毛病,恭恭敬敬的給三個人奉茶,然後規規矩矩的站在主人背後。
詹洪基笑容可掬的道:“兩位請嚐嚐,這是臺灣最著名的凍頂茶,被譽爲臺灣茶中之聖。這種茶產於臺灣省南投鹿谷鄉。它的鮮葉,採自青心烏龍品種的茶樹上,故又名凍頂烏龍茶。”
葉承歡端起茶杯,吹了吹,細細打量着,葉底邊緣有紅邊,葉中部呈淡綠色,湯色略呈柳橙黃色,有明顯清香,近似桂花香,湯味醇厚甘潤。
他輕輕品了一口,閉着眼睛慢慢回味着。
詹洪基盯着他的表情,等他說出那個“好”字。
沒想到葉承歡忽然一口噴出,啪的一聲,把茶杯頓在茶几上,冷着臉道:“姓詹的,你可真是好客啊,拿有毒的茶給我們喝,你到底想幹什麼!”
一句話出口,偌大的一片空間,鴉雀無聲!
詹洪基驀然變色,趙雅琳也滿面驚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