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骨頭!”德川茂茂再怎麼罵也沒用,眼看着自己的牌都出完了,他總不能躺下來等死,“你們都傻了麼,還不快來保護我!”
黑龍會的人躍躍欲試,但剛一跨步,風雲會的人便同時逼了上去。
葉承歡掃了一眼,冷冷的道:“如果你們想給他做炮灰,我可以滿足你們。”
那幫人艱澀的咽咽喉嚨,他們不是傻瓜,知道就算出手只能輸得更慘,一個個面面相覷,誰也不敢再邁一步。
三大高手走了,黑龍會的人又不來幫忙,德川茂茂成了擺上屠宰臺的羔羊,只有任人魚肉的份兒。
葉承歡一把揪住他的衣領,空皮囊似的把他從地上拖起來,目光兇狠的盯着他:“我沒心情跟你玩,要麼交出龍頭杖,要麼交出你的命,給你三秒鐘,你自己選!”
這時,人羣背後有個人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場館中央的時候,鬼頭鬼腦的縮了出來,閃身溜進旁邊的一條走廊。
穿過這條走廊,又穿過一座日式的小庭院,來到元武道館後面的一座神社似的建築裡。
拉開一扇木門,來到窗臺前,伸手抓住一支粉色的櫻花花插,往上一提。
咔的一聲!
屋子正中的地板隨即裂開,露出一個黑洞洞的入口。
他咽咽喉嚨,沿着石階小心翼翼的走了下去。 шшш✿TTKΛN✿C〇
隨即地板緩緩合住,就彷彿不曾開裂過一般。
沿着長長的甬道,逶迤了半晌,一直來到甬道的盡頭,最後在一扇日本古典的障子門前停下,深深鞠躬,對裡面說了一聲:“小倉先生……”
停了幾秒鐘,推拉門“嘩啦”一聲打開,一個身着和服、光着腳丫的男人站在面前,正是元武道館的館主:小倉雄。
“滄田君,進來吧。”小倉雄說了一聲,便轉身回屋,在乾淨的榻榻米上端正做好。
那人怔了怔,脫了木屐,恭恭敬敬的躬身進去。
屋裡一燈如豆,四壁蕭然,裡面的一切佈置都似是一百年前的模樣,在高科技時代很難想象還有人喜歡這樣的佈局。
唯一能和時代感扯上邊的是一臺80年代的日立電視機,上面正實施播放着道館裡的一切畫面。
一張碩大的木質框架的屏風,將本就不算寬大的屋子分成了兩層。
透過薄薄的白色明絹可以看到那邊居然還有一個人影,那人似乎正坐在地上,一動不動,比燈光還要靜止。
看到那個人影,這個叫滄田的男人也說不清爲什麼,打心底泛起一股寒意,猛地打了個冷戰。
“小倉師傅,那位是……”他壯着膽子問道。
小倉雄還未開口,屏風裡面的人已經說話了,“你可以叫我……雉雞。”
“是!雉雞先生!”滄田感到那人的聲音十分怪異,說不清是男是女,但以現場的氣氛來判斷,就連小倉雄都對此人十分恭敬,馬上跪拜在地,把頭深深的低了下去。
他看了電視屏幕一眼,舔了舔嘴脣,又道:“小倉師傅,您都看到了,德川先生有危險,現在全都拜託您了……”
小倉雄的臉色十分陰沉:“我們已經交過手了。”
“是嗎?那您更應該出去再教訓他一下。”
“可惜,輸的人是我。”
滄田一愣:“怎麼可能!連您都不是他的對手?”
滄田雖然不是有意的,但他的話對小倉雄來說,無異於二次侮辱。
小倉雄不想跟他解釋什麼,轉過身面對屏風,斟酌着字句道:“雉雞先生,恐怕……現在只有拜託您了。”
靜默,長久的靜默!
裡面的人沒有開口之前,他只能把頭放在地上,擡一下都不敢。
滄田看到師傅這樣,也跟着他深深的跪拜下去。
停了半晌,裡面才傳出那人聲音:“一切我都看得很清楚,只不過我有兩個沒想到,一個是沒想到當初威名赫赫德川家族會不堪到這種地步,這個家族曾經代表了我們民族最優秀的血統,可那些只能留在民族的巔峰時期,我真不明白北條先生爲什麼會用這種人作爲黑龍會在神州的代表,他們那種人如果死了,只能是我們民族的慶幸,天照大神光照的世界不允許有那樣的渣滓存在。第二個是沒想到神州會有這樣的人,吠陀那種人居然都不是他對手,不得不說,連我都對這個人很感興趣。”
“雉雞先生,我倒覺得這人沒什麼,他看似強大,其實只能說明對手太弱了。”
“也包括你嗎?”
小倉雄面色一僵,乾笑下:“是啊,是啊,呵呵……他沒遇到過雉雞先生這樣的人物,否則,他一定活不到現在。”
“小倉先生,你的眼光太狹窄了,註定你永遠只能做個武者。”
“雉雞先生的意思是……”
“我之所以來到神州是因爲有一個重大的計劃要做,道場上的較量只關乎個人成敗,但這個計劃卻關乎國家命運!如果我只是因爲一點點爭強好勝,就和那人較量,那我和你這樣的人還有什麼區別。”
“哦?雉雞先生,您指的計劃是什麼?”
“以後你會知道的,現在,你知道的越少越好。”
“是。”
“我說的已經夠多了,而且我剛纔說的話在這間屋子裡,只能有兩個人知道。懂我的意思麼?”
小倉雄錯愕的擡起頭,冷汗唰的一下冒了出來,隨即鞠躬答應:“是!”
他慢慢站起身來,回過頭,滿臉都是陰毒的殺氣,死死的盯住了一臉錯愕的滄田。
“滄田君,你不該來的。”
看着小倉猙獰的神色,滄田一屁股癱倒下去,兩手撐着身子,不住的往後挪動,“小倉師傅,你……我向天照大神保證,這裡的一切都不會說出去的……”
“你錯了,你應該像一個真正的武士一樣,學會勇敢的接受死亡。”
滄田還想說什麼,猛地聽到一聲龍吟,眼前寒光一閃,他的喉嚨頓時一片冰冷,面前的小倉雄漸漸變得模糊起來,就好像從來不曾出刀一般。
他捂着脖子上的傷口,鮮血還是汩汩的從指縫裡冒出。
砰!
他一頭栽倒在地,嘴裡苦澀的發出一聲:“好漂亮的……居合斬!”
道館中,德川茂茂正命懸一線,葉承歡根本就沒給他三秒鐘,已經揚起了巴掌。
“別殺我!別……”德川茂茂叫道:“我現在就給我父親打電話,讓他拿龍頭杖來救我!”
葉承歡手一鬆,德川倒在地上。
他馬上掏出手機,顫着手撥通了一個號碼,還沒等他開口說話,手機便被葉承歡搶了去。
聽到電話裡傳出一陣日語,葉承歡也用日語說了起來,在場的人全都面面相覷,沒想到這個可怕的神州男人日語居然說的如此地道。
聽到一個陌生聲音,電話裡的人震驚的沉默了:“你是誰!”
“你兒子現在在我手裡,不想他死的話,就把龍頭杖拿來。”說到這兒,他低頭看了看手錶:“現在是上午十點零五分,我給你十五分鐘的時間,也就是說,在十點二十分的時候我還沒拿到我想要的東西,你就可以給你兒子收屍了。”他說的很平靜,就好像一位交通警察在友善的提醒路人遵守交通規則一般,完全不像要殺人的樣子,可在場的人都知道,他友善的表達背後藏着什麼。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陣,然後傳來一聲冷笑:“作爲德川家族的男人,能夠在戰場上戰死是他的榮幸,我很希望你能給他這份榮幸。”
葉承歡皺起了眉頭,這是他沒想到的,他以爲對方在聽了他的話之後會當場崩潰,乖乖的把龍頭杖送來,沒想到那人居然會如此冷靜。
這一刻,他馬上意識到,丁香和風雲會,遇到了一個十分棘手的對手!
那人沒等葉承歡回答,便冷漠的掛掉了電話。
葉承歡再打,那邊卻已關機了。
他握着電話的指節發白,回過頭來,有些訝異的瞧着大汗淋漓的德川茂茂:“德川先生,你確認他是你的親生父親麼?”
德川茂茂不知道電話裡說了什麼,但從葉承歡的表情隱隱能讀出一絲不好的信息,“他是不是馬上過來?”
葉承歡冷哼一聲:“你錯了。”
“什麼?我哪兒錯了?”
“你不該生在德川家族。”
“什麼意思?”
葉承歡把臉轉到一邊,淡淡的道:“他,不會來了!”
“什麼!”聽了這話,德川茂茂在無比震驚的同時,嘴脣都青了,“不可能,絕不可能……”
葉承歡一把抓住他的脖領子,貼着他的臉道:“我也覺得不可能,可你那位慈愛的父親就是這麼告訴我的,他寧肯要你死也不肯交出龍頭杖。他讓我很爲難啊!”
說着,他一把將德川茂茂甩了出去,剛好甩到小白龍懷裡,“殺了他太便宜了,給我看好這小子,我就不信德川家興那個老鬼真的會眼睜睜的看着自己兒子死掉。”
小白龍應了一聲,跟幾個人一起,把德川茂茂綁了個結實,頭上還罩上了黑頭套。
德川茂茂早已崩潰,毫無反抗能力,只能任由別人擺佈。
黑龍會的人眼睜睜的看着發生的一切,心裡怒火中燒,全都攥緊了拳頭,擺出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卻沒有一個人敢率先站出來。
“撤!”丁香下了命令,風雲會的人陸續往外撤出。
“等等,還有件事沒搞清楚。”葉承歡一揮手,所有人都驚愕的站住,連丁香都不明白他要幹什麼,這個時候時機剛剛好,如果等對方的人回過神來,就算自己這邊有更多勝算,也勢必一場血戰。
葉承歡犀利的目光在黑龍會每個人臉上劃了一遍,最後靜靜的道:“你們裡面少了一個人!”
那幫人下意識的來回看看,果然,有人確認的確少了一個人,是一個叫滄田的傢伙,只是沒有說出來而已。
葉承歡沒再表態,在場館裡來回打量一下,然後來到一株室內栽種的櫻花樹跟前,裂開了脣角,一字字道:“你,給我聽好了,我雖然不知道你是誰,主要是今天沒工夫收拾你。但,不等於我會放過你,哪天老子心情不好了,就來找你填補心裡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