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李楓走在去“望月樓”的大街上,李楓問我說:“大師伯,你怎知剛纔那個受傷之人叫朱紹?哦,對了,一定是大師伯用仙法推算出來的。”
我差點就想敲她一個響頭,真沒見過有這麼笨的人,我說:“笨蛋,若做什麼事都動用到仙法,那我下山還有什麼好玩的,用一用腦子嘛。”
她尷尬地笑說:“但請恕師侄愚鈍,小楓真的想不出來。”
我說:“原先到‘望月樓’的那幫人的衣着不正是差服嗎,所以他們一直叫紹公子,而我剛纔聽那兩個襄陽衙差聊天時聽出他姓朱,所以我就猜他叫朱紹啦。”
她這纔好似大悟說:“哦,原來如此。多謝大師伯指點。”她忽然又說:“呀,那在‘望月樓’上的是他的手下,他又怎麼會叫人去保護,自己卻又去刺殺呢?”
我說:“這要等他送銀子來時才知道。”我估計銀子他可能是給不起的,因爲一個衙差領班會有多少錢,我只好要他以解釋原因作交換啦。
李楓又道:“大師伯,不知道洪都他們三人在做什麼呢?”
此刻諸葛奉的人已發現我,所以我安然無恙的消息已傳到了他那裡。
我正好也想看一看,故而神覺飛速傳到了“望月樓”上。不過看到的場面不是要迎我回去的樣子,反而像是在開交易會。
我首先看到的是我那三個師侄正纏着諸葛奉,先是洪都道:“諸葛先生不必太過擔心我大師伯,她非是一般的人,況且她那麼漂亮,那些殺手就算要下殺手,見了她的容光貌也不會忍心的。”
諸葛奉道:“我已接到門下飛報,小姐已無事了。我們快下去迎她上來吧。”
洪都道:“不急,不急,先生到那邊我與你說兩句。”他說得神神秘秘的,令諸葛奉的好奇心大起。他真的跟洪都走到一個角落。
洪都又道:“有一單生意要與先生做一做……”
諸葛奉道:“做生意?什麼生意?”
洪都道:“這個也沒什麼,小生意,也就是我有幾本書要賣給先生。”
諸葛奉還以爲是和我有關的書,忙問:“什麼書?”
洪都從懷從取出一本書,神神秘秘地交到諸葛奉手裡。他擺正一看,只見封面上寫着《我與先生的七天七夜》。呵呵,洪都這傢伙!
我原先說把那些賣給諸葛奉只是在說着玩的,他竟然真的拿來賣了。這傢伙對我的一言一行可真夠注意的。
諸葛奉的臉頓時變黑,他沉聲道:“這種書你們是哪來的?”
洪都嘻笑說:“這是剛纔我大師伯在逛街時,張公子帶我們去買的,他還極力對我說要向大師伯推薦呢,你也知道這種書怎麼可以讓大師伯看呢,所以,我就抖膽,想把這些書賣給先生。”
呵呵,這傢伙真會騙人,我早看過那書了。看來這回他會大發一筆了。
諸葛奉忙說:“當然,當然,張世初竟然想讓這種書污了趙小姐的仙目,哼,他不想活了!張世初,是你逼我的,休怪我不客氣了。”一面說,一面惡狠狠地撕了那本書。
洪都驚道:“諸葛先生,這可是好書呀,怎麼地就這樣撕……”
諸葛奉道:“這本書要多少錢?”
洪都奸笑道:“咱們都是自己人,有什麼錢不錢的,就這麼一本書算得了什麼?”我心道,怪了,他不是拿去賣的麼?怎麼會不收錢,除非……果如我所想,他的後面的話證實了一切。
諸葛奉道:“可以的,可以的,來人啊,送一萬兩銀子上來,給這位小兄弟買茶水。”原來這傢伙用的是欲擒故縱之法。呵呵,一萬兩買茶水,光喝就能撐死你洪都。
洪都哈哈笑說:“諸葛先生不愧是諸葛先生,來呀,師兄、師姐,把書全部拿過來給諸葛先生,小心些,那些書可是一萬兩一本呢。”
明仲秋和楊秋凝當真擡過一小疊書,粗略一看,估計有四十幾本。諸葛奉見後,臉都綠了。我雖然仍在遠方,但仍咋舌不已。
我本來以爲幾個師侄全是笨蛋,原來他們一直在跟我裝傻呢,他們這麼會賺,虧我和李楓拼死拼活卻只騙了並且還沒到手的五萬兩,他們腳都不動一下,就拿到手了將近五十萬兩銀子!呵,我纔是笨蛋呢。
洪都見諸葛奉有一絲猶豫,便說:“諸葛先生,不要麼?我們大師伯就快回來了,你也看見了,我們拿的是她剛纔買東西的包裝布,若她回來找不到她的東西,一定東翻本翻,說不定會看見這些書的。”
好小子,夠狠!竟然敢去威脅一方之主諸葛奉,好膽色。不過話又說回來了,這幫傢伙什麼時候把這些書拿過來的,竟然連我也沒有發覺。看來我要從另一個角度去看他們四人了。
諸葛奉欲哭無淚,幸好他身家豐厚,不然這回他可就虧大了。雖然如此,但是一下子叫他拿出五十萬兩來,他的樣子看起來真的很肉痛。
交易完後,諸葛奉立即叫手下將那些書燒燬,這才下樓來迎接我。他在下樓來之前,又見到了張世初,他惡狠狠地瞪了張世初一眼,這才下樓。張世初被瞪得莫明其妙,不過也不以爲意,他認爲諸葛奉平日裡就是這樣待他的。
我又見到了孫無目和於蒼,他們兩人總是給我與衆不同的感覺,具體是什麼我卻又說不上來。那幫官差仍尷尬地站在他們後面。
張世初最先上前問道:“那二人沒人對小姐怎樣吧?”
我笑說:“有張公子這武當門人,及諸葛先生在此,他們敢對我如何。”
三位師侄笑嘻嘻地來到我的面前,我恭喜他們說:“發財,發財。”三人知我底細,猜想我可用仙法“算”出發生了何事,故而由歡笑變成了癟笑。
諸葛奉被我的話搞得摸不着頭腦。不過他仍道:“既然無事,那就是好。走,上去爲小姐擺個宴席,以慶賀小姐無恙歸來。仍是在下作東。請。”
這樣我還客氣什麼,不去白不去。以美貌來騙吃騙喝是我們女子獨一無二的本事,這本事不用白不用。[以上爲小竹個人觀點,請莫以臭雞蛋相送。]
入席後,我都在暗中盯着於蒼,一直到現在我仍在納悶他怎麼會有未來的手槍,而且還用得這麼純熟準確。要知道,現在的時代是宋朝末年,現在就有手槍了,這未免太驚世駭俗了。而且他們和諸葛奉在這裡秘秘見面,肯定會有什麼陰謀。不會是想販賣軍火吧,不過就算是這樣,這個時代的人也不會認得那些武器,所以沒必要這麼神秘呀。所以我一定要打聽一下。
在場幾個男子都過來敬了我酒,我只是作個意思地舔了一下酒,然後我們聊起了今日之事。
諸葛奉道:“小姐可見到那些人的真面目?”
我奇道:“什麼,那兩人戴着面具來的麼,虧我一直到現在還以爲只拼命記住他們的樣貌便可以了,真叫各位見笑了。”我裝傻的本事也是一流的。
這時孫無目道:“這兩人的武功非凡,但他們絕非刺客。他們先擇刺殺的時機的確不錯,是他們卻露了一個最大的破綻,那便是不該挾人質走。”
我反過來諷刺他道:“孫先生真是目光如炬呀。”
孫無目嘿嘿笑了笑。
我又問:“孫先生爲何說如果是真正的刺客不會挾人質走呢。”
孫無目裝作用很“專業”的神情解釋道:“大凡刺客,在刺殺之前必將所刺殺之人及刺殺之所調查得一清二楚,故而就算刺殺不成功,他們也會爲自己必可逃走的後路。像今日這兩人是臨時改變主意的,故而在下才敢大膽言明他們非真正的刺客。”
諸葛奉道:“孫先生之言,真乃高見。”
張世初卻道:“不外如是,不外如是。”
諸葛奉見此人又在頂撞自己,再度心生不悅,他不客氣地說:“那張公子卻有什麼高見麼?”
張世初道:“高見倒沒有,低見倒有一些,在下平日裡常喜歡看別人的手,我看了那兩個刺客的手,皆潔淨無比,受傷那位的的虎口處繭少,卻在五指處繭多,由此可見此人絕非拿刀,而是握劍之人,而另外一個虎口全是繭,他必是拿刀者,如今二人皆換了趁手的兵器而拿別的,無非是想導別人誤會,但這於刺客是全不足取的。因爲刺客不會爲了怕自己身家曝光這一點而放棄掉自己的成功要素。”
我開始對這位張公子另眼相看了,沒想到他這麼細心。我說:“張公子之言真是高論,見解獨到呀。”
張世初臉皮不動地接受稱讚說:“多謝小姐謬讚。”
我心說:“你本來就是想要我‘謬讚’你的。”不過我也不說他了,我這回要把矛頭指向於蒼。我說:“今日於先生的一個怪東西讓我開了眼界,不知先生可否拿出來與衆人一觀呢?”
我這一說,衆人的神情全都嚴肅起來,就等於蒼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