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順從周沉芳的意思,跟隨諸葛紹來到了順天府的府衙之內。
坐在公堂之上的,就是順天府的府尹賈涉。看來我跟賈涉還真有緣,這幾天來天天都能見到他呢。
當賈涉見到我時臉上的表情好像是尷尬無比,看起來就像是欠我的很多錢沒還一般。這個是當然的啦,他們皇上都覺得欠我的,他就更不用說了。
諸葛紹來到公堂上之後立即向賈涉作個輯道:“稟大人,趙小姐帶到。”
哈,一般地,這個時候他應該說些什麼“疑犯帶到”之類的話語,但剛纔他卻只說了“趙小姐帶到”,看來他還是不敢對我不敬。還好他沒說,他要是敢說的話,我馬上拍屁股走人給他看。
賈涉神色怪異,他一拍下驚堂木,大喝道:“大膽,怎麼還不給趙小姐、周小姐讓坐?”暈,剛纔他說“大膽”時我還以爲他會說“大膽,見了本官還不下跪”這句話呢。呵呵,原來是給我讓坐,算你識相啦,連趙昀都不敢讓我下跪,你算老幾?不過說起來也真好玩,大概我是宋國立國三百多年以來唯一一個可以坐着被審的疑犯呢。
當我和周沉芳坐下後,賈涉問道:“趙小姐,爲什麼這麼急着走呢?”
聽他說這一句話,我立即看得出他是一頭老狐狸。這一句話還問得貼切到了極點,既像人們在臨別前的挽留,又像在故意探問我我這麼快走是不是因爲人偷了東西。不管是哪一種意思,他都表達得淋漓盡致,既不得罪我,又沒得罪趙昀。做官做到像他這樣圓滑的,古往今來真是少之又少了。
不過我卻偏不讓他如意,我質問道:“大人如此說,是在懷疑趙歆急着攜贓物逃走是吧?大人如此不相信我們,你們可以派人去搜一下我和沉芳的車駕啊,興許,在車上,會找出一兩件國寶來哩。”
賈涉聽我如此一說,立即尷尬地道:“沒有沒有,本官只是希望兩位小姐能在臨安多住數日,你們不知道,臨安的百姓,都不捨得二位離去呢。”
我哼聲道:“天下間能用二三百人的大隊人馬來挽留人的,趙歆看來也只有賈大人了呢。”
賈涉更是尷尬,他道:“這個,兩位小姐不要誤會,二位都是我國貴賓,怎可怠慢?所以……那個……人數自然多一點了。”
此時周沉芳坐在我旁邊也有點生氣了,她道:“姐姐,那我們還真多謝大人如此看得起我們哩。”
我配合道:“那真是太感謝大人了。”然後再將話鋒一轉道,“要不要我姐妹二人以身相許?”
聽了這句話,正在喝茶的賈涉,一下將嘴裡的茶全部噴了出來,還被嗆得咳嗽不已。
旁邊的人都忍得臉紅紅的,想笑不敢笑。而我那幾個笨師侄哪管得許多,立即就笑了起來,與忽必烈笑得抱作一團。
周沉芳也在我旁邊掩口竊笑不已。
賈涉訕訕地笑道:“趙小姐……還真會開玩笑呢,開玩笑啦。”
我道:“你知道我是開玩笑就好。不過你既然是辦理公務,我也不爲難你,我可以跟你們說,我急着離開另有原因。原因便是今日我接到蒙古成吉思汗的約請,他們要聘我爲他們蒙古大軍的軍師,所以我是急着去上任呢。畢竟,此處不留人,自有留人處。”
賈涉和諸葛紹聽了臉頓時黑了下來,在數息時間後,賈涉立即一拍驚堂木道:“退堂!請趙小姐暫時回驛館休息,趙小姐的事等我們回稟皇上以後再提。”
他這突如奇來的退堂都令我們禁不住一愕,誰會想到他剛剛升堂審我這個“疑犯”,才問了一句話,立即就退堂了。看來世界之大,當真是無奇不有呢。不過我還要給他們加加壓力才行,好讓他們知道我可不是好欺負的。
我嚴正地道:“且住,我要先作個聲明,本小姐只留三個時辰,如果三個時辰之內還找不到東西是本小姐偷走的證據的話,本小姐立即走人!記住,我走後,如果有哪一個人敢追來的,我們會讓他來一人死一人,來兩人死一雙!注意,這次可不是開玩笑的。”
說完我甩袖就走,經過諸葛紹旁邊時,我的心劇跳了一下,然後就再沒有任何感覺了——這難道就是心死的感覺麼?
在回驛館的路上週沉芳一直說我剛纔的氣概真是什麼“女中豪傑”、“巾幗英雄”之類的話語,將堂上所有的人都壓得死死的呢。我只笑而不答。主要原因是剛纔我立下的三個時辰的時限,我知道這三個時辰是絕對不好過的。
果然,在退堂半個時辰後,立即又要升堂了。這一次諸葛紹只讓我一個人過去。雖然周沉芳她們也跟了過來,但只能在外堂聽審。
坐在堂上的仍然是賈涉,他升堂後第一件事是請我坐下,然後對我道:“趙小姐,皇上的意思是請你對蒙古聘你爲軍師之事,再重新考慮一下如何?”
看來他們很在意我當蒙古軍師呢,那麼他剛纔急匆匆地退堂就一定是爲了這件事了。
我問道:“爲什麼呢?”
賈涉道:“小姐你看,蒙古那麼遠,他們住的地方都是荒無人煙的草原沙漠,況且當軍師要隨大軍出征,會受到日曬雨淋之苦……”
我點頭道:“對呀,我怎麼沒想到這一點呢?看來要向他們加錢先,如果他們不肯給我就不跟他們幹了。”
賈涉奇道:“原來趙小姐是爲了他們給你的錢啊,這樣就簡單了,小姐說說數目看,蒙古能給的,我大宋也一定能給。”
哈,現在就算是趙昀親自來求我,我都不給他當國師了,因爲現在本小姐已經沒有興趣了。不過雖然這樣想,我還是沒說出來,耍耍他先。我道:“這個,大宋當然能出得起,只是人家盛意拳拳,不好拒絕啊。”
賈涉道:“皇上也是真誠希望趙小姐能留下出任太師……”
我故作遲意道:“這個……成吉思汗說過,如果我肯去當蒙古國師,他一定會親自在我面前給我跪拜三下,行拜我爲軍師之禮,你們也知道,蒙古是最重男子的民族,但成吉思汗竟然肯給趙歆跪下,趙歆哪會不感動?”
賈涉張大一張口,說不出話來。我的意思他也聽得出來,我明擺着是要趙昀給我下跪的。我知道就光憑這一條他就不可能答應——他堂堂一國之君,怎麼可能會爲一個長得像鬼一樣的“醜女”下跪呢。
最後賈涉只有道:“看來……看來蒙古可汗的確是盛意拳拳啊,只是,那只是一個遙遠的承諾,去後他兌不兌現還不一定呢。皇上還是希望小姐能考慮一下。”
哼,當我是個幼稚小女孩麼?這樣的話我也會信?人家堂堂蒙古之主,哪可能說話不算話。如果他在他的軍隊面前說話反覆無常,那他根本就不可能當上蒙古的可汗。我笑道:“本來我也是這樣想的,只是,後來他一下子給了我很多錢,從這裡趙歆就知道他不是騙人的了。如果皇上也能給得像蒙古可汗那麼多錢,那麼趙歆也就不想那麼勞累跑那麼遠了。”
賈涉問道:“好,鐵木真答應給多少錢給趙小姐,皇上照給,只要小姐肯留下來擔任太師便可以了——對了,到底是多少錢?”他心裡一定在暗笑我是一個貪財的小女子呢。
我就等他這句話了,我微笑着伸出五指對他道:“五萬萬兩黃金。”
聽了我這句話後,公堂之上所有人的眼珠好像忽然都從眼裡掉到了地上。
賈涉滿頭大汗地道:“小……小姐在開玩笑吧?”
我聳聳肩說道:“你這樣認爲我也沒有辦法。”
賈涉抹抹汗,然後站起身子道:“本官要出去方便一下,請稍待……”
我倒~~~~~~~~未來關於官場的電視劇我看多了,但是在審案中爲了上茅廁而驟然離去的官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呢。
咦,好像不對啊,我對朝廷來說好像是個“要犯”,怎麼可能如此兒戲?他一定不是去方便,而是找藉口離去的!
好,我就用神覺跟去看看,他到底在搞什麼鬼。
“碰!”當我的神覺跟到後堂時,立即聽到一人拍桌子道:“趙歆是怎麼知道我們國庫的總存金量的?”原來是趙昀親自來聽審了呢,剛纔是他在大拍桌子——沒有搞錯吧,堂堂宋國的總存金量才五萬萬兩銀子?而且就在讓我隨便說說的情況下猜中了?
趙昀暗中來聽審,看來他還真重視我的情況。
呵呵,既然他來了,我就讓他看看我給他的表演吧。有人想誣陷我,我倒要看看誰有那麼大的膽子?
我要讓誣陷我的人知道,誣陷我的人的後果將會是非常嚴重的。
看來這回又有得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