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七十六節(一)

關於劉雪被吃治安哥吃豆腐,是晚上宿舍裡面的頭條新聞。晚上劉雪的男朋友臨時要加班,自然沒有時間送她去學電腦了。劉雪也覺得學了這樣久的電腦,該休息一個晚上了,於是晚上沒有去培訓中心,而是邀了兩個小姐妹一起出去逛街。三個人差不多大小,都才十六七歲。如果呆在家鄉沒有來廣東,這幾個小女孩或許還是穿着校服滿街跑的小可愛吧。來廣東了,就算換上了便裝,她們自以爲就像我們二十多歲的人一樣老練了,不過無論她們怎樣裝,都裝不出成熟的味兒,她們本來就是一朵正在發育的花骨朵,與正在盛開的鮮花總有區別。當然,三個小妹仔裡面,只有劉雪還算漂亮了:嬌小的個子,小小的白白淨淨的臉蛋,大大的眼睛配上美麗的雙眼皮兒,還有可愛的小嘴巴,長長的沒有經過任何化學處理的黑頭髮,在絲印部乃至整個德能電器廠,她就是一朵美麗的花骨朵,等到真正盛開的時候,不知道會引來多少隻蜜蜂呢。不僅僅只是男生,就連我見了她,都會平白無故地生出幾絲嫉妒。這當然,在德能電器廠,漂亮的女孩子不少,劉雪只是其中的一個。那些年,穿梭在工廠裡面的年輕妹仔,似乎以漂亮的女孩子居多。對於德能電器的男士來說,每天都看見漂亮女生,那是天大的福氣,雖然並不是每個漂亮妹妹都能投入他們的懷抱,但是飽一下眼福也不錯。所以,能進女孩子多的工廠幹活,對於男士們來說也是一種福氣呀。德能電器的男士每天可以偷偷呆在工廠裡面飽眼福,那我們其他的千千萬萬個紮根在男人堆裡面,工作的場所不僅見不到半個漂亮妹妹,就連恐龍也見不着的男士們,他們怎麼辦?他們可沒有德能電器的男士好福氣呀!當然,有些部門,有些地方,就是男人的天下,沒有女人,比如我們的治安哥。在治安隊裡面幹活的治安員,他們也同我們一樣,是外出務工者,年輕力壯的男人。雖然他們駕着摩托車,打開警報器在路上一飛而過,有時候看起來瀟灑,有時候看起來討厭,但是他們騎車乾的都是累活兒。有人說,男女搭配幹活不累,可是偏偏治安隊裡面就不會男女搭配,那裡面可是清一色的男人。雖然他們駕着摩托車行駛在大街上的時候,偶爾也可以看一看美女,那當然是恰好有美女從他們身邊路過,或者他們恰好從美女身邊路過的時候。這樣的鏡頭,我們經常會從電視劇裡面,電影裡面看見,治安哥騎着摩托車,通過後視鏡,發現有一個美女進入了鏡頭,正想仔細地看一看美女,可是鏡頭裡面卻換成了別的風景,或許是一棟建築物,或許是一個老太,真是掃興。沒有辦法,車子行駛得太快了,而他們又不能停下車子或調轉車頭,所以只好騎着破破爛爛的摩托車,繼續前行。一邊騎着車,頭腦裡面還會時不時地回味一下剛纔砰然心動的感覺。那種感覺,只能放在心裡頭慢慢地回味,因爲不知道以後還會不會遇見此美女。大街上美女雖多,但是此美女非彼美女。偉大的心理學家佛羅伊德說過,人有五大需要,其中有愛與被愛的需要。說直接一點,就是不管是男士也好女士也罷,到了發育成熟的時候就得談戀愛,不管是真心談戀愛還是假心談戀愛。談戀愛的作用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得分泌一下體內的激素,以免額頭上長痘痘。其實額頭上長痘痘事小,內心空虛寂寞事大。我們的治安哥,很多人就屬於空虛得額頭上長不出痘痘心裡卻憋得慌的一類。得爲他們排一排體內的那個名爲荷爾蒙的激素了。

當然,排荷爾蒙的事情,在以前的時代由媒婆解決。聽說如今媒婆這個物種依舊存在的,不過不像以前那樣受歡迎了。幾千年下來,媒婆做盡了好事也做盡了壞事,據說做的壞事遠遠蓋過了好事,所以名聲也就臭了。當然,現在社會進步了,不像以前,出個門還得開個介紹信,住個旅館還得出示單位證明了,拿着一張身份證就可以滿天跑了,當然在二00一年,如果你要來廣東,還得帶其他的證件,包括未婚證勞務輸出證,而且到廣東以後,最好不要把車票弄丟,據說治安隊查暫住證的時候,如果你到廣東還不到三天時間,而且沒有廣東的暫住證(這簡直是扯淡,來廣東才三天,你有多大能耐能把暫住證弄到手?你是坐火箭還是坐航母?你有這樣快的速度,或者說有這樣的好的運氣嗎?)的情況下,如果被治安隊的人抓到了,你可以憑着車票爲自己贖身,不用挨罰款不用蹲黑屋子。當然這只是傳說,我很幸運,沒有被治安隊的抓到過,所以也不知道這個傳說是真還是假。儘管如此,還是有千千萬萬的年輕男女,冒着沒有暫住證會被抓起來關黑屋子的危險,來廣東了。年輕人的流失,加上媒婆幾千年積攢下來的臭名聲,使得現在媒婆越來越少了。或許有一天,在中國的大地上,媒婆這個職業會徹底絕了種。於是,年輕人排體內多餘的荷爾蒙這一偉大的使命,大多隻能自己去解決了。於是乎就有了自由戀愛一說。不過,並不是每個人都享有自由戀愛的權利。就算在女多男少的德能電器廠,就算平均分配男生,也得四五個女生才能分配到一個男生,但是並不是所有的男生都可以抱得女朋友而歸。據說男生體內的荷爾蒙水平明顯高於女生,所以男生對異性的渴望明顯地高於女生。廣東的餓漢多,就是這一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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