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瀾衣坐在原地,氣息看似冷靜鎮定,實則帶着偏執和不顧一切的瘋狂。
“在這個世界裡,和平從來不是主旋律。弱肉強食,叢林法則纔是這個世界的基本準調。”
“因爲強大,所以可以肆意玩弄別人心底最美好的記憶。因爲有能力,所以可以恣意摧毀別人心中最美好的夢。”
“我早該明白,我已是經歷過生死的人了。我什麼也不怕。我只有爛命一條,我管你什麼秘境,我管你什麼成聖契機,我管你什麼寶貝,你讓我難受,那我便——戰!”
說完,宋瀾衣猛地一點額頭,大喝一聲,臉上滿是瘋狂和不顧一切,“書來!”
她是該瘋了。
憑什麼她要猶豫那麼多?
幼年經歷父親的死亡不夠,如今又要在這裡,再次眼睜睜目睹父親的逝去。
是她想要來到這個狗日的世界的嗎?
不!
她沒有!
如果可以,她當然更願意待在前世的和平時代,過完對她而言,平凡而又不簡單的一生。
但是人生的戲劇性就在於,這是一部無法被選定的戲劇。
每個人,都是被迫地登上舞臺,被迫地在鎂光燈下表演,最終又被迫地退場。
所以,她他麼的,有過什麼選擇?
世道如此,她不要做隨波逐流的落葉,她要做火,活得驕傲,活得恣意,將身邊的一切都燃盡。
如果天是暗的,她就要成爲——黑夜中,最矚目的光。
宋瀾衣翻開書本,如同福至心靈一般,選定了一首詩。
她攜書而行,在這小小的一方空間內,口中吟誦,目露寒光:
“待到秋來九月八,”
“我花開後百花殺。”
“沖天香陣透長安,”
“滿城盡帶……黃、金、甲!”
在話落的一剎那,在宋瀾衣周圍便綻放出朵朵宛若煌煌大日一般的菊花。
菊花的花瓣片片凋零,而後化作一柄柄金色小劍,金色小劍在灰濛濛的霧氣中,宛若風馳電掣一般的劍光,幾乎無法被肉眼捕捉。
與此同時,整個世界皆是一震。
一道道外界的天道才氣,涌入到金色小劍的異象內,如同燦金色的暴雨中颳起的龍捲風,風愈刮愈烈,金色小劍在其中狂舞。
遠遠望去,猶如在灰暗天空之海遊曳的金色小魚。
那抹金色,那抹捨我其誰的霸道之氣,是大雨也無法淋溼的熱情。
在劍芒直指一處時,宋瀾衣眯着眼,心中涌起莫名的明悟。
她緩緩伸出手,將食指點在右手心臟處。
只見所有小劍盡皆貫入宋瀾衣的心臟。
場面悉數如泡影般幻滅。
在場面破碎的最後,宋瀾衣終究還是睜開了眼,看向那一具屍體。
不知道爲何,在一切都化作泡沫後,那具屍體,反而在虛空中,成爲了永恆。
宋瀾衣只覺得一直以來緊繃的神經,再一次被扯動,她眼中閃過瘋狂之色。
不讓她好過,那她也不讓這秘境的主人好過。
她彙集最後的金劍,用力朝那個空間一刺。
頓時,整個空間都開始翻江倒海。
在閉眼之前,宋瀾衣心有所感,看向了空間深處的某個方向。
在那裡,她感受到了冥冥之中的召喚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