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狗食日之異象逐漸褪去,半空中飛遁的身影驀地多了起來。
只是在這些身影中,以那身騎白虎,青衣翩翩的少女身影,最爲突出。
少女面容含笑,膚色如玉,鼻膩鵝脂,觀之可親。
只是妖族見到宋瀾衣的時候,眉頭齊齊一皺,臉上露出一絲怒容:“宋瀾衣,你還敢出來!”
海族見到青衣少女的剎那,下意識地想到這些日子以來的新花樣,捂緊荷包,怒道,“宋瀾衣,你歇着點吧!”
別總是覺得海族有錢,一個勁地薅海族羊毛!
人族的隊伍看看這邊,又看看那邊,心中冒出了個問號。
宋瀾衣……又幹了啥?
多好的孩子,怎麼異族對她,有一種避之不及的感覺?
宋瀾衣看看這邊,又看看那邊,兩頰浮起一抹紅暈,赧然道,“都這麼巧啊。”
妖族領頭的,是一個陌生的面龐。
那是一位身長兩尺有餘,體格健碩頎長,目光充滿着野性和兇悍的金毛猿猴。
他打量着宋瀾衣,心中滿是不屑。
宋瀾衣模樣年幼,這眼睛長得忒大,瞳仁黑不溜秋的,看起來就狡猾。
還有那個鼻子,長得那麼白嫩挺翹做什麼?
沒得小家子氣。
還有她那小嘴也小小的,粉嫩嫩的,一看就沒有成熟的穩重感。
只聽見他冷笑一聲,“宋瀾衣,你少在那裝瘋賣傻。這次的禁地,可不是你以爲的萬族大比。在萬族之中,在四品境沉澱數十年的人,比比皆是。”
宋瀾衣聽着這話不順耳,下意識就掛起假笑,想要轉過頭懟回去。
但是下一刻,她就看到一個放大版的金毛直立猿猴。
她的瞳孔猛地放大,驚喜道,“鬥戰勝佛!猴哥!”
這簡直就是猴哥的1:1還原啊!
起先那個一臉不好惹的金毛猿猴,在聽到這個稱呼的時候,先是一愣,緊接着,澎湃的喜悅像是海浪一樣,幾乎要將他淹沒。
原來……原來他雖然只有四品,但是天賦非凡,已經有了鬥戰老祖的一絲風采了嗎?
不知不覺間,金毛猿猴再一次仔細打量起宋瀾衣起來。
嗯……
眼睛不大不小,剛好兩個,烏溜溜的,就像是樹上新摘下來的夏黑葡萄,一看就討人喜歡。
鼻子白嫩挺翹,以金毛猿猴的詞彙,只能想到寥寥幾個詞彙——好,很好,非常好!
還有那小嘴紅潤,這一看就是個會講話的人。
尤其會講實話!
這小玩意,怎麼看怎麼可愛。
金毛猿猴勉強控制着脣角,讓它不要翹得太高,他沉吟片刻,這才緩緩道,“鬥戰勝佛還是不要說了,我還沒到那個境界。我叫仟因。”
宋瀾衣眼睛亮晶晶的,看向金毛猿猴,故意怯怯道,“那……我可以叫你猴哥嗎?”
金毛猿猴的心快化了。
這麼幾百年來,他一直待在族內禁地中,有一個愛好,從來沒有被人知曉。
但是現在,宋瀾衣完美地契合了這個愛好!
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都有一種可可愛愛的感覺!
他心中癢癢的,同時又有點後悔。
老祖一直都跟他說,不要太意氣用事,以貌取人,他一直以來,都把這句話當作耳旁風。
但是此刻,仟因竟然有一種淡淡的悔意。
早知道……話就不說那麼快了。
他剛想要答應。
結果下一秒,妖族羣衆就閃過一道白色的影子。
那影子快得嚇人,不過一閃而逝,就撲入宋瀾衣懷中。
“衣衣,我好想你!”
雪姬支棱着兩隻兔耳朵,眼睛依舊是紅紅的模樣,看上去就像是剛哭過一般。
她雙手環住宋瀾衣的腰身,滿眼皆是孺慕之情。
宋瀾衣心下微暖,揪了揪她的耳朵,衝雪姬笑了笑。
下一秒,妖族中有人看不過去,低聲罵了一句“妖奸”。
雪姬聽到這話,背靠着宋瀾衣,像是找到了靠山似的,立刻轉過身來,趾高氣揚道,“誰說我妖奸?我乃雪兔族公主,誰敢讓我當妖奸?呸,有本事在背地裡嚼舌頭,怎麼就不敢站出來和姑奶奶一對一?”
說話間隙,宋瀾衣的手一直按壓在雪姬的肩膀上,另一隻手,則是漫不經心把玩着雪姬的秀髮。
其維護之意,不言而喻。
妖族中,分爲中立派和激進派兩大陣營。
其中激進派中的許多人,看不慣雪姬的做派。
有妖族想要站出來,但是下一刻,就被身邊之人拉住,低聲呵斥道,“你不要命了?”
那妖憤然,“什麼時候,宋瀾衣一個五品境也能如此囂張了?”
身邊那妖族嗤笑一聲,“宋瀾衣說是五品,你覺得她真的只有五品實力嗎?再者,你以爲宋瀾衣僅僅代表的只有自己嗎?有了萬族大比第一的名頭,她代表的,更是整個人族年輕一代。”
話說到這裡,那妖族纔不甘不願地閉嘴。
只是下一刻,異變再次發生。
最初的騷動是從海族方向開始的。
起先只是小範圍的騷亂,而後就是潮水般的議論聲。
“幽靈船?幽靈船不是沉底了嗎?怎麼又再次出現了?!”
這聲音中,更多的是驚懼交加。
忽然,又有顫抖的聲音響起,“你們看……這幽靈船上,是不是有人?”
有人?
衆人一愣,在羣體效應下,竟然還有人能大着膽子,朝幽靈船上看去。
這一看,才發覺,幽靈船上卻是有着微微透光的身影。
而且……這身影還不少。
宋瀾衣看到來者,忍不住挑起了眉頭。
這幽靈船上,居然還有幾個熟悉的面孔。
這些人……不正是天門城地府中的……陰靈嗎?
只是宋瀾衣等少數人見識過,但卻不代表其他人都見過。
有的時候,作爲一個種族,恐懼的不是異族,而是與自己長相極其相似,甚至於逼真的異族。
這一點,常年浸淫恐怖片的宋瀾衣深有體會。
當幽靈船靠近到一定位置後,人族、妖族和海族三方,頗有默契地和幽靈船拉開一定距離。
甲板上緩緩走出一名甲冑覆蓋的男子。
男子的甲冑上,依稀銘刻着“地藏”二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