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族榜單,每個月中旬就會重新更新一次。
是故當一個月後,宋瀾衣的名字等上的玄榜第一,震驚了所有人。
這恐怕是玄榜排名以來,年紀最輕的第一了。
就連宋瀚海,即使身爲千夫長,有五品境的修爲,但也堪堪只是登上人榜。
如此看來,妖族榜單,從某種意義上來看,主要是針對人族天驕的獵殺榜單。
宋瀾衣在學堂中聽到這個排榜的消息,簡直怒不可赦。
她面容漲紅,怒拍桌子,“這些妖蠻簡直欺人太甚!居然把我排到了玄榜第一!”
這些日子來,宋瀾衣和同班學子關係處得不錯。
聽到這個消息,他們也同情宋瀾衣,併爲她抱不平。
“瀾衣,你先別急,辦法總會有的,大不了你以後出去的時候,多跟公孫先生他們走在一起。”
“沒錯,妖族再怎麼不要臉,也不會出動三品境的妖蠻來追殺你。”
宋瀾衣猶在憤憤,“妖族如此看不起我,我明明年紀是最小的,潛力那麼大,居然只是一個區區玄榜第一!”
周圍的學子下意識附和,“是……啊???”
他們一臉懵逼。
宋瀾衣說得,究竟是什麼虎狼之詞?
難道說,天才的腦回路,都是和常人不一樣的嗎?
這時候,另一個混世魔王也出來了。
朱序臨大步走進書屋,臉上帶着怒色,“妖蠻這羣傢伙真不做人!憑啥宋瀾衣可以拿玄榜第一,我就只是一個最低的人榜九十九位?他孃的,這麼看不起小爺,下次小爺得好好讓他們瞧瞧!”
宋瀾衣沒吭聲。
她不想打擊小朱。
如果沒有聖人文寶,小朱估計也就是一個打醬油的。
當上課開始時,朱序臨還有些憤懣地絮叨着。
宋瀾衣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後者下意識地挺直腰板,噤聲。
然後朱序臨就是一愣,不對啊!他爲啥要這麼聽宋瀾衣的話?
照例一節課上完。
只不過與以前有些不同的是,宋瀾衣經過一個月的瘋狂填鴨式學習後,已經將學院裡落下的課程補了七七八八。
而當厲夫子發現這一點後,他就特別喜歡“關照”宋瀾衣。
每每有什麼刁鑽的問題,他總是點宋瀾衣的名字。
或許……這就是老師的愛吧。
走出學堂,宋瀾衣掀開馬車的車簾,剛欲邁步登上馬車,面前就有一隻手出現。
她定睛一看,卻發現一張陌生面孔。
那陌生面孔,一副管家打扮的樣子。
他微微躬身,臉上帶着殷勤卻不過分諂媚的笑容,“宋小姐,我們老爺想要見你一面。”
“哦?”宋瀾衣打量了他一眼,笑容和煦,“你家老爺是哪位?”
“左參將,鍾凌峰,鍾老爺。”
宋瀾衣笑容微斂,但依舊保持最基本的禮貌。
管家見到這一幕,心中暗暗苦笑一聲。
若不是宋瀾衣潛力太高,他何必過來走這一趟呢?
尤其是看宋瀾衣的樣子,儼然是對當初發生的事情,心懷芥蒂。
這事可真麻煩了。
就在管家思考什麼樣的話術,才能讓宋瀾衣前往宋瀾衣赴宴。
但是還未當他思考出結果的時候,宋瀾衣卻微笑道,“既然是參將邀請,自當前去。”
是什麼牛鬼蛇神,得看看才知道。
至少,宋瀾衣可不相信,在這定遠城內,這鐘凌峰有這麼大的膽子,敢對她下手。
管家聽聞這話,面上一喜,愈發殷勤熱情,只聽得他連連道,“請、請!”
參將府上。
鍾瑞一臉不自在地坐在位置上,他的背挺得筆直,屁股下卻彷彿有熱油在沸騰似的,左右快速挪動着。
鍾凌峰見到這一幕,眼中染上怒色,他啪得在桌上一拍。
“坐有坐相!你看看你,整日沉迷女色,如今竟連坐都坐不好!你還有什麼用!”
鍾瑞一聽到這話,腦後反骨就又被激發。
他梗着脖子,“我沉迷女色?我一來沒有文道天賦,二來沒有武道天賦,我能怎麼辦?我是你的種,我再不好,也只能說是你留下的種不好!”
鍾凌峰聽到這話,只覺得一口老血上涌,氣得他頭腦發昏。
這究竟是什麼逆子啊!
兩人僵持了一會,鍾瑞又有些不耐煩,“這個宋瀾衣,架子可真夠大的,我們請她來,她去居然到現在還不來。”
鍾凌峰冷笑一聲,“逆子,別忘了你做過的混賬事。如若不是這樣,我又何必專門來找她和解呢?”
鍾瑞翻了個白眼,“還不是你看她潛力高,不想因爲過去的事情得罪她。”
鍾凌峰憋了會氣,最終說出一句,“你可以不說這句話。”
父子倆相看生厭,彼此都撇過頭,不搭理對方。
宋瀾衣一跨進門,見到的就是這一幅奇特的景象。
她扯了扯嘴角,“多日不見,鍾公子風采依舊啊。”
鍾瑞呵呵兩聲,琢磨着宋瀾衣沒那麼好心誇他,估計還是在諷刺他兩眼浮腫,眼下淤青。
事實證明,鍾瑞聰明瞭一次。
宋瀾衣出於禮節,還是朝鐘凌峰行了一禮,隨後直接打開天窗說亮話,也不搞那些彎彎繞繞的。
她知道自己的經驗不足,面對這種朝堂上的老油條,還是直來直往比較好。
“參將大人今日尋我,可是有事?”
鍾凌峰笑了笑,“說來也慚愧,前段時間,我這逆子趁我不在,做了許多冒犯你的事情。今日這一頓飯先,算是略表歉意。也是給我們雙方一個解開誤會的機會。”
宋瀾衣聽聞,卻冷笑一聲,“誤會?參將確定這個詞不摻雜任何私人感情嗎?”
“當時鍾瑞是怎麼做的?把我從家中拖出來,硬生生讓毫無修爲的我躺在草地裡,要將我強擄而去。”
“如果當日我沒有作出那首詩,或許現在站在鍾參將面前的,就是一名卑微到可以任意處置生死的婢妾了。”
“是不是刀不砍在自己身上就不算疼?是不是所有的事情,還未走向最壞的結果,先前的犯罪行爲,就可以當做無事發生?”
“是不是我父親只是一個小小的千夫長,參將大人便可以肆意凌辱千夫長的家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