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瀾衣看着空間深處那一抹冰冷的金屬色彩,心緒涌動之間,想要邁出一步,但在這時候,那方空間已經徹底破碎。
就連那種冥冥之中的吸引感,也隨着空間破滅而逐漸消失。
但是宋瀾衣並沒有太多焦慮。
這是幕後之人所想讓她看到的,那麼在未達成目的之前,她必然會與那神秘之物再次相遇。
宋瀾衣深吸一口氣,收斂其眼中殘存的瘋狂之色,白淨的臉龐上,嘴角微微向上彎起。
只是不知道爲何,這抹笑,似乎與之前有所不同。
宋瀾衣仰起頭,這時候纔看清整個夢蝶秘境。
在灰濛濛,如同夢境的夜色中,有大片大片的依蝶草盛開怒放,絢爛綺麗到不真實。
宋瀾衣一路順着溪流而走下,雙手背在身後,倏地,她腳步一頓。
只見不遠處的亮光處傳來打鬥喝罵之聲,隱隱還有刀劍碰撞的清脆聲響。
她極目遠眺,一眼望見在夜色中,那妖蠻身上極其刺目的紅光。
打鬥之間,還傳來一聲字正腔圓的清叱之聲,“挽弓當挽強,用劍當用長。”
“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
唰的一聲,一支箭矢破空而出,帶着銳利無邊的氣勢,徑直向前方疾馳而去。
那妖蠻見到這一招,不敢託大,急急向後退了一步,這才讓箭矢擦臉而過。
但即便如此,那箭矢所帶的鋒芒,也讓妖蠻的臉頰被勁風切割出一道血痕。
他抹了抹臉頰上的鮮血,一點一點將指腹上的鮮血舔舐乾淨,一副邪氣凜然的模樣。
“若是詩作原本宋瀾衣來了,我可能還得好好準備準備,但……就憑你們?呵。”
人族一方一位修士目露怒色,咬破指尖,準備凌空作詩。
“死生不過一念之間,但是……我寧願站着死,也不願跪着生!妖蠻,你莫非以爲,我人族沒有傳天下詩文嗎?”
說完,他眼眶微紅,閉目就要往心口一拍,逼出心口的心尖血。
然而就在這時,異變突生。
一根血紅色帶着金絲的藤蔓憑空生出,而後快速蔓延生長,幾乎在轉瞬之間,就將那妖蠻包裹成血繭,將他徹底吞沒。
過了幾息,那血色藤蔓緩緩褪去,而原地只剩下了一副森然白骨。
這一次,就連人族就被驚到了。
這種手段,未免太過酷烈乃至鮮血淋漓了。
正當雙方都驚疑不定,到底是誰出手時,樹林深處緩緩傳來細碎的腳步聲。
只見一位青衣少女緩緩踱步而來,她的右手手腕上纏着血色藤蔓,有一種難以言說的危險感。
見到宋瀾衣的一剎那,人族這邊都有些狐疑。
秘境纔開了十天,爲什麼宋瀾衣卻有一種翻天覆地的變化。
宋瀾衣看着妖蠻,白淨的臉上露出靦腆的笑容,“不是找我嗎?找啊,接着找啊。”
她手指向外伸出,一根藤蔓逐漸延伸而出,宋瀾衣握着血色藤蔓,有一下沒一下地鞭打在地面上。
妖蠻對她這種明目張膽的威脅,既是無可奈何,又心生惱怒。
有脾氣暴躁的當時就冷嘲道,“宋瀾衣,你以爲你手握這藤蔓就……”
話還未說完,宋瀾衣直接一藤蔓甩過去,她手託玉玲瓏塔,清叱一聲,“定!”
那妖蠻原本要躲開的動作,頓時停滯在半空中。
下一秒,血藤攀爬之處,豐滿的血肉一點一點化作骷髏白骨。
這種生不如死的過程,讓那妖蠻眼珠密佈血絲,最終不住地發出嗬嗬的聲音。
與此同時,他身上鮮明的紅光愈發濃稠似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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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族中有人皺眉,“宋瀾衣,妖蠻固然可恨,但是你這手段是否太過狠辣了一點?”
換作先前,宋瀾衣或許還會心平氣和地與這人辯一辯,但是現在……
宋瀾衣撇了說話男子一眼,“哪來的傻逼?”
縱然不知道傻逼是什麼意思,但是單聽那個“傻”字,便知道這是什麼意思了。
那男子臉噌的一下漲的通紅。
他眼中盈滿怒氣,“淺薄婦人,你知道什麼?”
“啪!”
宋瀾衣一巴掌拍在男子的臉上,發出一聲響亮的脆響。
她直接搶走男子手中的包裹,淡聲道,“既然不需要我救,那我便走,這一巴掌,算是小懲大誡。”
男子氣急,“那你爲何要搶走我的包裹?”
宋瀾衣看了他一眼,故作誇張地捂住嘴,詫異道,“請人出手,一點報酬都沒有嗎?”
說完,她就悠然走了。
修行之人本就該如此瀟灑。有恩報恩,有冤報冤。
先前她初來乍到,行爲細微處,還是小心翼翼。
但是現在……去他孃的。
難不成別人都上手扇他
當宋瀾衣離開後,妖族簡直快高興瘋了。
人族居然在這個時候犯傻,把大哥給趕走了。
人族內部也產生埋怨之聲。
先前說話那男子,本就思想偏頗,平日閒暇時分,猶愛發表一些抨擊女子的文章。
這次他憑藉實力進入到秘境探索隊伍中,已經有女子生出不滿之情,如今他又做出這種事情,一時間,隊伍內不論男女,對他的厭棄之心更加強烈。
直到經歷一番血戰,衆人付出了極大的代價,將妖蠻盡皆斬落於此地後,纔有人埋怨道,“胡鳴,你若不說那番話,宋瀾衣便不會走,我們又何須花費如此血淋漓的代價?”
胡鳴冷哼一聲,“難道這事就全怪我嗎?都說一個巴掌拍不響,我說話不好聽,難道宋瀾衣就不能忍忍嗎?”
其餘人聽到皆是無語,甚至都不想吐槽反駁了。
這時,有人幽幽道,“你們有沒有發現,宋瀾衣出手,先把兩個最強的妖蠻給殺了,否則……結局如何,尚未可知。”
此話一出,衆人皆是沉默。
只有胡鳴還在嘴硬。
“即便如此,這也不是她虐殺妖蠻的理由。死,便要有取死之道。她這般做法,有違仁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