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聖父的保佑下,伊萬諾夫毫髮無損的穿過了機槍的射界,他的速度簡直快得停不下來,甚至在一個歐克用槍指向他的以一個滑鏟側身倒在地上。
隨後,他頭頂幾釐米的空氣被子彈烤得發燙。
等到伊萬諾夫擡起頭時,剛好看到阿盧諾用他的長刀刺入偷襲者。
大個子在那個綠皮不斷吼叫時,用空着的那隻手將手槍拔出來然後狠狠對着那個方腦袋打空了彈夾,使它的叫聲戛然而止。
轟~!
手榴彈的爆炸聲宣告了另一名留在門口的綠皮也被消滅看,伊萬諾夫站起身,撣了撣外套上的塵土。
回頭向他們剛剛穿過的街道望去。
八個新的軀體流着血躺在地上,其中一個還在動,用虛弱的聲音呼喊着戰友的幫助。
那是萊姆斯基,4排的一個年輕列兵。同樣在4排的列兵羅德納耶夫順着伊萬諾夫的目光看到他受傷的同志躺在外邊的街道上。
那個壯漢立刻扔掉槍想要跑去救助他的朋友,但是他的手腕被阿盧諾有力的手抓住了。
“別幹傻事,士兵。”
副團長壓低聲音說到。
“他是對的。”
伊萬諾夫也貓着腰來到兩人身邊。
“跑出去不到1秒鐘,你就會被子彈打成碎片,萊姆斯基不想你那麼做,我也不能再失去一個人,好好想想。”
“但他還沒死,長官!”
羅德納耶夫從咬緊的牙縫裡擠出一句話。
“我們是一個村莊裡走出來的。”
也許萊姆斯基聽到了這番話,因爲這一刻他單膝跪地,忍受着身上的可怕傷痛把自己撐了起來。
這個動作足以引起歐克槍手的注意了,它們射出又一波彈雨。
噠噠噠~~!
萊姆斯基的身體在被成打的衝擊撕開時不停地戰慄着,然後向前倒在血跡斑斑的石磚地上,徹底不動了。
“不!!!”
羅德納耶夫咆哮起來,他一把抓起自己的槍,面色通紅,眼珠外凸。
“他們在哪?我要殺了他們,我要把他們全宰了!”
伊萬諾夫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將他拉近到鼻子對鼻子。
“冷靜點,士兵,給我剋制自己,要是做不到,你他媽就——”
忽然,他的話在半空停住了,因爲他聽見從發電站的另一頭傳來下達命令的聲音,那是歐克的咕嚕聲。
剩下的綠皮正在趕回來。
“所有人,到拐角去!”
他低聲說到,放開了羅德納耶夫。
士兵們很快就在這棟建築各就各位,一些人跟着伊萬諾夫來到東北角,剩下的跟着阿盧諾去了東南角。
當綠皮吵鬧的出現在視線中時,士兵們等了一會放它們走近,在綠皮遠離了所有能輕鬆抵達的堅固掩蔽物時,伊萬諾夫下達了開火命令。
“操這幫畜生的母親!”
猛烈的槍聲爆發出來,射穿了綠皮身上厚實的填充甲克並一路鑽進他們的肉身,這些雜兵裡着甲的並不多,這也是爲什麼伊萬諾夫判斷它們只是雜魚的原因——血斧軍團的士兵,至少會有一件鐵製的防彈背心。
“用手榴彈給它們點顏色!”
在伊萬諾夫的指揮下,士兵們將悶燃的爆炸物投擲到四處尋找掩護的綠皮中間。
轟轟轟~~!
伴隨着連綿不斷的爆炸,歐克淒厲的叫聲充盈了空氣,屍體枕籍於地上,那些沒有立即斃命的則負痛哀嚎着。
“過去幹掉那些沒死的。”
三分鐘之後戰鬥結束,伊萬諾夫下達命令,又針對性地看了羅德納耶夫一眼。
“記住你們是士兵,不是虐待狂,我要敵人被利索地處決,別折磨他們,我們沒有時間去享受復仇的滋味。”
在他的士兵走上前遵令行事時,伊萬諾夫走回到發電站站的西側入口,它被從內部牢牢封死了。
就在他站在門前時,阿盧諾走了過來。
“他們死了嗎?”
伊萬諾夫轉身問到。
“是的,長官。”
“門被封死了,還有剩下的炸藥嗎?”
“應該還帶着一些,長官。”
“那個士兵,羅德納耶夫……他還好嗎?”
“他們是好朋友,長官,從小到大的那種,兩個人都來自洛夫科的鄉村。”
伊萬諾夫想起了杜布闊日和揚卡諾,他們都曾經在阿克蘇姆奮戰過,他還記得杜布闊日在擔架上慢慢停止呼吸的情景,也記得他眼睜睜看着揚卡諾的身體被綠皮撕碎的樣子,戰爭已經讓他失去很多很多東西了,包括他的一條手臂。
“我明白了,但是哀悼要等到戰鬥結束。”
阿盧諾點點頭,其他人也來到了入口,他們狂暴的眼神中帶着對眼前事務的絕對專注,這正是伊萬諾夫想要看到的。
“朝門上安裝炸藥。”
他這樣告訴他們。
“進去以後組隊行動,逐個樓層掃蕩,裡面還有槍手,可能是綠皮,也可能是屁精,不管是什麼,我們會讓它們付出代價!都把眼睛睜大,它們知道我們要來,所以別犯錯誤,照看好其他人的身後,明白了嗎?”
“明白,長官!”
士兵們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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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希金站在發電站空地的中央。眼前是一幕可怕的場面——好小夥們的屍體像木材垛一樣堆在一起。
在看向他們時,尤希金的心中充滿了憤怒和歉疚,所以能做的只有將他們火化,以免戰後遭到歐克的褻瀆。
還有更多的士兵處於失蹤狀態,他確定他們就躺在某處,要相信這些強悍的男子漢已經死去真的很難。
槍聲在士兵繼續搜索發電站邊緣的建築並消滅殘餘的綠皮時偶爾響起,但大規模的戰鬥已經結束了。
工業區的西側目前已經回到人類的手中,這大概是貝魯夫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的,因爲他估計人類要跑也只會往東側跑,因爲西面嚴格說已經算是“淪陷區”了,所以他在西面部署的兵力是最少的,基本都是交給跛羅手底下那些雜魚進行防禦。
然而尤希金看穿了這一點,他更加清楚歐克的戰爭方式,那些被它們席捲而過的區域,肯定不會留下部隊駐守,那麼這就給了他迂迴的空間。
發電站外,黑色軍團的主力正藉助薄霧快速撤離,穿過伊萬諾夫團所打出的缺口。
而這位英勇的團長,就站在尤希金身邊。
“這一天等了不少時間呢。”
阿爾弗雷德注意到這位團長說到這裡時,和尤希金交換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這是我所自知的事實,我等待着得以用生命換取最高價值的時機,在這些黑暗的日子裡我推測它遲早會來……我是正確的,我已準備好面對我的死亡。”
每一個人都以無聲的敬意注視着老戰士,他把自己留下來的提議體現了每一個軍官所渴望展現的高尚和榮耀。
在這種時刻,反而不需要什麼煽情的語言,這是對無畏勇士的侮辱。
“老夥計。”
尤希金低聲道:
“你可以帶上你所需要的一切,聖父會保佑你爲我們共同的目標帶來勝利,你的犧牲將被記載到帝國的歷史中。”
伊萬諾夫笑着搖搖頭,然後轉身行了個禮:
“那麼,如果你不介意,我要即刻開始部署防禦了,歐克馬上就會趕來,願聖父祝福你們,長官。”
“願聖父祝福你,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