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傍晚時分,雲朵彷彿在天邊燃燒着,大地上的一切生靈都被夕陽籠上了一層暖暖的橘色,顯得格外溫暖和美好。有成羣的鳥結伴飛向遠處的羣山,振翅的聲音合着鳥鳴漸漸遠去,小販的聲音順着牆壁傳進了被光芒籠罩的庭院中,木棉花的花瓣簌簌的被風吹落下來,吹到閉目坐在院子中的渲畫的頭髮和肩膀上,夕陽溫柔的灑在她的臉頰上面,時間彷彿就在此刻定格了下來。
隨着空氣中氣流的轉動,墨染如墨一樣漆黑的身影慢慢顯形。
渲畫感覺到四周的變化,睜開眼就看到站在眼前的墨染,逆光中,光暈在他周圍打出一圈明黃色的輪廓,像極了降臨人間的天神。而渲畫卻驚恐的站起身,推了推墨染,嘴上焦急的說道:“你來做什麼!快回去。”
墨染只是揚起嘴角笑了,那張桀驁不羈的臉上呈現出非凡的光彩,他說:“我說了,事情一結束了,我們就去轉世。現在我知道了,你是多迷戀人間。”
“墨染!你快些回去!不要胡鬧了。”渲畫焦急的臉上開始有了怒色。
“我沒有胡鬧。”墨染收起笑臉:“我是認真的。”
渲畫還沒來得及說話,庭院中忽然颳起一陣冷風,夕陽西下的院中,樹葉在陰影裡瘋狂的舞動着。隨後,空氣中憑空出現一隊鬼奴,和輪迴司常見的青色甲冑鬼奴不同,這些鬼奴全部身着一身漆黑的鎧甲,是那種看了,就會感覺到恐怖至極,像是深不見底的幽深鬼穴般的黑色。
渲畫驚懼的睜大雙眼,令她震驚的不是出現逮捕惡鬼的一級鬼奴,這些是早在她的預料中的,可是,她如何也不能相信,領隊的赫然是宓塔!
烈火般的紅色披風在狂烈的風中被吹得翻滾着,她整個人好像要隨着披風被拉扯起來,但是她只是定定的立在他們面前,像是正在燃燒的火焰般耀眼。
看到墨染,宓塔的臉上露出不敢相信的神色,她皺起眉,火紅色的瞳孔帶着些許痛苦和不忍,“墨染……你怎麼……也在?!”
墨染轉過身來看着宓塔,沉下臉來問道:“副司使,你難道不知道私自帶一級鬼奴離開輪迴司是重罪麼?”
宓塔躲開墨染的眼神,然後看向渲畫,用毫無感情的冰冷聲音正色說道:“我奉命捉拿違反輪迴司禁令的渲畫回去。”
墨染擡手伸向自己的腦後,拔出了頭髮上的黑曜石髮簪,一把碩大的黑色長劍就出現在了他的手中,那是他的武器——再世劍。輪迴司的每個司使都有屬於自己的武器,並且只有自己才能將屬於自己的武器發揮到極致,如渲畫便是手腕上的星魂鏈。象徵着兩人——生與死。
墨染將劍尖指着前方,一副一觸即發的樣子,他揚起下巴,道:“想捉她,先過我這關。”
“墨染,這是她一個人的罪,和你無關,你躲開,我向王求情不追究你的責任。”宓塔勸。
“我不許任何人傷害渲畫。”墨染堅定的說,墨色的瞳孔奕奕發光。
直視墨染的宓塔沉默了許久,最後終於下定決心般的說:“王有令,阻攔者一併捉拿!”說完,圍在周圍的鬼奴就一併向墨染衝了過去,墨染聚起所有法力,長刀一揮,反應及時的鬼奴瞬移躲開,但劍氣掃過鬼奴黑色的鎧甲,還是劃出深深的裂痕。
“不,墨染,你不要管。”渲畫
焦急的喊道,然而微小的聲音在庭院裡盤旋了一圈,就消失不見了。
鬼奴們源源不斷的出現,佔滿了這小小的庭院中。墨染一躍而起,劍尖被施了法,他反手向下一揮,在劍氣造成的轟鳴聲中,幾個鬼奴應聲倒地,死去的鬼奴沉進泥土裡面,像是從來沒有出現過,地面平坦依舊。
墨染的身影輕巧的躍下,鬼奴紛紛上前包圍住他,他低下身子,向着四周的鬼奴劍掃一圈,鬼奴們被劍氣*得踉蹌後退,金屬鎧甲相互碰撞的聲音此起彼伏。墨染沒有遲疑,足尖一點,整個人就像黑色的蝙蝠一樣迅速的衝了過去,鬼奴們閃身消失在墨染的攻擊範圍內,還未落地之前,墨染反手持劍一揮,身後的鬼奴依然難以倖免。
墨染落地,下一刻便迅捷的踏上牆壁長身躍起,準備下一輪的攻擊,這時,宓塔怒極的聲音從下方傳來,“墨染,你住手,否則我現在就殺了渲畫。”
失去星魂鏈的渲畫此刻就是一個普通人,在任何一個司使面前都宛如蜉蝣一般渺小。此刻,她纖細的脖頸正被握在宓塔手中。
懸在半空的墨染握緊手中的長劍,雙眉緊怵。面對蜂涌而來的鬼奴。墨染也在衡量,以他一人之力,能不能從現在這種對他們極不利的形勢下逃脫。
見墨染沒有反應,宓塔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更用力的掐住渲畫的脖頸,對墨染喝道:“渲畫犯的罪足夠我現在就地處決,你還不束手就擒?!”
墨染終於無奈的降落到地面,他看着臉色蒼白的渲畫,心疼像是空氣吸進了他的肺腑,順着他的血液遊走到全身。
宓塔對鬼奴們下了令:“捉拿二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