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試過後,七夏和盼惜都忙着收拾東西回家,顏曉醒來時見兩個人已經收拾好行李,揉揉惺忪的眼睛,問:“幾點的火車?”
“下午三點。”七夏打開冰箱,一邊找可以做飯的食材一邊答道。
顏曉點點頭,想到一個多月要見不到七夏和盼惜,就覺得心裡空落落的,也沒什麼可說的,說了句:“下午我去送你們。”就去洗漱了。
洗漱完後,七夏已經做好了午飯,三個人坐下準備吃飯。
七夏打量着梳妝完畢的顏曉,她今天穿了一件白襯衫,牛仔褲配帆布鞋,把海藻般柔軟的長髮梳成馬尾,戴了一副黑色眼鏡框,整個人帶着濃重的學生氣息。
見顏曉化了淡妝,盼惜好整以暇的問着:“今天怎麼打扮成這樣,見你的中文系男友去?”
顏曉大大咧咧的夾了口菜,含糊不清的說:“是啊,這樣才情侶嘛。”說完,顏曉臉上是掩不住的甜蜜。
七夏搖搖頭,無奈的笑了笑。
寒假已到,七夏和盼惜都準備回了越城,因着顏曉家在北安市,便留在了公寓裡,想着回到家也是要面對空蕩蕩的房間,也就心安理得的住在了公寓。
送七夏和盼惜上了火車,囑咐了句路上注意安全,就打電話約了池奕寒出來逛街。
自認識池奕寒後,兩個人經常就探討學術的理由一起吃飯,久而久之漸生情愫,便理所當然的牽起了手。果然應了七夏的話,她,堂堂顏家大小姐,終於擺脫了十八年的單身。
其實原來也不是沒有人追,長相甜美,外加清新可人,但知道了她是千金小姐後,那些曾經很要好的異性朋友就開始望而卻步,而有些人就不懷好意的靠近她。顏曉不傻,即使她不諳人事,但也能明白。
而自己社交圈子裡的朋友,也大多都是和她一樣的家境,嬌生慣養造就了一個個紈絝子弟,朋友之間並未見的有多真心,所以漸漸的她也就和他們斷了往來。
於是,在過去的十八年裡,她一個人與文字爲伍,在屬於自己的孤島裡建了城池,在裡面沉溺。
直到認識了洛七夏和蘇盼惜兩個人,她才知道
,原來她也可以走出孤島,她也是可以進入到別人的世界,與別人一同分享喜悅和心酸。直到這個時候,她一個人的城邦,才終於得以瓦解。那些厚重的城牆,被無可阻擋的陽光融化,讓她的世界終於溫暖起來。
所以,池奕寒出現的剛好,兩個人不會因爲沒有共同話題而沉默,也不會因爲一言不合而爭吵,像是細水長流的一條小溪,流入了顏曉心裡。
池奕寒接到顏曉電話後,不出十分鐘就開車來到了火車站。見到池奕寒的跑車時,顏曉也沒有多驚訝,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池奕寒跟顏曉坦白,《四境書》雜誌社,是父親名下的產業。而總編林杭,是自己的好友。所以這也就解釋了,爲什麼《四境書》雜誌社辦年會的時候,作爲股東兒子的池奕寒會參加。
而顏曉也沒有瞞池奕寒自己的父親是顏旭凱,母親是程煜。在北安市,大概沒有人不知道這兩個人,顏旭凱是顏氏地產的創始人和總裁,程煜是顏旭凱助理,在最初創業的時候,如果沒有程煜獨到的見解和對未來經濟的預測,顏氏企業也不可能發展到成爲北安最大的地產商。
但池奕寒和顏曉難得的沒有因爲這樣的家庭環境而驕奢,他們像普通的情侶一樣牽手散步,在電影院排隊買票。所以,當池奕寒第一次開車來接顏曉的時候,顏曉就提出來步行去逛街。
池奕寒拉着顏曉的手,哈着氣溫暖她因爲等待而凍僵的手,寵溺的親了親她的額頭,任由她對自己撒嬌。
天氣陰沉的彷彿要下雪,兩個人走在清冷的街道上,十指相扣的時候傳來的溫暖抵過寒冷氣流的侵襲。
兩個人步行正聊着天,忽然從拐角處衝出一個人,來人上前一把推開池奕寒,怒視對方,暗藍色的眼瞳中是藏不住的惱怒。
池奕寒也是氣極,從地上爬起來就衝來人握拳打去。那人輕而易舉的握住池奕寒直向自己打來的拳頭,然後也沒見他是怎麼動的,就見他捏着池奕寒的脖子,重重的將他按到牆上,力氣簡直大的驚人。
顏曉在一邊已是被嚇的不知所措,反應過來的時候池奕寒已經被推到牆上。也不知道是哪來的勇氣,顏曉一把推開
來人,直視對方緊怵的眉眼,大嚷道:“喂,住手!你神經病吧!”
那人被顏曉這麼一推,竟然不自主的退開。
池奕寒彎下身子咳嗽着罵道:“你他媽的做什麼?!”
對方看着池奕寒,冷冷的開口:“不準碰我的女人!”
池奕寒怒視對方,站起身子問:“你什麼意思?”
“需要我給你證明麼?”那人嗤笑一聲,似是對池奕寒的不屑,不等池奕寒反應過來,一把拉過顏曉來抱在自己胸前,再次說:“我說,不准你碰我的女人!”
顏曉掙扎着:“你這個瘋子,我不認識你,放開……”最後的話被吞沒在咽喉裡,成爲嗚咽聲被對方堵住。
顏曉看着對方近在咫尺的臉,感受着他柔軟的脣,頭腦中一片空白。那個夢裡的女人的裙襬像是在她的眼前簌的掠過,紅色所過之處,俘虜了她腦海和眼前一切事物。只有漸行漸遠的紅色,以及她飄蕩翻飛的裙襬在眼前走遠。
顏曉癡癡的看着眼前的紅,橫在對方胸口的手臂竟然無力的垂下,於是再也沒力氣推開他。那人得了機會,緊緊抱住顏曉,嘴脣溫柔的在她脣齒間輾轉。
等到顏曉終於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被突然闖出來的人拉走。池奕寒站在走遠的兩個人身後,大雪終於在他的心裡落下,將心口結了冰,他捂着疼痛的胸口,在原地站了很久。
見不到池奕寒之後,那人終於停下,他看着顏曉,眼神裡溫柔的只剩一片柔軟。顏曉看着這似曾相識的目光,心裡莫名的一疼,隨後她高高的揚起手,對着那張精緻的臉狠狠的打下去,伴隨着清脆的啪聲,顏曉冷冷的說道:“瘋子!”
她的聲音在冷空氣裡結成了冰刃,直衝那人而去。說完,不顧對方的措手不及,顏曉轉身準備離開。手腕又被對方握住,那人的聲音帶着些許無奈:“我,是昂索。”
顏曉一驚,用力甩開對方纏在自己手腕的手,聲音和表情裡帶着止不住的厭惡,她冰冷的開口說道:“滾。”
最後決絕的走遠,感覺到風從臉上吹過冰冷的寒意,顏曉用手一摸,臉上不知何時落下淚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