壯漢對女子的反抗特別生氣,甩手又是一巴掌,鄙夷的罵道:
“李安柔。你今日是不跟老子走也得跟我走,否則別怪老子當街就要了你,你以前不是一直裝的很貞潔,很清高嗎。賴三把你賣給了老子,老子看你還怎麼在老子面前裝清高。老子可不像賴三隻是隨便打打你罵罵你就算了,你若是再敢掙扎。我強了你以後馬上就把你賣到春風樓去。”
春風樓衆所周知,是歡樂場所。衆人被壯漢那兇狠的言詞給嚇到不敢說話。
然而舒箐卻震驚的看着地上的女子也就是李安柔,她不就是王嬤嬤說的安娘嗎。
上次聽王嬤嬤說起安娘,她感覺還不是那麼深刻,可親眼看到才知道安孃的現狀比王嬤嬤說的更加悽慘。
“住手,你若是再打她一下,我立刻就去報官。”
冷冽卻好聽的聲音傳來,衆人都不約而同的看向聲音來源處。卻發現是舒箐的馬車,而蒙着面紗的舒箐剛下馬車,小葵和雪兒在前面開路。
“嘶!好美!”
衆人沒有看到舒箐淡淡容貌。卻已經被小葵和雪兒的容貌被驚豔到了。
雪兒和小葵爲了給展示舒箐的手藝。基本上出府就會穿那套舒箐送的衣裳。
而舒箐也沒放過這個機會,穿的也是自己改的衣裳。
因此。在衆人眼裡,緩緩走來的三人就像是自帶仙氣的下凡仙女,美的令人移不開眼。
壯漢很就是最爲好/色之人,看到雪兒和小葵的容貌,腿都差點被酥的軟了,他一雙淫/穢的目光根本無法從小葵和雪兒的身上撕下來,都忘了手上抓着的頭髮。
李安柔見此立刻縮在一邊,她因爲身上的傷未愈,站不起來,只能趕緊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小葵和雪兒被壯漢那噁心的目光看着,臉都不由沉了下來。
舒箐才走上前,仁心堂裡一個穿着白袍的年輕男子像風一樣颳了出來,準確無比的停在了舒箐的面前,非常迅速的理了理跑亂的衣裳和頭髮,這才拱手行了個君子禮儀道:
“這位姑娘,你又來了,在下這廂有禮了。”
這位就是前幾日剛見到的秦一鳴,舒箐對秦一鳴這虛僞的笑容反感,沒有理會他,而是對着壯漢聲音冰冷道:
“你當街打罵女子,就不怕別人報官嗎?”
壯漢非但不生氣,反而感覺舒箐的聲音比春風樓那些小翠小蘭什麼的好聽了無數倍,他感覺自己的腿更軟了,也裝出一副自己纔是受害者的模樣不倫不類的拱手道:
“幾位小娘子有所不知,這是我家娘子,但我家娘子不守婦道,我打他兩下也是爲了讓他長長教訓而已。”
秦一鳴立刻反駁道:
“你這蠻子休要胡言亂語,分明是你不想支付藥錢,因此才故意想要毀了我們仁心堂的名譽,你若是再詆譭仁心堂,在下只能報官處理了。”
前面鬧得再兇,秦一鳴都冷眼看着熱鬧,可舒箐一出現,他立刻就義正言辭起來。
壯漢有恃無恐道:
“她喝你們家藥的時候還不是我婆娘,想要藥錢,管賴三要去。”
秦一鳴沒想到壯漢竟然這樣無賴。
舒箐卻直接道:
“藥是這位女子喝的,自然要這位女子償還,你若是沒有錢付,只能讓女子自己償還。”
衆人沒有想到舒箐竟然會說這樣惡劣的話,這不是把女子往火坑裡推嗎,本來女子就已經夠可憐了,還要自己揹負這麼多的藥錢,那不是要逼死女子嗎,一時間衆人對舒箐一臉厭惡。
“這麼會有這麼壞的女子,這女子是誰啊,怎麼坐舒大小姐的馬車。”
“啊,我想起來了,她不就是舒大小姐嗎,沒想到纔多久沒有見到,不但人蠢,連心也變得那麼黑。”
“呸!這草包真是過分,不會說話都躲一邊去,這火上澆油的功夫可真厲害,以後見到這草包可得離得遠遠點。”
衆人都在指責舒箐,但李安柔卻突然大聲道:
“我願意付醫藥錢,我願意做牛做馬抵還醫藥錢。”
秦一鳴纔不相信蒙着面紗的女子是舒箐,他不能當場露出自己刻薄的嘴臉,只好對藥童使了使眼色,藥童立刻就會意過來,喝道:
“今日你們必須償還藥錢,否則我們就要報官,把你們都抓進去。”
壯漢買李安柔可不是爲了讓自己受罪的,他乾脆要離開。
舒箐卻不依不饒道:
“站住,你身爲他的相公,理應幫其支付藥錢,否則你也得跟着去衙門。”
壯漢本是對美人垂涎,可舒箐卻說想把他關進牢裡,這下壯漢哪裡能依,立刻罵罵咧咧道:
“你個小娘們竟然敢多管閒事,信不信我揍你!”
秦一鳴卻覺得舒箐定是對他也有好感,不然怎麼會爲自己說話的,一時間目光灼熱的看着舒箐。
舒箐卻忽略了秦一鳴的自作多情淡淡道:
“仁心堂乃我母親的嫁妝鋪子,你說我是不是多管閒事,今日你要嘛將這女子的藥錢付了,要嘛就見官,除非你和這女子沒有關係,否則妻債夫償,天經地義!”
舒箐的話鏗鏘有力,衆人都感覺此時的舒箐身上迸發出一股不容反抗的氣勢。
壯漢也被舒箐那話給震懾了一下,有些色厲內茬道:
“這娘們的藥錢要多少?”
藥童立刻道:
“一百五十一兩銀子!”
壯漢倒吸一口涼氣,她買李安柔都只要三兩銀子,這人還沒吃到嘴,就要再付一百五十一兩銀子,莫說他現在連一兩銀子都拿不出來,就算能拿出來,爲了一個殘花敗柳花一百五十一兩銀子,他怎麼都不可能。
壯漢覺得自己被賴三深深的欺騙了,臉上頓時冒起青筋,一臉猙獰道:“賴三,你竟敢誆老子。”
壯漢說着趁着藥童不注意,一下就把人羣中一個猥瑣而瘦小的黑黃男子給揪了出來,黑瘦男子長得賊眉鼠眼,李安柔看到他,臉上就涌起憤怒,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壯漢一拳頭就打在黑瘦男子也就是賴三身上,賴三趕緊求饒道:
“別別別,不要打我。”
“快還錢,這臭娘們老子不要了。”
壯漢一把將賣身契給扔在賴三臉上。
賴三卻大驚失色道:
“銀子我已經花了,這娘們賣給你了就是你的了,休想我會還錢。”
“好你個賴三,今日你若是不還錢,我就把你打成肉泥!”
壯漢說着就直接一拳一拳砸在賴三身上,賴三很快就倒在地上鬼哭狼嚎着,衆人也在一邊叫好或者竊竊私語。
舒箐她們也看着賴三被打得抱頭哀嚎,心裡完全激不起一點憐憫的心,反而覺得打得好。
壯漢雖然腳步虛浮,但身在身形比較壯,因此很快就把賴三給打得奄奄一息,可就是這樣賴三都沒有拿出銀子來,壯漢搜了一下,只在賴三的鞋子裡搜出一兩銀子,賴三還想把一兩銀子搶走,氣得壯漢又踹了賴三好幾下。
想着今日若是不想要出一百五十兩銀子,只有將賣身契給醫館,那樣他就相當於白白損失了二兩銀子,怎麼想都覺得氣氛不已。
“等下,我出三兩銀子,把這個女子的賣/身契買下,你要不要?”
這時,舒箐突然就出聲了。
壯漢震驚的看着舒箐,有點不明白舒箐爲什麼要買李安柔,連李安柔也很驚訝的看着蒙着面紗的舒箐,她確定自己不認識舒箐這等看起來就是大家閨秀的千金小姐。
壯漢立刻道:“要要要!”
壯漢早就看清了形式,他除了將李安柔的賣/身契賣掉以外,沒有其它更好的選擇,而且原本以爲要白白虧本二兩銀子,現在還倒賺一兩,怎麼算怎麼划算,自然滿口答應。
雪兒立刻拿出三兩銀子,和壯漢交換了李安柔的賣/身契,確認了一遍之後對舒箐點點頭就收了起來。
秦一鳴沒想到自己心儀的女子竟然如此善良,頓時越發對她死心塌地了。
等舒箐看向李安柔時,卻發現秦一鳴正用一種差點把她燒着的灼熱目光看着自己,一時間覺得有些噁心。
舒箐儘量無視秦一鳴,讓雪兒和小葵將李安柔扶進了醫館。
等李安柔重新躺好以後,秦一鳴立刻上前診脈,診完脈還謙虛的說道:
“這位姑娘,這位患者的病症在下已經有所瞭解,不知在下有沒有榮幸和姑娘探討一下這位患者的病症?”
秦一鳴的意思是想要藉着舒箐也爲李安柔診脈的名義,好好交流交流感情,舒箐卻一記冷眼看過去,見秦一鳴一直不說症狀,乾脆自己動手搭脈。
探完脈之後,舒箐微蹙眉頭,李安柔的身子常年過度勞累,很虛,最重要的是內傷再次復發,骨頭也錯位,應該是方纔被壯漢拉扯所置。
她走上前臺報出一大串藥名,秦一鳴一臉震驚的看着舒箐,只因爲舒箐所報出的藥方竟然比他想要開的藥方要更加好,更加有效。
這下秦一鳴對舒箐的喜歡已經止都止不住。
藥童見秦一鳴那副模樣,沒說什麼,很快就抓好藥,舒箐看到藥直接道:
“直接煎藥,這段時間她不宜移動,只能住在這裡,這是兩百兩,付前面的藥錢,有多的先留在這,等她傷好一些再一起結算,多還少補。”
舒箐說完就再次回到李安柔面前,李安柔的兩頰都紅腫着,但臉上卻有着深深的感激和欲言又止。
舒箐似乎知道李安柔想問什麼,直接開口道:
“是王嬤嬤讓我來的。”
李安柔聽到王嬤嬤立刻留下了眼淚,她沒想到王嬤嬤沒有忘記她,這些日子王嬤嬤沒來,她還以爲王嬤嬤見自己的藥錢那麼多,也不願再管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