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帶着倪虹跟秦薇薇趕到醫院,李雪松已經做完手術,躺在病牀上人事不省,他的家人只來了母親和姐姐,看秦薇薇和她們交談,得知李雪松已經度過了危險期,生命算是保住了。
我見李雪松媽媽衣着樸素,她姐姐用的還是那種老式的直板手機,心知李雪松家裡經濟肯定不好,這次受傷搶救和以後的恢復治療應該是個沉重負擔。
果然,秦薇薇握着李雪松媽媽的手,說:“阿姨,我們都是雪松的好哥們,這仇我肯定不會就這麼算了,就算當時沒看清是誰幹的,我在心裡也能大約摸猜出是誰,您就好好照顧他養病就行,有什麼爲難的跟我說啊!”
李雪松媽媽鬢角早白,雖一臉風霜滄桑,說話卻極爲得體:“姑娘,謝謝你們來看雪松,他沒啥大事比什麼都強,你們不要亂來,咱們已經報警了,破案依靠公安就行,我沒什麼困難,謝謝你了丫頭啊。”
李雪松姐姐眼圈泛紅,輕輕的捅了一下李媽的胳膊,眼裡閃過一絲猶豫,喊了聲:“媽。”
李媽用眼神制止了她沒說完的話,轉頭對秦薇薇和李雪松手下的混子說:“孩子們,都回去上學吧,別耽誤上課。”
秦薇薇點了點頭,從包裡掏出一沓紅票,大概能有兩千塊的樣子,然後又對她的小姐妹們說,誰帶錢了都先借給我,這些女孩翻箱倒櫃的一通掏,有一個胖乎乎的黃毛女竟然直接從胸罩裡掏出兩百塊錢,秦薇薇數數了還不到一千塊,湊在一起遞給李雪松姐姐,示意她拿着。
李姐猶豫了下就伸手去接,卻被李媽一把拽開,李媽眼淚都下來了:“都是學生娃能有什麼錢,你們的心意我們領了,錢都收回去,我肯定不會收的!”
李媽態度堅決,秦薇薇無奈的把錢放進兜裡。
護士過來干預,嬌喊道:“35牀家屬,你們人太多了,影響病人休息不說,都影響到別的病房了,差不多就走吧,別讓我攆你們啊。”
我們一起退出病房,沿着走廊向樓下走。
我拉住一個落在後邊的混子問:“你們老大在哪受得傷,當時都有誰在場?”
那混子瞪了我一眼,說:“老大是從網吧回家的路上被打的,半夜時分身邊一個人沒有,要不是有路人發現,可能就jb掛了。”
“是搶劫還是尋仇啊,有沒有什麼線索?”
我又追問了一句。
那混子又嘀咕一句:“掃把星,還尼瑪舔臉問,肯定是因爲上次保你得罪了許東,他找人乾的,老大身上的手機和錢包都紋絲沒動,搶個屁劫啊”
我心中一緊,李雪松這人講義氣,還不同於一般的混子滿嘴髒話,非常對我的脾氣,如果他真的是因爲我而受傷……
我心裡一陣陣難過。
秦薇薇在前邊喊我,說:“李雲龍,走了,先回學校再說。”
我答應了一聲,然後就先跑下去,醫院門口就是個農行分理處,中午正好沒人排隊,我直接取了五萬塊,跑到醫院大廳收費處去,通過姓名和病牀號給李雪松存了進去。
秦薇薇他們在我取錢的時候就已經跟了上來,每個人都不說話,默默的跟着我,但是李雪松手下的幾個男生,已經紅了眼眶,剛剛在病房門口埋怨我的那個人更是眼神複雜。
我們打了幾輛出租車回到學校,結果下午的課早已開始,大家集體遲到,秦薇薇站在學校大門把我們都叫住,說:“反正也是遲到,去他媽的吧,都別上課,咱們商量商量雪松的事咋辦!”
我第一個表態,說:“如果鬆哥真是因爲我的事而被埋伏,那我絕對不會當縮頭烏龜,查到是誰我第一個動手報仇!”
李雪松的手下都齊齊點頭,隨聲附和着,看我的眼神又柔和了幾分。
秦薇薇面若冰霜,一錘定音:“那好,一會下課,咱們直接去找許東,他承認不承認都先擼他一盤,就算不是他,也肯定跟他有關係。”
衆人紛紛應下,就連那幾個太妹也都摩拳擦掌的,紛紛低頭重新系緊鞋帶。
在醫院埋怨我的那個哥們說了一聲,轉身飛奔而去,一會功夫跑回來,抱了七八根鋼管,我和秦薇薇一人分到一根,剩下的都在男生手裡,倪虹和幾個太妹都是空這手。
我欲言又止的看了一眼倪虹,有心讓她不要去,可是想想她的身手比我強了不知道多少,又把話嚥了回去。
秦薇薇淡淡一笑,說:“李雲龍,你不用擔心我們,你自己小心就行!”
正好這時下課鈴聲在整個操場上空響起,秦薇薇一揮手:“走。”
我把鋼管別在身後,一行人氣勢洶洶的直奔許東的高三五班而去。
我們有男有女,大概二十多個人,這一走動,就引起了剛剛下課出來透氣的學生注意,有那眼尖的看到我們背在身後的鋼管,知道是要打架,紛紛奔走相告跟在後邊打算看熱鬧。
來到高三五班門口,秦薇薇擡腳就踹。
咣的一聲門被踹開,我們呼的涌了進去。
進門的時候,手裡有傢伙的人都不在藏着,直接就亮了出來。
“許東,我超尼瑪,今天弄死你!”
秦薇薇開口就罵,罵完了才輪動眼神搜尋許東蹤影。
還沒來得及出去的幾個女生嚇得吱哇亂叫,恨不得鑽桌子底下去。
許東還真就在教室裡沒有出去呢,他身邊只有四五個跟他混的男生,見我們來了這麼多人,也是臉色驟變。
“許東,李雪松的事是不是你乾的?”
秦薇薇霸氣無邊,穿着超短皮裙,低腰皮靴,手持着鋼管快速逼近從後排座位站起來的許東。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李雪松什麼事?”
“你給我裝糊塗?”
秦薇薇一腳踹飛了擋路的椅子,鋼管都要點到許東鼻子上。
我們這邊手拿鋼管的男生緊緊跟上,怒目而視着許東。
許東陰測測的笑了:“秦薇薇,你弄一幫小騷b丫頭,幾個小逼崽子就想搞我,你想多了吧,我就不信你敢在教室裡動我?”
秦薇薇修眉一挑,張嘴就要罵他。
我心裡一動,一切都因我而起,如果動手也該是我第一個。
我縱身躍起,手中的四分鋼管高高掄起,照着許東的頭頂劈了下去。
新仇舊恨,真的是下了死手!
鋼管帶着呼嘯的風聲,嗚的砸了下去。
許東眼皮狂跳,他是一直在防備,但是沒想到第一個動手的會是我,他只顧盯着秦薇薇,完全沒想到我在旁邊蹦起來就是一下。
情急之中他也沒法躲,只好伸出一隻胳膊來擋。
砰……
一聲悶響夾雜着讓人牙酸的骨裂聲響起。
許東的右臂立刻垂了下去,再也擡不起來。
我知道這一下他就算胳膊沒折,骨頭也肯定裂了。
許東左手捂着受傷的右臂,還不忘了發狠,盯着我道:“草泥馬,打的好,我記住你了。”
秦薇薇沒想到我說動手就動手,此時都這樣了,也不再猶豫,嬌喊一聲:“你麻痹你以爲我們都是嚇大的,弄他們!”
說完當先就是一棍子砸向許東頭頂。
這次許東身後的人已經有了準備,每個人都抓着一把椅子,其中一個拿椅子就擋,砰的一聲,秦薇薇一鋼管砸在椅子上。
我們都紅了眼睛,李雪松躺在病牀上,鼻子插着氧氣的慘樣,李媽李姐強自忍耐的淚水,都化作了滔天的怒火,就算不是許東干的,我們也需要尋找個發泄怒火的出口。
大家一擁而上,本來轉眼就能放到許東這幾個大貓小貓三兩隻。
不知道時候我們後邊又進來二十來個男生,都是棒球棍和鋼管在手裡握着,領頭的正是肥嘟嘟跟肉滾子一樣的老貓。
他大喊一聲:“秦薇薇,你給我住手,不想整出大事,咱們就別在這裡磕。”
許東幾人已經被我們逼到牆角,看到老貓帶人來了,臉色立馬一鬆。
秦薇薇扭頭盯着老貓,眼裡閃動了憤怒的火苗,說:“老貓,你幾個意思?”
老貓帶來的人裡有許東的手下,也有跟他混的,二十多個人幾乎把我們的退路全給堵死了。
“秦薇薇,我啥意思你看不出來?你特麼仗着哥哥牛逼,今天整我老貓一下,明天打壓許東一回的,你說你就爲了這麼個傻逼土老倒子,你值得不?”
老貓一邊咬着牙罵,一邊拿鋼管指向我。
我手裡一緊,就想一棍子砸爛他的這張油膩膩的胖臉,倪虹伸手扯住我的衣角,輕輕的搖了搖頭。
秦薇薇眼裡恢復了一絲清明,冷笑道:“看來你們是早就合計好了,李雪松的事也是你們搞的吧?”
老貓哼了一聲,不回答這個問題。
許東被我砸了一棍子,捂着膀子疼的冷汗都下來了,似乎有點不冷靜。
喊道:“就是我們做的你能咋滴,沒有你哥你算個jb,被人壓在身下狂草的貨!”
秦薇薇手下有個叫王楠的漂亮女生,聽到許東竟然敢如此辱罵她大姐,順手抓起一個文具盒就飛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