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乖乖的閉上眼睛,感覺下邊一涼,倪虹似乎是用兩根手指,在輕輕撥弄着,這次沒有了硬度直接就進去了,我感受到了尿壺的冰冷,心裡一鬆,頓時如同長江三峽開閘泄洪一樣,嘩嘩了半天,身子一抖纔算是解決了這次尿牀危機。
我剛想睜開眼睛,就聽倪虹問:“完事了嗎?”
她的聲調有些顫抖,很明顯的處於一種惶惑狀態之中。
我應了一聲,她馬上就把尿壺拿走,把我的褲子提上。
我如同進行了一場生死對決,本就虛弱的身體經過這番折騰更覺疲倦,我媽回來後倪虹和秦薇薇陪我媽聊了半天,我都閉着眼睛無力參與,最後在她們的逼迫下喝了一點粥就沉沉睡去。
一個月後,我痊癒出院,重度腦震盪加顱內出血,還好沒有骨折,否則生死難料,就算這樣,我的主任醫師也連連驚歎,這小夥的身體底子真棒,恢復速度太快了。
這天出院,表姐凌詩敏特意請了假來接我,倪虹和秦薇薇也各捧了一束鮮花到場,讓我意外的是秦薇薇的哥哥秦朗也來了,還帶了個女朋友,據說就是金牙齙之前的馬子,不過秦朗的說法是,這位讀大三的漂亮女生,只是被金牙齙騙了。
在我能夠自如行動後,倪虹就把那天酒吧的情況都跟我說了。
原來就在我被幾棍子放倒,倪虹也捱了幾下的關鍵時候,秦朗帶人殺了回來,一番激烈打鬥,金牙齙完敗,被秦朗踩在腳下。
由於雙方都是混的,心照不宣的沒有報警,不過秦朗的酒吧損失不小,還有我們幾個受傷的醫藥費等等,最後另一位黑,道大,佬出面調解,金牙齙拿出五十萬給秦朗抵消損失和醫藥費,而且金牙齙不許再以馬子被搶之事找麻煩,其實說白了就是金牙齙賠了夫人還得掏錢,自己人的傷也要自己花錢治,社會就是如此現實,勝者王侯敗者寇。
我住院一個月,大概花了三萬多的樣子,這些都是秦朗支付的,在接到我出院後,秦朗開着商務車直接把我們拉到一家星級酒店,他早就定好了包房,隨後生猛海鮮流水一樣的端了上來。
表姐跟秦薇薇還有秦朗的女友童童坐在一起,她們聊的都是衣服搭配,韓國歐巴那個腿長之類的無聊話題,倪虹緊挨着我坐,很自然的拿起餐巾紙幫我擦杯子,我注意到表姐看到這一幕後,眼神瞬間黯淡了,話也變得很少。
其實我也說不清楚我跟倪虹現在算啥關係,自從那次幫我尿尿之後,她似乎真的把我當成了男朋友,幾乎是放學就來醫院陪我,幫我餵飯洗內褲襪子,什麼都不嫌棄的照顧我,後來我媽都計劃起啥時候跟人家訂婚的事了。
可是我心裡還惦記着寧靜姝,也不知道她怎麼樣了,爲什麼從酒吧分開後,就一次都沒來看過我。
“來,兄弟,哥敬你一杯,你年紀不大卻這麼講義氣,明知打不過,也不肯放棄朋友一個人跑,我秦朗服你!”
胡茬很重,有些絡腮鬍子跡象的秦朗身高一米八以上,扯開的衣襟下紋着一條望月而嚎的蒼狼,他一說話就一股濃濃的江湖味撲面而來。
我趕緊站起來,跟秦朗碰了一杯,七錢一杯的五浪液一飲而盡。
秦朗幹完了杯中酒並沒有坐下,直接從兜裡掏出一張卡,雙手遞給我,說:“雲龍,你跟薇薇是朋友,還是霓虹妹妹的男友,那就是我秦朗的兄弟,我不能讓兄弟白白流血,這是從金牙齙手裡敲來的錢,一共五十萬全在這裡了,來,你收下!”
我傻眼了,五十……萬?
我趕忙往外推他的手,說:“秦哥,既然你都說我們是朋友,我怎麼可能扔下微微虹虹一個人跑,受了點傷醫藥費都是你幫我付的,我已經很滿足了,這錢我說啥都不能要的,你快那回去。”
秦朗臉子一沉,悶聲道:“你看不起我?”
我搖頭,說:“秦哥響噹噹的漢子,名聲在外的大哥,跟你交朋友我非常榮幸。”
秦朗又倒了杯酒,一口乾了,噓了口氣,說:“兄弟,不滿你說,這個酒吧就算全燒了,也不會傷我筋骨,我不止這一個來錢的門路,但是薇薇是我的眼珠子,還有倪虹,如果他在我的場子裡出了意外,我絕對活不過明天,太多的我不說,但是你要知道,你算是救了哥哥的兩條命都不止啊,如果不是你糾纏了金牙齙一會,我根本來不及趕回去,想想那個後果,我都不寒而慄,這錢你要不收下,那就是我秦朗有恩不報,說句網絡小說的話,這玩意會特麼亂我道心的!”
秦朗噴着酒氣,拎起一瓶還沒開封的五浪液衝我繼續嚷嚷:“看着沒,李雲龍你要不是不拿這錢,我一口喝乾它,你不接我就繼續喝,你好意思把薇薇她哥喝死在你跟前,我就jb不信了!”
秦薇薇捅了一下她哥,嗔道:“哥,你少說點髒話吧,凌詩敏是頭一次跟咱見面呢。”
表姐愣了一下,她正盯着倪虹發呆,我也被秦朗那句話震到,倪虹究竟什麼來路,她要是在秦朗的場子出了意外,聽秦朗的意思,倪虹背後的人會盛怒之下取他性命,而且還是翻手之間拍死,毫無難度那種,倪虹背後有誰啊,那個小老頭?我搖搖頭覺得有點扯,估計是秦朗在誇大其詞呢。
可是眼下我到底是拿不拿這錢,五十萬啊,對於剛剛從農村出來,才上高一的十六歲少年,這是如同天方夜譚一樣不敢想象的巨大財富,我猶豫不決間,突然瞥見倪虹嘴角含笑,有些意味深長的看着秦朗,我腦海中突然閃過一絲明悟,秦朗這人絕不簡單,他送錢給我,其實是向倪虹和倪虹背後的人示好,畢竟除了倪虹跟我,誰都認爲我們早在一起談戀愛了。
這是一種示好,也算是一種賠罪,大有來頭的嬌小姐差點因爲他的失誤而落入敵手,就算最後關頭秦朗及時趕到,可倪虹也受了點輕傷,估計是出於什麼別的原因,秦朗才執意借我之手送出這筆錢。
我心思電轉之間,秦朗已經砰的一聲咬開了整瓶五糧液,用手點了點了我,一仰脖子就猛灌下去。
這特麼可是五十六度陳釀,直接幹一瓶子不死也得胃出血,秦薇薇急的直瞪我,我腦瓜皮發麻,這錢不要還不行了,趕緊喊了一聲:“秦哥,別喝了,這錢我收下還不行嗎?”
秦朗嘿嘿一笑,其實他把瓶子口用舌頭堵住,根本沒喝下去多少,見我答應了,趕緊把卡拍我手裡了。
一場慶祝我的出院的歡宴吃的賓主盡興,年輕人在一起就是自來熟,又有好酒好菜,那話題一打開就再也止不住了,尤其是秦朗的女朋友童童,是一位藝校大三學生,專業還是播音主持,不光長得靚麗還善於活躍氣氛,在她的帶動下,大家都喝的有點高。
吃飽喝足之後又被拉去唱歌,歌廳的啤酒雖然沒勁但架不住多喝,這種場合那酒下去的速度更是快,要到散場的時候我已經被秦朗灌噴了。
後來秦朗要送我,被表姐拒絕了,她不是怕給秦朗添麻煩,而是看他喝的比我還多不敢坐他開的車。
表姐把踉踉蹌蹌的我弄到樓上,發現大姨兩口子還是不在家,她把我扔到沙發上,擰了一塊溼毛巾幫我擦臉,清理我嘔吐後濺到褲子上的污漬,我醉的天旋地轉,醉的大腦短路,竟然一把摟住她的腰,嘴裡吶吶的喊着一個名字。
表姐愣了一下推開我,然後冷笑着問我:“寧靜姝是那個,你這個花心大蘿蔔!”
我被她一茶杯冷水全淋在腦袋上,冰冷的水珠順着頭髮慢慢滑到臉上。
我搖了搖頭,瞪着紅着眼眶一臉憤怒的表姐罵道:“你特麼有病啊,潑我幹啥?”
凌詩敏把手裡的毛巾摔在我的臉上,喊道:“李雲龍,我恨你,我恨死你了,你不光有倪虹這又出來個寧靜姝,我永遠都不會在理你。”
她喊完就跑回自己房間,砰的一聲把門摔上,我被這一聲巨響震的身子一顫,一腔的酒意醒了七分,我抹了一把臉上的冷水和茶葉沫子,心裡一片混亂。
第二天一早我就去上學,我怕遇到表姐起牀尷尬,我現在真的很後悔跟她之間發生的那些事,而且我也有些想念寧靜姝。
不知道誰說過這樣一句話,說女人對她的第一個男人都終生難忘,其實男人也一樣,這是一種奇妙的情感,說不清原因但確實存在。
我來的太早,教室還沒幾個人,那些之前就把我當成了空氣的同學們,只是詫異的瞥了我一眼後就不再理睬,我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着屬於寧靜姝的另一半,心裡閃過我和她的一幕幕往事,越發的着急想要見到她。
我想問問她那天有沒有受傷,爲什麼一直不來看我,在她心裡是如何對待我們的關係,我忘不了她。
可是早自習的時間都要過去,同學一個個進來,始終不見寧靜姝。
我再也按捺不住心裡的焦急,就抓住一個跟我關係還行的男生,低聲問他:“寧靜姝請假了嗎?”
他愣了一下,答:“轉學了,你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