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悄悄站寧靜姝的病房外向裡邊張望,只見寧茜已不知去向,只有汪涵一個人守在病牀前打着瞌睡。
我走到一邊掏出手機撥給汪涵。我實在是不敢進去。怕寧靜姝再因爲見到我而激動,惡化了傷勢那我能後悔死。
汪涵一看是我的號就接了。我低聲道:“我在門外呢。你出來下。”
汪涵看了看仍在熟睡的表妹,起身向我這邊走來。
我把她拉的離遠一點。才小聲問:“她怎麼樣,傷口有沒有感染什麼的?”
汪涵橫了我一眼,磨着滿口小白牙哼道:“你這死傢伙還有臉來啊?人家都差點被你氣死了,你這該死的,我都恨不得掐死你。”
她說着說着就動了手。一隻白嫩細緻的手掌就扼住了我的咽喉,把淬不及防有些發傻的我按到牆壁上。
我忽略了汪涵的暴力基因。因爲自從北京歸來,我只要一見到她。腦海裡就總是情不自禁的浮現出她替我擋刀的一幕,還有她氣若游絲說的那一句,你是我的小男人。
我幾乎都要忘了。汪涵本身就是個警察,身手不錯還性如烈火,我這是把人家姨媽外甥女加表姐妹三人都給睡了,心裡覺得彆扭難堪的不止是寧靜姝和寧茜,汪涵也不比她們差多少,可我還愣裝沒事人一樣跟人湊在一起討論寧靜姝的病情,也難怪汪涵會發飆。
我被她掐住脖子也不敢反抗,否則以我今時今日的實力,只需振臂一揮就能把汪涵掀個跟頭,可是我寧願被她掐死也不捨得動她一根手指頭,只是求饒道:“別這樣,咱們好好說話不行嗎,非得動手幹嘛啊,再說人民警察可不許打人的啊。”
汪涵冷哼道:“你還算人嘛,警察是不打好人,壞人特麼照揍無誤。”
說完就用空的那隻手擂了我小肚子一拳,這死女人還真下了狠手,疼的我腸子都糾結到了一起,有些惱怒道:“夠了啊,再打我就還手了啊。”
汪涵更怒了,踮起右腿屈膝就來撞我襠下,我目光一縮,趕緊伸手一擋,另一隻手揮動,就把汪涵掐住我脖子的那隻手也格開了,這尼瑪也是過份了,打那我都能忍,打這裡絕壁不能挺着啊。
汪涵被我推的一趔趄,她腳下還是一體斜高跟的矮腰皮靴,一下就崴到了腳,疼的低呼一聲,扶住了牆邊的暖氣片不敢動了。
我大急道:“我真不是故意的,要不你打回來好了,只是別往下邊弄啊,那裡真不經你打。”
我衝過去要扶她,汪涵痛的眼淚都要下來了,卻倔強的朝我喊道:“你滾開,不要你碰我,我死了更好,省的見到你就心煩。”
這時,寧茜遠遠的從走廊一側回來,手裡還拎着不少水果飲料之類的東西,她看到我跟汪涵在一起撕巴,我還把汪涵推了個跟頭,就急了,邊跑邊喊:“李雲龍你幹嘛,你打涵涵做什麼?”
我驚慌失措攤手道:“那個,我真不沒打她,你聽我解釋。”
汪涵卻尖叫道:“你就打我了,我的腳都被你打斷了,小姨我好疼啊。”
她本來就臉氣帶痛的流了淚,此時爲了陷害我就更加賣力的擠出了幾滴眼淚,寧茜這回算是急眼了,一大瓶子橙汁當頭就砸向我,我縮身低頭躲過,又是一坨香蕉飛來。
我無奈,只好抱頭鼠竄,跑的老遠的才轉身喊:“照顧好寧靜姝,我過兩天再來看她。”
第二天上午九點,我們帝豪出動了三輛車,二十幾個人去市中法旁聽小七龍蝦殺害李超一案。
黃文凱並沒有露面,只是安排李國慶出面跟我們交涉協調此事,我跟他客套了兩句,就閉嘴不言,由李軍飛鬆哥兩人陪着李國慶插科打諢,我則是站在一邊冷眼打量着李國慶的神態,試圖從他臉上找到他們請人暗殺的我蛛絲馬跡。
可是李國慶坦然自若,渾不在意我冰冷帶着探究意味的目光,簡單交代了下凱爺要轉達的話,就走到一邊等在自己的車裡。
很快,押送小七和龍蝦的警車開進了法院後門,我當先跑了過去,身後呼呼啦啦跟了一羣人。
幾個身高體壯的法警橫眉立目的掃了我一眼,上前阻止道:“不許跟嫌疑人做肢體接觸。”
我瞋目罵道:“滾你媽b,看門狗一樣的合同工也配跟我指手劃腳!”
幾個法警當時就懵比了,幹了這麼些年還沒遇到過這樣囂張的犯人親屬,他們帶隊的副隊長趕緊轉過來,只打量了一眼就認出了我,低聲呵斥道:“你們閃開,讓李總跟他們說話。”
隨後李雪松忽悠過去,隱晦的從褲兜裡掏出一個挺厚的信封,塞到法警副隊長手裡,低聲道:“你眼裡不錯,這是李總賞給你抽菸的,拿着吧。”
小七和龍蝦戴着手銬,在看守所這一個來月吃的是膘肥體壯,就連龍蝦都胖了不少的樣子。
我吊着的一顆心纔算放下,就怕看到他們又受傷,被折磨的沒有人形的樣子,那我說不定真的會發瘋,直接平了市中法。
小七眼睛都溼潤了,哽咽道:“老大,你可回來了,當時都是我太疏忽,派幾個人跟你追出去就好了。”
我擁抱了他們,拍着他倆的肩膀道:“我們都不會死的,這不好好的都在這呢嗎,一會跟哥哥們回家,一人十個妞子先敗敗火。”
龍蝦失去一隻眼睛的沉鬱已經不見,嬉笑道:“龍哥我弄不了十個,你給我換個國外的行不行,只要不是越南黑猴妹,哪國的都行。”
李雪松掏出煙來,給他們一人點上一根,嘆息道:“龍哥都沒玩過外國妞呢,你們就想要了,太尼瑪過份了,再說龍蝦你這話我要是原樣告訴蘇晴,你猜她會不會揪着你的耳朵訓斥你不學好啊。”
龍蝦想起蘇晴表妹那個小魔女,身子一抖不寒而慄道:“她沒來吧,千萬別說啊。”
我和李雪松相視一笑,安慰龍蝦道:“放心,今天事挺多,就沒帶她過來。”
龍蝦似乎從我和李雪松的神情中察覺了端倪,低聲問道:“是不是有啥動作了,我跟小七這回能出去不,你們不要爲了我們幹傻事啊!”
我愣了一下才恍然道:“滾你大爺的,你胡想什麼呢,我們可不敢劫法場之類的,一會判完咱們回家的時候再跟你細說。”
遠處,李國親下車,看了看手錶,朝我揮手示意。
我看了一眼站在遠處,低聲跟幾個大個法警訓話的副隊長,喊道:“朋友,帶我兄弟上去吧,早點弄完早點回家了,這大冷天的。”
周圍離的遠遠不敢靠近的,那些普通犯人家屬都紛紛咋舌,悄悄在心底猜測,這夥人幹什麼的啊,咋這麼牛逼。
一切都不出意外,公訴人宣讀起訴書,辯護人出示精神病鑑定材料,法院覈實材料真僞,當庭就判了,小七和龍蝦不具備完全刑事責任能力,免予起訴,但兩人所作所爲確實傷害了死者李超的家人,民事訴訟賠償金額一百九十萬,帝豪來的財務直接當庭走賬,往法院的賬戶裡轉了全額的賠償金。
一切的程序都是簡化過的,似是而非的,因爲黃文凱的能量加上秦局的能力,要協調這樣的案子還是很容易的。
所以大家在電視裡看到的那種,律師和公訴人脣槍舌戰的辯論,最後律師靠着出色的職業素養和辯才就打贏了官司,那你千萬別信,那特麼都是導演和編劇爲了電視好看瞎編的,這個世界有太多的東西都不是擺到明面上來進行的,認死理你就傻逼了。
很快,龍蝦和小七都被無罪釋放,本來還要回看守所走個出所程序,這個過程也被我一個電話打給秦局免掉了。
在車上我就把這幾天被人暗殺的事跟龍蝦他們說了,並且把我和李雪等人商量的計劃全告訴了兩人,小七坐在悍馬車上就直蹦,叫囂道:“哎呀我草他媽的,佔着咱們的鐵礦不還,去要就找槍手來殺龍哥,欺人太甚了,還有那個傻逼秦朗竟然敢趁我不在帝豪挖咱們的小姐,這簡直是剜我的心頭肉啊,不行,我一定得整死他,龍哥我請戰!”
我一邊開車一邊森然道:“不請戰也會讓你上的,這回我也豁出去了,不弄清楚報了那一槍之仇,我對不起寧靜姝爲我流的鮮血。”
李雪松從腰間拽出他的配槍,嘩啦呼啦拉動着套筒,低聲道:“晚上八點就見分曉,到時候韓國棒子和老黃老秦都會到,我還打電話特意邀請了秦朗,也不知道這逼敢不敢來。”
李軍飛在一邊插嘴道:“我覺得他一定敢來,這貨就從來沒有真的認輸過,就算上次我們把他打成那樣,送到黃文凱別墅跟前,他站都站都不穩了,不也吹鬍子瞪眼的還照罵我們呢。”
李雪松點頭,道:“如果這貨不是我們的敵人,我還真想交他這個朋友,確實夠條漢子了。”
龍蝦嗤笑道:“鬆哥,我記得你之前可是最恨秦朗的,就因爲他都跟秦薇薇少了很多來往呢,現在咋又變了。”
李雪松小心的看了我一眼,斥道:“閉嘴吧,別瞎bb了,一會到家了,咱們練功房過過招,我要看看你們兩個小逼在看守所裡是不是待廢了。”
我心中清楚,李雪松之所以痛恨秦朗,就是那次我們在騎士酒吧被他打趴下扔到了垃圾堆裡,而那次事件的起因,是我因爲我喝多了直接去秦朗辦公室找他喝酒,恰好撞到了秦朗跟蔣曉雲搞在了一起。
這事是我的逆鱗,因爲我所有的女人當中,也只有這個蔣曉雲出軌還被我撞到,雖然之後她又後悔,背叛了秦朗給我送信,弄的自己被發現最後讓秦朗差點沒打死,我雖然因此原諒了她,可是要想我再接受她的感情,那是千難萬難基本不可能了。
車子抵達帝豪,所有在家等候的兄弟們都出來迎接,大家衆星捧月一般把龍蝦和小七裹挾着進了大廳。
我進了帝豪第一件事就宣佈,今天停業一天,所有不是組織的外聘人員全部放假,爲今晚的鴻門宴做準備。
一下午就這麼過去,晚上八點很快就到,我親自站在帝豪門口迎客,先來的竟然是樸恩俊和他妹妹大恩率。
我跟他們寒暄了幾句,黃文凱的車就到了,秦局也坐在車上,兩人笑呵呵的朝我聯袂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