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媽媽笑了笑，道：“二小姐您也別惱，秋姨娘說了，這騰院子的事情老爺已經點頭了。您就算是找她，恐怕也沒辦法了。”
北棠月的一張臉更是黑成了鍋底。
這時候，兩個丫頭拖着裹得好好的小麻袋從院子裡經過，周媽媽趕緊叫住她們：“藥材送來了嗎？”
其中一個丫頭連忙道：“已經送到了，這不正要送去廚房嗎？”
兩人手上的動作沒有停下來，只是那袋子裡面似乎有東西在攢動，還不時發出“嘶嘶”的讓人發怵的聲音。
北棠月皺眉，“這是什麼？”
周媽媽不在意地道：“大夫說最近老爺肝火旺，得用這竹葉青燉肚肺片熬湯。”說着，她指揮了那兩個丫頭，“你們可給我仔細點，這竹葉青可是毒透了的，若是被咬上一口，不死也得去半條命。”
北棠月聽了這幾句話，就一直站在原地沒有動，直到一旁的北棠雪推了她一把，她才突然醒過神來：“你是怎麼了，怎麼一直在發呆？”
北棠月突然笑了起來，北棠雪見她神情，不由覺得奇怪得很。
“沒事，不過就是個院子，我讓給四妹妹便是了。”
夜幕降臨，稍嫌破落的南苑亮起了細碎的光。
連翹看了看天色，道：“小姐，到時辰沐浴了，奴婢吩咐人去準備熱水。”
北棠七七點點頭，收了手上的書冊，“去吧。”
連翹去了不一會兒就回來了，“奴婢在水房說了小姐要水，然後有個媽媽過來說傳了秋姨娘的話，說小姐以後就住東苑，那裡有一口香湯，不必再麻煩擡水了。”
北棠七七挑眉：那東苑不是北棠月的院子嗎？那裡面的香湯更是京都少見，調好了的香料和藥汁把香湯煨的很是舒服。以往就只有北棠月能夠動，如今……
“嗯，那我們就過去。”北棠七七隱約感覺到了什麼：據說連翹說，幾年前若非自己的孃親在湯藥裡面動了手腳，秋姨娘許是還能生出個男孩來。
五年過去，難不成這樁往事就這麼抹去了？
自從自己回來，秋姨娘好像對自己格外的照顧呢！
東苑的浴池挨着假山，很是安靜，只剩下水流的聲音和淡淡的花香飄散。
北棠七七掬起一捧清水，水汽從她手掌之中緩緩升騰起來，繚繞成一團看不清的煙霧。
邀月守在屋外，連翹進來服侍。
北棠七七閉目，彷彿是覺得很疲憊。
就在這時候，從窗戶外面出現了一陣極爲輕微的聲音。北棠七七猛地睜開了眼睛，轉頭望去，卻見到一小截翠綠色的東西從窗戶爬了進來。
“什麼東西！”北棠七七冷聲道。
連翹聞聲望去，一剎間，心臟幾乎要停止跳動！
只見一條三寸來長的蛇正彎彎曲曲爬進窗口，朝着水池這邊而來。猩紅的信子不時外露，發出驚悚的“嘶嘶”聲。
“竹葉青！”連翹驚呼，登時嚇得面無人色，下意識地就要去取屏風上的衣裳，誰知另外一條竹葉青已經遊走到了衣服上，根本沒法靠近，連翹不由自主縮回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