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中意味深長,北棠七七不禁感到驚訝,今日怎麼那麼仁慈,太陽打西邊出來,既然要扮演慈父,她怎麼能不給這樣的機會呢,嘴角帶着淺淺的笑意,說道,“爹爹說得極是,女兒會好生把握此次機會。可是,目前滕王對於北棠家更有利,何不據力一掙,說不定還有意想不到的結果。爹爹,你覺得呢?”
北棠英輕挑眉,不錯,到底是自己家的孩子,儘管相貌不出衆,心思倒是比以前增進不少,便放心地說道,“孩子,在家人面前不用這麼拘謹。百花宴,需要什麼就跟爹爹說。”
見到北棠英答應,北棠七七說道,“府中最好的絲綢,要給七七。不能丟了北堂家的臉,兩位姐姐,如果爹爹願意,還是提醒兩位姐姐,一切以北堂家爲重,否則,就算是女兒做出了很多的努力,也經不起他們的折騰。”
北棠英豪邁的答應了,畢竟北堂家的事纔是最爲重要的。而後的幾天,北棠英將府中最好的綢緞,胭脂水粉,也都送往北棠七七的閨房。
“娘,”北棠月坐在閨房中,臉被氣得通紅,掀開被子,“爹爹是怎麼想的,居然讓那個草包站夠了便宜!”看着桌上的綢緞,就沒有一樣比得上北棠七七那裡的。
“凡事要忍耐!”
“忍耐什麼啊?”北棠月嘶吼道,“不過是一個醜女子,難道還要我讓她!”這絕對是不可能的,一雪前恥,絕好的時機。北棠月起身,將所有的綢緞掀在地上,散落一地。
“月兒這是做什麼?”今日北棠英想起北棠七七說的話,覺得有理,便抽空過來瞧瞧,到真是被北棠七七說着了,“有什麼脾氣可鬧的!”
北棠月受過打,乖巧地站在一旁,說道,“爹爹,女兒不服,憑什麼七七就可以得到特殊的待遇?”百花宴,那是她的最後機會,自從被慕容少卿拒絕之後,她便成了整個丞相府的笑話。將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百花宴,北棠英這般選擇,叫她失了心。
“你如果能得到像滕王這樣地位的人的親睞,你就能像七七那樣!”北棠英說道。
無奈,北棠月不服氣,等到北棠英離開之後,跑出了家門。
“老大,”邀月愁眉苦臉地說道,“這麼多的東西,再來點,房間就會被擠爆的,你真的擔心?”每天都能收到東西,未容央每日的衣服照舊,北棠英送來的大批綢緞和胭脂,生怕不夠打扮北棠七七的。最累的是邀月,每日都要打理房間,而且,北棠七七興起,不許她將北棠英送來的東西扔出去!
“我只是想看看我的利用價值是多少!”坐在房間內唯一的空椅子上,一手託着下巴,每一抹眼光都帶着別樣的笑意與興趣,“北棠英到底捨得花多少錢呢!”
邀月長長地吐了一口氣,說道,“老大,你明知道滕王會將百花宴的衣服爲你準備好。你都知道皇上的用意,滕王肯定知道。他一定會以防萬一,逼着你穿的!”
朝着邀月翻了一個白眼,這丫頭最近越發放肆,難道是自己太過於寵愛這幫人了,耷拉着臉說道,“這些事又是你操心的?”見邀月低下頭,才滿意地笑笑,又繼續說道,“將這些東西都搬出去,放在樓下走廊裡。”
北棠英送來的東西都過於華麗,色彩濃郁,本不是北棠七七的風格,她不喜歡也是自然。邀月瞬間攤在地上,無力地說道,“老大,可以緩緩嗎?”這麼大堆的東西,她是人不是牛,怎麼可能將幾天累積下來的東西,一下子送下去。這不是開玩笑嗎?
瞪了邀月一眼,佯裝生氣地說道,“越發使小性子了!”
北棠七七翹着二郎腿,旁邊桌上一盤瓜子,嗑瓜子的聲音清脆響亮。就在邀月難以抉擇是否要搬下去的時候,逐風再一次從窗戶裡鑽了進來。
沉了一口氣,將手中的瓜子放下,冷冰冰地說道,“難道從門口進來,你學不會嗎?”以往,偷偷出門都是從窗戶裡爬進來,可是,前幾日,逐風進屋的時候,一個不小心將窗戶給打爛了。如此柔弱的女子,怎麼可能將窗戶打爛。北棠英又緊緊逼問,她只得說是邀月不小心弄的。
自此之後,北棠七七最討厭誰不走正門。
逐風不好意思地撈撈頭,最怕北棠七七冰冷着一張臉。
“你是要一直傻站着?”北棠七七優雅地擺着手,召喚逐風靠近。前幾日,她便讓逐風去照顧軒軒,想要給軒軒換個環境生活,“事情辦得如何了?”
逐風回答,“已經安置妥當,挑了一個寧靜的院子,就算是我們一起住過去,也是綽綽有餘的。”爲了讓軒軒那個小娃子滿意,他可是做足了功夫。
北棠七七滿意地點點頭,總算是做了件讓她歡喜的事。
“只是,”逐風想起軒軒兩雙水汪汪的眼睛,不免心疼,“軒軒很想你!”
釋然的笑容,放逐內心的不安,淡然地說道,“逼不得已,你吩咐承乾,別叫軒軒惹出事情來。近來,總覺得不安。自從平南王府走了一遭,總覺得心裡不踏實。我不希望軒軒出事。”
總覺得有一雙眼睛在盯着她,不是未言的感覺。她早就不在乎未言的存在,陌生的目光,有種探秘秘密的感覺。所以,她都不敢貿然出門,生怕叫人盯了梢。整日與家中的人打交道,也不容易。北棠月與北棠清,雖不敢明目張膽地欺負她,但也沒少做功夫。
“逐風,最近小心點,別人叫盯了梢!”北棠七七說道,“最近也少來這裡,有邀月在這裡,不會出了大亂子!”
當然不會,逐風在心裡默默說道,這麼能殺人,誰敢熱啊!
見過北棠七七殺人,他看到了,決斷與冷酷,少有人從她的手中離開。這也是逐風跟在北棠七七身邊的一個原因,“宮主,這次百花宴小心一點。”
“小心陰溝裡翻了大船!”
邀月再次無奈地坐在椅子上,溼漉漉的汗水順着臉頰落了下來,耳鬢的髮絲一兩滴汗水懸在空中。嘴裡大喘着氣,這年頭,真是倒黴透了。無奈地看着滿屋子的東西,***地說道,“老大,我要怎麼樣辦啊?”
送走了北棠英的東西,還未來得及休息,便看見未言領着人進了北棠七七的閨房。未言身後跟着一大堆的人,每個人手中端着東西。邀月終於擠進了房間,見滿屋子的衣服首飾。一個百花宴,這樣子折騰能不累嗎?
北棠七七在未容央送來的東西之間遊走,挑選自己滿意的。襦裙精緻卻又不失大方,件件都是北棠七七喜歡的類型。更有各色顏色可供挑選,似乎這場百花宴看的不是人,而是衣裳。百花裙,北棠七七站在面前。裙襬處,百花爭妍,搖首弄,旖旎無比。
這是一件上好的衣裳,北棠七七輕笑。
“老大,你不會穿上它去吧?”邀月不解地說道,她深知北棠七七一向不喜這般過於豔麗的色彩,尤其是這種顏色都有的。見北棠七七的目光落在百花裙上,心中驚訝無比,懷疑自家老大轉性了。冷冰冰的氣息,絲毫聞不見。
北棠七七笑笑,說道,“只是覺得這件衣服是一個很好的噱頭。邀月,你覺得我改將這件衣服給大姐還是二姐?”北棠月正在爲沒有衣服的事而苦惱,她的面容恰好可以駕馭百花裙。還有便是北棠清,北棠清處處被北棠月壓制着,一直在等待機會報復。
“老大,你是不是又要出損招了?”邀月的臉上露出歡喜的表情,看來有人又要着殃咯。不過,北棠清與北棠月有何可利用的價值呢?邀月頓了頓說道,“可是,她們兩不過是丞相府的千金,也並非王公貴族的女兒,對老大你不具有威脅吧?”
北棠七七點點頭,淡淡地說道,“是呀,可就是因爲這樣纔是最好的。”狡黠的笑意濃郁,精明的目光帶着寒意落在邀月的身上,叫她毛骨悚然。
邀月將百花裙好生抱在懷裡,跟在北棠七七的身後,來到北棠月的院子前,才得知北棠月因爲生氣而跑了出去。北棠七七本來還想挑起北棠月與北棠清之間的矛盾,既然現在不行了,就當少操一點心咯。
到了北棠清的院子,遠遠便聽見了北棠清的吵鬧的聲音。
“真是一個狐狸精!”北棠清說道,“就憑那個樣子,就想得到爹爹的歡喜,真是癡心妄想。”
推開院子門,北棠七七淺笑,聲音親暱地說道,“這是誰那麼不知趣,惹得大姐這般生氣。”低着頭,依舊是楚楚可憐的模樣,聲音確實自信不已。
北棠清揚起的手,頓了頓,放下來,輕哼一聲,臉上露出不悅的表情。
“小妹,你這是來看我笑話的!”北棠清輕顰凝眸,諷刺地說道,“小妹如今是春風得意,來我這裡,不知有何貴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