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少卿一直就是北棠月心裡面最不願意提起的那道傷疤,現在被北棠清這麼揭開了,北棠月如何能夠嚥下這口氣,怪叫一聲就衝了上來,“讓你亂說,讓你亂說,看我不撕爛你的嘴!”
女人發起狠來,可一點也不比男孩子來的溫柔。北棠清也是練過武的人,看到北棠月衝了上來,什麼招式都忘記了,只知道狠狠的扯着北棠月的衣裳,兩個人就這樣廝打在了一起。
“明珠,你還看着幹什麼?去給我撕爛她的嘴。”兩個貼身丫鬟站在一邊,不知道該怎麼辦,北棠月氣急敗壞,但是一時之間又佔不了上風,開始驅使起自己的丫鬟。
“小姐,我不敢……”明珠再怎麼說也只是一個丫頭,怎麼敢對北棠清下手。
“你要不動手,回去有你好看。”北棠月氣的頭都快炸了,這種時候,自己的丫鬟居然不敢幫自己,“明天,我就讓你捲鋪蓋……滾……滾蛋。”北棠月一邊顧着廝打,一邊氣喘吁吁的說道。
“紅袖,她要是敢來,你就去把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的裙子脫下來。”北棠清見北棠月居然驅使自己的丫鬟,絲毫不讓。
“住手,你們這是像什麼樣子!!”一聲怒吼將兩個嚇得不知道該怎麼辦的丫鬟解救了出來,北棠英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噹噹下朝回來,就看見了這一幕,讓他飛都氣炸了。
而北棠清和北棠月,兩個人的衣服都已經撕破,臉上也有明顯的抓痕,在剛纔的打鬥中,明顯沒有流手。眼看着,後天的洗塵宴是參加不了了。
“你們給我滾回去,好好反省一下。”北棠英氣的說不上話,兩個籌碼,還沒有拿出去跟別人碰面,就已經窩裡鬥失去戰鬥力了。
爲了這一次的洗塵宴,北棠英本來就已經下足了血本,除了南越最好的綢緞莊“麗人坊”的衣服,更是在京城上下四處尋找上等的古琴,因爲這樣的宴會,無非就是各家小姐表演才藝,在硬件上,北棠清和北棠月不輸給任何一個人,因此,在軟件上,北棠英也不想吃虧。自己是這樣的想法,那朝上的那一幫老骨頭,有這樣想法的人肯定也不在少數,加上這一次求親的人情況特殊,包括後宮的衆多妃子在內,恐怕都巴不得自己的女兒嫁給蓬萊島少主,大樹下面好乘涼,有了這個靠山,對誰,都是不小的誘人。
可是,兩個不爭氣的女兒卻讓北棠英幾乎一口血吐了出來,這個樣子,如何參加洗塵宴?
“瞧瞧你們教出來的寶貝女兒,在外頭不見的這麼有魄力,可是在家裡面,倒是經常能夠鬧得天翻地覆,現在弄成這個樣子,還怎麼參加洗塵宴,更不要說被蓬萊島少主相中了。”鎮國公府內,北棠英正在和自己的兩個偏房大發雷霆,正是北棠清和北棠月兩個人的母親。
“老爺稍安勿躁,現在不是在家裡發脾氣的時候,想個辦法挽救這一次的事情,讓月兒和清兒參加洗塵宴纔是,要不然聖旨在身,抗旨不遵可是大罪啊。”北棠月的母親煙姨娘在一邊說道,對於自己的寶貝女兒,她如何捨得責罰。
“抗旨不遵,當然不會抗旨不遵,就算是兩個人病的走不了路了,也要將她們擡過去,只不過她們自己這個樣子,肯定會丟大丑,到時候被別人恥笑,她們的臉上過得去,我的臉上都掛不住。”北棠英煩心不已,這兩個女兒,太能整事了。
大家閨秀,在外面給人的形象,哪一個不是文文靜靜知書達理的,北棠清和北棠月都是如此,可是在家裡的時候,哪裡還有半點大家閨秀的樣子,整個就是一個地痞***。打架都是帶着地痞***的習氣,受傷無所謂,可是傷哪裡不好,偏偏傷在了臉上,這要是傳了出去,三人成虎,雖知道別人會怎麼想,各種各樣難聽的版本都能夠整出來。
“老爺,她們這個樣子去洗塵宴,丟的課不僅僅是她們的面子啊,要是被人家別有用心的一傳,丟的不僅僅是老爺您和鎮國公府的面子,以後,估計清兒和月兒兩個人的終身大事都是一個問題啊。”這個樣子去參加洗塵宴的後果,煙姨娘也能夠想得出來,當初年輕的時候,自己不也是那樣過來的麼,一個官家小姐,就因爲臉上又抓痕參加了宴會,被傳成了生活作風不潔,未嫁之前與姦夫私會,後來,只能嫁給一個六品小官做妾。
“那那能怎麼辦?參加洗塵宴不行,不參加洗塵宴又是抗旨不遵!”北棠英現在正在氣頭之上,煙姨娘這麼一說,更是火上澆油。
“老爺,七七上一次不是找到了風華公子幫月兒治了臉上的傷麼?那麼嚴重都能只好,這一次只是皮外傷,肯定也不在話下。”煙姨娘提醒道,母憑子貴,要是自己的女兒落到了那個下場,自己以後在京城的日子,也不好過了。
“這……”北棠英想起上一次的事情就肉疼不已,明面上的賬目,自己的庫存,可是去了一半啊,雖然暗地裡每個當官的都有點私錢,但是也不多啊,想起那個風華公子的醫藥費,北棠英也有點猶豫,找與不找,還得好好權衡一下才行。
“老爺,尼克不能見死不救啊!”煙姨娘和北棠清的母親同時跪在地上求到。
“你們……你們這是幹什麼?”北棠英最見不得的就是這樣的一哭二鬧三上吊,“好好好,派人去找就是,不管多少錢,都要把他們臉上的傷治好。”到了這個位置,錢已經是身外之物了,能用到錢的地方也不多,只要兩個女兒有個好的歸宿,再多的錢,也只是一次一本萬利的投資,而且要是不答應的話,還不知道自己這兩位夫人能夠鬧出什麼樣的風波!
“謝謝老爺。”見北棠英答應了下來,兩個人頓時破涕爲笑,臉上的表情變化,還真是迅速。
“七七。怎麼了?”飄渺宮內,北棠七七正看着桌上的書信思考着,未容央見北棠七七許久都不說話,擔心是出了什麼事情,問道。
“沒有,我那兩個姐姐,肯定是在家裡面又打起來了,把臉打傷了。”書信上說的是走路的時候不小心讓樹枝刮傷了,但是天下哪有這麼巧的事情,兩個人同時被樹枝刮傷?再加上自己那兩個姐姐的情況,北棠七七一下子就想到了事情的真相,“現在我爹叫我找風華公子幫忙,給她們兩個治傷。”北棠七七說道。
“怎麼?不想去。要是不願意去就算了,反正她們也不是你的親姐姐,再說了,以前,對你的態度也不是很好吧,總是欺負你。”未容央不想北棠七七爲難,別人的事情,未容央從不擔心,他擔心的,只有北棠七七一個人,只要北棠七七開心了,他就開心了。
“不是,肯定要去,不管怎麼說,這一次是爹在求我,雖然從小到大對我不是很好,但那也只是他以爲是我剋死了我孃的結果,算起來,他對我娘,還是真心的,再說,十幾年來的養育之恩在那裡,我不能忘恩負義。就算他現在將我當成了他保住自己官位的棋子,這些事情,也是不能夠抹去的。”剛纔北棠七七就是在考慮這個問題,只是現在,已經想通了,北棠英再怎麼混賬,也是自己叫了十幾年的爹爹,對自己雖然不好,但是有什麼好處,也沒有哪一次偏心不給自己只給幾個姐姐,在鎮國公府裡面的刁難,還是那幾個姐姐和姨娘給的。
想起自己之前對於北棠英的態度,北棠七七纔會有之前的沉默。或許,自己佔據了這個身體之後,做的,確實是有一點過分了,當然,只是相對於北棠英而言,對於北棠清和北棠月,北棠七七一點愧疚都沒有,尤其是北棠月。
“既然是這樣,那我們下山就是了。再說了後天的洗塵宴,父皇已經給我來了消息,蓬萊島少主要來提親,我們都要參加。”未容央說道,對於北棠七七的決定,無論是什麼,他都會無條件的支持,“我陪着你一起去。”
“容,謝謝你。”反手摟住未容央的腰,躺在心上人的懷裡,北棠七七幸福的說道。
“叫未言畫一下妝去吧。”北棠七七接着說道,“上一次未言裝成我坑了爹兩千兩黃金,對於風華公子的樣貌,爹只怕難以忘記。”想起上一次未言裝成自己獅子大開口,宰得北棠英肉疼的情景,北棠七七就忍不住想要笑。
“嗯。”
一行四人下了山,向着鎮國公府飛馳而去,只不過,這一次,北棠七七的心態已經完全轉變了,那裡,再也不是自己要逃避的地方,而是自己住了十幾年的家。
“七七,你終於回來了。”北棠英早就已經守在府門口了,“怎麼樣?風華公子找到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