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北棠七七真誠的叫到,“放心吧,爹交代的事情,七七怎麼敢怠慢?風華公子正好在我那裡做客,接到爹的信之後,女兒片刻不敢怠慢,帶着風華兄過來了。”
說完,將未言這個冒牌的風華公子拖了出來,沒有了上次自以爲天知地知我知的僞裝,這一次完全是被霸王硬上弓當成風華公子的未言顯得有點緊張,愣愣的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之後,纔想起來,木訥的行禮,“見過丞相大人。”
但是,相比起未言的發愣,北棠英的情況明顯更加嚴重,呆呆的站在原地,眼角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泛出了淚花,連未言給自己請安,都沒有聽到,結果未言鞠躬站了半天,都還沒有起身,心裡面很是不爽——不就是上次坑了你點錢麼,我又沒有拿到!
“爹!你怎麼了。”北棠七七也是莫名其妙,提醒北棠英道。只是北棠七七自己可能已經忘記了,在今天之前,北棠七七已經好幾年都沒有叫過北棠英“爹”了,對一個父親來說,這總是一件心裡面的痛,而且,之前的情況,已經愈演愈烈,父女兩眼看就要決裂的時候,北棠英厚着臉皮再一次求北棠七七,沒想到,居然會是這個結果。
“沒……沒有。”北棠英臉一紅,自己怎麼大庭廣衆之下失態了,“眼睛裡面進了點沙子,風華公子,剛剛實在抱歉,你能來,感激不盡,有什麼要求,在下一定滿足。”
“出診費一直都沒有變,我們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是吧。”未言想起自己在府門前的難堪,當下很自然的說道,被北棠七七狠狠的瞪了一眼,用我的招牌就算了,還宰我爹!!
跟着北棠英進了屋,裡面母女四人早就已經在裡面等着了,看到未言也來了,母女四人頓時像見到了救星一樣的激動。
“請兩位小姐回房吧,在下準備一下,就會過來給小姐醫治。”果然,事情跟北棠七七想象的一模一樣,兩個人臉上的傷都是抓傷,好幾道明顯的抓痕印在臉上,不過上一次是毒傷,未言有藥,這一次情況輕鬆了不少,可是未言卻沒有辦法了,只好先找北棠七七求救。
“七七,麻煩你幫我配一下藥。”在衆人面前,風華公子也就是現在的未言是北棠七七的朋友,這樣的稱呼,倒也很正常。
“你……”北棠七七頓時氣結,“來之前不是已經配好藥了麼,給你,說完,從身上掏出一個小瓶,倒出兩粒交給未言。用溫水碾碎之後,敷在傷口,一天之後就會好,到時候塗一點粉底,就看不出來痕跡了,洗塵宴回來之後,再敷一次,就能夠全部好轉。”
“七七,這些事情,我當然知道,不過,想不到,你跟着我倒是學會了不少嘛。”看着北棠英目瞪口呆的樣子,未言趕緊說道,要是不說出來的話,恐怕就要露餡了。
“我說風華,你是看不起我是吧,跟着你治了這麼久的病,要是還不知道的話,那我北棠七七不是一個傻子了?”北棠七七氣的肺都快炸了,卻也只能順勢說話,“別讓我知道你亂收費,你的出診標準,我可是心知肚明的,這是我家,要是你亂來,有你好看。”
“放心吧,診費兩千,童叟無欺。”笑嘻嘻的說道,卻是讓北棠英臉上莫名的一抽,還不知道是兩千一次還是兩千一個,要是再出四千兩黃金的支出,鎮國公府就真的是見底了。
未言眼疾手快,說完就已經跟北棠七七保證了明顯的距離,免得被北棠七七暗算。
“不知道公子還有什麼需要準備的麼,我這就叫下人去準備。”北棠英在一邊說道。
“沒有了,幫我準備兩杯溫水就好。”未言收起笑,裝作很胸有成竹的說道。
“好,這就叫人去準備。”北棠英看不出未言的狐假虎威,客氣的回答道,現在,得罪誰也不能夠得罪這個風華公子啊,雖然是自己女兒的朋友,但是江湖中一直傳言,風華公子喜怒無常,要是再這個節骨眼上出什麼岔子,自己兩個女兒的臉,恐怕就真的要留疤了。
先來到的是北棠月的房間,北棠月正在屋裡面焦急的等待着,聽到門外的腳步聲,高興的一下子就蹦了起來,“明珠,趕緊準備茶,風華公子來了。”
“公子、爹,喝茶。”等到幾個人進來,北棠月趕緊行禮,自己的臉能不能不留疤,可就全看這個風華公子了,北棠月絲毫不敢怠慢,難得的知書達理了一次。
“不用了,謝謝小姐,剛剛在外面已經喝過了,小姐要是方便的話,我們就開始醫治吧。”未言沒有喝茶,只是出口說道,“請小姐伸手,讓我給小姐把脈。”
北棠七七頓時頭上就冒出了黑線,這種事情,跟把脈有個毛線的關係啊,這個未言,葫蘆裡面賣的是什麼藥?莫非是青春期荷爾蒙爆發,看上北棠月了??!!
不過再多的黑線也只能夠收起來,現在未言纔是當世神醫風華公子,自己也不能夠露餡,只能夠在一邊安安靜靜的看着,那邊未言已經神神叨叨的開始了他的把脈。
一切按照北棠七七心裡面那個狗血的劇情發展着,未言拒絕了用長杆把脈的辦法,而是要求直接用手把脈,在那個男女授受不親的時代,這可是不怎麼流行的,而未言的理由也很冠冕堂皇,“長杆把脈,雖無太大的影響,但是我風華公子救人無數,都是用的直接把脈,只有這樣,才能夠完完全全瞭解病人的脈象,用長杆把脈,是對病人不負責的表現,那不是我風華公子的所作所爲,那樣是有悖醫德的。”一番話,說的北棠七七都豎起了大拇指,不過同時在心裡面,也爲未言豎起了中指——這跟醫德有半毛錢關係麼?
“小姐的脈象表面上跟正常人沒有任何區別。”未言把脈好一會兒,才說了這一句廢話,本來就是皮外傷,脈象怎麼會有變化?“不過,細細琢磨之下,就會發現,小姐的脈象異於常人之處。小姐,有些問題,不得不注意一下,否則,長此以往,可能會……”
“可能會什麼?”北棠月頓時緊張不已,還有什麼事情比醫生說自己身體有毛病更加讓人坐立不安,何況,現在給自己看病的,是當世數一數二的“名醫”。
“小姐脈象比一般人更加沉穩,這本來是好事,但是,凡是過了頭就會收到相反的效果,小姐平日裡是不是比較耿直,有什麼就是什麼,聽不見別人的意見,碰到跟自己利益相悖的事情,更會不惜動手?”未言都不知道自己說的是什麼,反正這裡面的知情人就只有自己一行來的幾個,北棠七七和邀月,都是醫術上的高手,自己的伎倆如何能不在她們那裡露餡,至於未容央嗎?呵呵,這件事情,本來就是他交代自己做的,接下來自己會怎麼樣他都知道,更不要說自己的這點伎倆去瞞着他了。
“這……”北棠月頓時有點不好意思了,不管怎麼說,在外人面前,自己一向都是保持着一個賢淑的大家閨秀形象,但現在居然被人家一眼就看出來了,神醫果然就是神醫,可是話到嘴邊又難以啓齒,“確實,有一點點,公子見笑了。”
“這是肝火過剩,本來沒有什麼大的影響,但是小姐的臉這已經是第二次受傷了,要是還是像現在這樣容易暴躁,會導致已經消退的傷疤重新冒出來,那就是我也沒有辦法醫治了。”未言說的,鬼知道是真是假,現在風華公子的名頭擺在這,他說出來的話,就是醫界的至理名言,哪個不長眼的醫生敢去反駁他的言論/?只能慚愧自己學藝不精而已。
“那怎麼辦!”一聽說自己的臉上會留下消不掉的疤,北棠月頓時就急了,哪一個女孩子,不在意自己的臉蛋?更何況是她這樣的官家小姐,以後幸福與否,就看一張臉的好壞。
“不急,這只是最壞的情況,只要小姐以後戒驕戒躁,慢慢的將肝火降下來,不與人動怒,自然就不會有任何影響,其他的脈象都是大吉之象,沒有任何問題,我們這就開始治傷吧。”
把脈扯淡的功夫,溫水早已經被拿了上來,未言再一次裝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樣子,拿起溫水仔細的瞧了半天,又聞了半天,“嗯,正好可以用。七七,幫我把藥搗好。”
雖然北棠七七話已經說的很明白了,要怎麼用,但是未言可不敢自己動手,露餡了雖然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但估計回去以後會被未容央剝皮的。
“風華啊,你可是越來越懶了啊!”北棠七七鬱悶不已,從來只有邀月給自己打下手,沒想到今天,自己居然給別人打下手了,還是一個醫術完全比不上邀月,更不要說自己了的未言,鬱悶歸鬱悶,但是戲已經上演了,作爲導演,只能夠配合着,將藥處理好了之後,遞到了未言的旁邊,“好了,這麼簡單的事情也不願意自己動手,以後生疏了,看你怎麼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