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麼多人的目光灼視着,不好的心思又佔據了大多數,吳毅的心態溫和,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
吳毅也不理會旁人的言語,緩緩起身,對袁絨衣道:“之前不過是記起今日乃七月十五,是道門中元節,也是佛門孟蘭盆節,觀想了一下目連佛祖,想不到竟然真的見到真人。”
吳毅以這般玩笑一樣的語氣,說出這些話來,惹得諸多僧徒怒目而視,什麼意思,目連佛祖何等尊貴的人物,難不成在你的口中,竟然成爲了一個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僕役嗎?
吳毅起身往後走,只是諸多僧徒也不讓開通路,以而今僧徒密密麻麻的現狀,想要離去,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袁絨衣還是第一次感到這等壓迫,心中將吳毅這個不知收斂的大嘴巴罵了一萬遍,也不知道避諱一些,聽到吳毅的那些話,即便是袁絨衣,心中也有些不舒服。
只是吳毅而今是自己的盟友,也不好拆臺,況且目連佛祖是在吳毅進入經閣之後才突然出現的,這一件事,在場多人都有見到。
這是事實,別人即便是反駁也拿不出理由來,若是說吳毅這是運氣,那他們爲什麼沒有這等運氣。
對於吳毅的言語,袁絨衣不敢犯衆怒,淡淡迴應道:“道友好機緣!”
“在下一介外道之人,何談機緣,應是目連佛祖見六塵觀佛心澄澈,特此於今日降落傳道受業解惑而已。”吳毅自嘲道,此言一出,在場的氣氛,倒是緩和了許多。
袁絨衣道:“道友謙虛。”
“真要是說機緣的話,應該說正好撞上,得以在前排聽道罷了。”
就這樣,吳毅與袁絨衣一說一應着,離開了人流如潮的經閣,後面細若蚊鳴的聲音不斷傳入耳朵。
所言內容,無非是說吳毅走了狗屎運而已,竟然撞上了這等機會。
遺憾自己沒有這個機緣的同時,則是自誇着自家宗門的強盛,能夠引來目連佛祖講道。
袁絨衣以餘光打量吳毅,但是見吳毅連眉毛也沒有抖動一絲,心中對吳毅的認知,又上升一層,等閒言語,根本無法擾亂他的心神。
行走片刻,見四方人少,袁絨衣問道:“之前你的想法,還要執行嗎?”
“爲什麼不呢?這不是帶你來演武堂了嗎?”吳毅反問道,笑意盈盈。
雖然心中明白,之前目連佛祖出現一幕,很有可能就是出世派動用宗門內的佛器造就出來的異象而已,但是吳毅還是很高興。
因爲,這些出世派在把他當做棋子的同時,總算不太吝嗇,給予吳毅了一道法咒。
法咒內容,便是《佛說孟蘭盆經》的核心語句,也就是最後目連佛祖發誓的那幾句。
“願以此功德,莊嚴佛淨土,上報四重恩,下濟三途苦。
普願盡法界,沉溺諸有情,悉發菩提心,盡此一報身,同生極樂國!”
就是這幾句,前後八句四十字,暫且稱之爲四十字真言吧,依着特定的韻律讀出,可以盪滌餓鬼身上的罪孽,也就是說,可以超脫亡魂,使他們往生。
其實,就吳毅自身而言,對目連佛祖更加感興趣的是他的六通,也就是天眼通,天耳通,他心通,宿命通,如意通,漏盡通。
任意一門神通被吳毅學得,當前的實力,就能夠進步數層,逆伐太初仙人的困難,減輕不少。
這就是佛祖神通,袁絨衣掌握有三法印之中的諸行無常印,吳毅還是特別羨慕的,之前根本沒有手段可以抵禦,這等局面,到了現在也是一樣。
但是,這四十字真言,也是出自目連佛祖,深入研究,應該也能夠發揮奇效。
所以,吳毅來到這演武堂的目的,從最開始的找人挑戰,變成了練習四十字真言。
演武堂,其實就是一處仙器,內含芥子須彌之術,外間看着不大,內中卻別有洞天,一望無際,各種地形都有,甚至可以操控重力,改變天地大道之運轉,模擬深陷對方的控制下,如何逃出生天。
依着自己的心意,可以選擇與人邀鬥實戰練習,當然前提是別人同意,強行邀鬥是被禁止的,也可以單獨一人練習。
吳毅將自己的想法與袁絨衣言之,大致就是自己之前聆聽目連佛祖講道聲,有所領悟,打算先行操練一下神通,而後再與人邀鬥實戰。
袁絨衣道:“巧了,我也正好有所領悟,不如各自應證一番!而後再交手一次。”袁絨衣提出合練的建議。
吳毅即道:“那樣再好不過!只是在下初次動用佛門之法,還望聖女多多手下留情!”吳毅故意用求饒的語氣說着。
“準了!”袁絨衣襬出聖女的架勢來,只不過這架勢還沒有堅持多久,自己就先忍不住笑了出來,想不到吳毅也是一個風趣之人,還以爲他不會開玩笑呢。
決定了一同修煉,吳毅心意變化,四周的景色由之前的風和日麗,陽光明媚變得昏天黑地,陰風四起,陰氣瀰漫,渾如一處幽冥地獄。
這等場地,正是四十字真言最好的施展地方,威力能夠發揮出最大。
吳毅不敢貪多,謹慎地模擬出一隻與自己而今修爲不相上下的鬼物。
周圍陰風呼嘯的場景,以及出現在眼前的鬼物,都不是實物,而是作用在你的心神上,達到以假亂真的境地。
因爲過於真實,所以,若是在鬥戰演武的時候,發生意外,不小心被對手擊殺,現實之中,你不會立刻死亡,但是內心之中,卻是會留下陰影,嚴重的成爲心結,對於日後不利。
吳毅初次到來,不知道演武堂之事,袁絨衣震驚於前番異事,拔高吳毅地位,也忘記提點。
因爲演武堂經過無數個量劫的進化,不斷地改進技巧,內中演化出的對手,往往有着逆伐的實力,甚至有以洞天逆伐仙人的妖孽幻象。
一般僧徒演練的時候,都是演化出修爲低於自己的對手。
吳毅自以爲謹慎的手段,最後卻險些讓他掉進坑裡,爬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