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是緣分,也許,暫且留在此地,也無妨。
只是,隱隱覺得不安的我,對於自己未來前景,很是擔憂,若是真的留下,難道,這輩子,就要耗在這裡了。
這裡不比大唐,平安時期的日本,女性地位卑微,終日只能生活在陰暗的垂簾之後,沒有任何的婚嫁自由,更別提出門拋投露臉的工作,想要和男子平起平坐,簡直就是沒門。
看着窗外的風景,此時,即便風景再美,似乎也沒有心情欣賞。
而我,真的能夠適應並且生存?
那麼,何時,我又能再次會去?
但是,無法適應成天呆在屋內的我,真的很想出去走走。
其實,轉念想想,能來到千餘年前的京都,也許也是一種幸運,至少能親歷歷史,體念此時這裡人們的生存環境。
想到這裡,心情便又晴朗了起來,是啊,暫且不要顧及那麼多,想多了不是也沒用嗎?
既然這樣,何不出去走走。
不過,我這身打扮,能走得出去嗎?
低頭看了看自己這一身裝束,還真是,活動不便,這一層層的單衣,穿在身上雖說還只是初春,但是穿這麼多還是頗感累贅。
“姑娘,你有什麼吩咐嗎?”
看着站在自己眼前的阿蘭,微微一笑的我,道:“阿蘭,拜託你一件事情好嗎?”
“請說!”
“你也知道,我初次來到此地,很多地方,還不熟悉,所以,很想出去走走,不知道,是否方便?”想要出去走走,但是若是就這麼獨自消失了,也許會給大家帶來一些麻煩。
“可是,你是一個女子,若是擅自出遊,阿蘭唯恐無法承擔。”
看得出,這回,我的提議讓阿蘭有些爲難了。
也對,此時的平安京,女性地位可是相當卑微的。
“算了,那麼我就要院子內隨意走走了,你去忙吧。”
不想繼續爲難阿蘭,還是先在院子內走走。
可是,這身衣服真的叫人很不舒服。
想跑跑跳跳,都不能很自由。
我記得,古籍中的記載,平安時期的貴族女性,在行過成人禮後,終日只能生活在陰暗的垂簾後,即便與家人見面都需要在垂簾後。
而在此時,男女互答愛意最好的方式就是以風雅的和歌往來。
想到此地,我不免笑了出來,和歌表達心意,那樣真的能傳達彼此的心意嗎?
穿過蜿蜒的硃紅色長廊,此地,彷彿仙境般,叫我一下子忘了此時身處何地。
此地,彩蝶飛舞,柳枝飄揚,八重櫻飛。
好好一番人間美景。
櫻花深處,一羣身着五色十二單的年輕女子,輕盈的身姿,嬉笑穿梭在彩蝶,八重櫻,柳枝之間,腳下的木屐,踢踏作響,身後長長裙裾,隨着她們飛舞的步伐輕盈飛舞,繡着金線的寬大袖口,隨風翻飛。
“抓住了,抓住了。”正當我整個人沉靜在眼前的美景中時,我被一雙有力的雙手,從身後環住了腰際。
我一驚,卻沒有馬上甩開此人。
“是小薰,還是葵?”幽幽檀香氳縈繞於在空氣中,慌了神的我,用力一推,將身後的男子一把推開。
男子明顯有些錯愕,一把扯下蒙在眼上的布條。
是他。
那個被沙羅換做保憲哥哥的直衣男子。
怎麼走到哪裡都會碰到這位自大自戀的貴公子,就今天一天,已是第二回了。
而那些原本還嬉戲在櫻花深處的女子,皆不約而同停了下來,齊刷刷的望向我。
直衣男子,看了我一眼,眼眸含笑,回首,又掃了一眼站那羣站在櫻花深處的女子,單間,直衣男子伸手一揮,那些站立在櫻花深處的美麗女子,竟然化作片片飛舞的花瓣,消失在了櫻花深處。
我一驚——
難道說,這位看似輕浮的男子,是……
“小小式神,讓姑娘見笑了。”
直衣男子微微一笑,朝我道。
難道說,他是陰陽師?
還真沒出來呢,想到剛纔那番略顯輕佻的舉動,心裡,對這位貴公子陰陽師還真是無法生出什麼好感呢。
想來,此地也不是久留之地。
就在我即將離去時,卻聽見這樣兩個字:“小萱。”
我一驚,回過身,疑惑的望向這位喚出我名字的直衣男子。
“呵呵,小萱,你是不是想問我,怎麼知道你的名字的是嗎?”
看來,這名直衣男子,除了會陰陽術外,還挺能洞察人心的。
我並未回答直衣男子的話,只是微微一笑。
若真是這家大人的誰,他會知道我的名字,也很正常。
“難道小萱,你都不好奇我是怎麼知道你的名字的嗎?”
“這有什麼好好奇的,知道,也很正常。”
“其實,是他……”
直衣男子說着,蹲了下去,順着直衣男子的姿勢,一直通體烏黑的小貓映入眼簾。
“其實,是它告訴我的。”
直衣男子抱起那隻通體烏黑的小貓,神情顯得有些神秘。
“好可愛的小貓呢。”
雖然我不怎麼喜歡這個態度有些輕佻的直衣男子,但是對於那隻黑色小貓倒是很有興趣。
小時候家裡養過貓兒,所以,看見貓兒自然也就覺得有幾分說不出的親切。
“抱抱看。”看着我一臉歡喜的表情,直衣男子順勢將懷內放在我的手中。
“剛纔,你說是這隻貓告訴你的,難道,他會說話?”
撫摸着懷內的小黑貓,我不免問道。
“呵呵,他是否會說話,日後你自然會知道。”直衣男子望着我,甚是神秘。
“哦,對了,小萱,我不只是知道你的名字,我還知道……”
直衣男子又和我買關子了。
我擡頭望向直衣男子。
“看你的表情,還真是不會掩飾自己的呢,不過,就是你這樣,我才覺得你更加有趣了。”
直衣男子打趣道。
聽直衣男子這麼說,我頓時有種被耍了感覺,臉又騰了一下紅了起來,再也站不住的我,轉身就要離去,卻聽見身後傳來這樣一句話:“呵呵,小萱,若是你真想出去走走,我倒是可以幫你。”
沒有繼續理會直衣男子這番話的我,只是快步走向自己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