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聶滄杭的話有些不以爲然,沈碧寒端起面前的清水漱了漱口,然後起身將之吐到廳門前的痰盂內:“若是依照小叔的看法,我該是女中的豪傑纔是,今日卻怎的如此這般受病魘侵擾!”
聶滄杭的話是褒義,沈碧寒自然是聽的出的,不過這一個女人若要做到與其他的女人不同,就必然要付出比之更大的努力纔是啊!
“嫂嫂這病仔細說起來,是因我的那些蘭草而起,在這裡我且先與嫂嫂道謝了!”聶滄杭想了想,然後起身手捧着摺扇對着她作了一揖。更新最快去眼快
此時此刻,在聶滄杭的心中只要一想起沈碧寒前天傍晚衝進雨裡的場景,便不免有些複雜的情緒在心中滋生。
“小叔莫要與我弄這些虛禮!”隨意的一擺手,沈碧寒走回到主位前坐下,然後開口道:“我本就是愛花之人,這大雨狂落,救蘭草是必做之事,即便那蘭草不是小叔你做的,我也照樣會如此!”
無論是外貌還是身世,聶滄杭都很優秀,他總是會有意無意的逗着自己發笑,那種熟稔而又輕鬆的感覺,讓沈碧寒莫名的覺得心安,關於這一點,在她暈厥的那一刻,心中便已然瞭然,如若她和他不是叔嫂,或許他們可以是良友知己,不過既然有着那麼一層身份,在聶府之內,她和他便該遵循着叔嫂之間的規矩纔是。
“嫂嫂說的是!”聶滄杭何等聰明,沈碧寒這麼一說,他心中自然明瞭,眼神黯然了幾分,嘴角還掛着淡淡的笑意,他點點頭,止了禮,然後重新坐回到側位上。
聶滄杭落座之後,沈碧寒笑了笑,然後開口問道:“三太太的身子可見好了?”
三少爺是三房所出,這問三太太的病情的事兒,問他該是不會有錯的。
一邊喝着茶,一邊點了點頭,聶滄杭點頭道:“聽望巧丫頭說一切都好,今兒個一早我還見母親在西苑轉悠呢!”
“聽望巧丫頭說的?”沈碧寒挑眉。
三太太是他的母親,且身子又不好,他每日不是應該請安的麼?何來的知道母親身子如何,還要聽一個丫頭說的。
“我住在西苑的後院,平日裡鼓搗這些花草,多半時間都在軒園,母親身體不好,人多的,話自然也就多了,那病見的人多了不好!”聶滄杭說話很有分寸,在回答問題的時候總是點到爲止。
心中對聶滄杭話裡的意思雖然還有些狐疑,但沈碧寒卻沒有繼續追問,淡淡的笑了笑,她道:“小叔今兒個來有什麼事麼?”這三少爺該不是也來探病的吧!
“嗯!”聶滄杭應了聲,然後同樣淡笑着望向沈碧寒:“轉入正題——嫂嫂覺得我大哥如何?”
“唉?”沈碧寒微微瞠目:“小叔何以有如此一問?”
這話就在前天的時候,他便問過了,不過那個時候他問的不是聶滄洛,而是聶惜璇罷了。
“我之所以這麼問,自然有問的原因,嫂嫂且先回了我的問題便可!”神神秘秘的一笑,聶滄杭說道。
“哦……”睨了聶滄杭一眼,沈碧寒淡淡道:“你大哥是我的夫君,古人云夫者爲天,不過夫君無論家世還是自身條件,亦或是頭腦,都屬上上之等,我的這片天還好!”
說實話,沈碧寒與聶滄洛相處的不多,她知道此人深不可測,卻從來沒想過他如何,眼下她之所以可以說出這樣的話,完全是受了望柳那丫頭的影響,以前的時候,望柳總是在她用膳的時候嘴巴停不下來,那個時候的她,總是會說她們家的大少爺是如何的英俊,如何的睿智等等!
“這片天還好!”輕輕的呢喃着沈碧寒的這句話,聶滄杭低頭笑了笑:“這比喻……很貼切!”
貼切?!或許吧!
嘴角淡淡的彎起,沈碧寒問道:“不知我這個回答小叔是否還滿意?”
茶杯裡的茶見了底,凝霜見勢連忙要上前添茶,卻被聶滄杭擡手阻止了,親自動手拎起茶壺,聶滄杭自己給自己斟了杯茶,然後擡頭看向沈碧寒:“昨日裡大哥來到軒園後與我說,待嫂嫂身子好了,便要讓嫂嫂搬出軒園,嫂嫂可知?”
“不知!”誠實的搖了搖頭,沈碧寒仍然是一臉淡然。
雖然她已然決定要搬入錦臨院,不過對於聶滄洛與聶滄杭兄弟二人的對話,她還是一無所知的,談了什麼又能怎樣?天塌下來還有高人頂着呢。
“聽大哥的意思,似乎覺得過去虧待了嫂嫂,想要彌補呢!”臉上的笑容擴大,聶滄洛挑了挑眉道。
跟着挑眉,沈碧寒不冷不熱的調侃道:“苦守三年,眼下看來,我這次是真的要轉運了,難怪今兒個一天妹妹們都過來了呢,看來我這片天上的烏雲是要散了!”
沈碧寒的話裡淡淡的,沒有其他人該有的喜悅,卻滿是不以爲意。
“雖然嫂嫂嘴裡一直都說不怨,不過我知道,過去三年嫂嫂過的不易!”聶滄杭的聲音低沉,語氣中透着濃濃的認真與嚴肅:“夫妻二人若要長久,必然要有一個人付出的多一些,過去嫂嫂受了苦那都已然過去了,眼下大哥既然肯走出第一步,那也算嫂嫂守得雲開見月明瞭,我與璇妹妹都希望……嫂嫂也可以和大哥一樣,向前走上一步!”
“小叔……”聽着聶滄杭的話,沈碧寒的眼裡滿是深思之色,片刻之後,沈碧寒笑了,不是淡笑,而是真心的對着眼前的男人笑了:“有勞小叔掛心了,我心裡有分寸的!”
他可知她與他的大哥是好還是壞,並不是他嘴上說的那麼簡單的?以他的聰明,沈碧寒篤定他該是知道的,可是他卻對她推心置腹的說了適才的那一番話。
平日裡,沈碧寒也曾笑過,不過那都是淡淡的笑,就算偶爾她被逗樂了,撲哧一聲笑了,也從來不曾像今日一樣,笑的如此真心,望着眼前對着自己笑的沈碧寒,聶滄杭的心裡油然升起一抹陌生感。
眼前的這個女人,似乎從來都沒有什麼想要的東西,既然什麼都不想要,那麼即使他大哥真的對她心生戀慕,她也該是無慾無求的。
心中暗暗思量片刻,聶滄杭對沈碧寒道:“日後嫂嫂若是要在聶府內院生存,必然要依靠大哥的幫襯!”
他言下的意思與適才的一樣,就是希望沈碧寒接受聶滄洛。
他希望……她可以在聶府之中過的好些。
“小叔什麼都無需說了,你的意思我省了,稍晚一會兒我會去與夫君好好談談的!”臉上的神情恢復了以往的淡然,沈碧寒的聲音淡淡的,沒有任何的情緒,讓人覺得是那般的飄忽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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