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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個真正的男人?”臉上有着前所未有的挫敗感。看小說首發推薦去眼快看書藍毅募然鬆開抓着莫往生衣襟的手,不受控制的後退了幾步呢喃道:“那我算什麼?”
莫往生說的對,這個救治沈碧寒的方法就算早前他知道了,沈碧寒也不一定會與他如何。這一切只因她心中早已有了聶滄洛,她的世界裡也早已有了聶滄洛。
可是眼下呢?
那個真正的男人以一己之命救活了自己的妻兒,卻又大公無私的將之全部都推給了他,然後選擇默默的死去。
他確實是深愛着沈碧寒,而且也想着要與她一起相伴到老,但是這其中並不包括如此。若是他就這麼默默的接受了,那他還能是藍毅麼?而他又將沈碧寒當作了什麼?
“藍毅……”
雖然心痛散落一地的藥,不過莫往生更加擔心的是此刻藍毅的狀態。
見他一直呆愣的站在原處,他待到呼吸順暢了許多之後,方纔上前欲要去輕扯他的袖子。
“閃開!”
擡手躲開了莫往生的手,藍毅直盯着他倒退了兩步,而後轉身便跨出了門檻兒。
急忙上前兩步,看着藍毅已然步下臺階,莫往生急聲問道:“你要去哪裡?”
腳步微頓,雙拳緊握着垂落在身側,藍毅並未回頭,只是悶聲說道:“我要去見寒兒,將一切的真相都告與她知道。”
面對如此情形。他既然知曉真相,又怎可裝作不知?若是那樣,他恐怕無法面對自己,更沒有信心去面對與沈碧寒之間的感情。
“你不可以!”斬釘截鐵的否定了藍毅準備要去做的事情,莫往生快步來到他的身前,與他對立着道:“如是你想要她死,大可直接去與她說明。”
因莫往生的這句話,藍毅一改往日性情,居然被氣的渾身顫抖。
雙眼好似兩把利刃一般劃過莫往生的臉龐,他星眸半眯:“你在唬我是麼?適才你明明說她身上的毒素已然到了聶滄洛與孩子的身上,也就是說她根本就不會再有性命之憂。此刻你我都知道真相,可是唯獨寒兒不知,紙怎能包得住火,待到她腹中的孩兒出生了,到時候孩子沒死,聶滄洛卻死了,她不是一樣會知道真相麼?若是等到那個時候,你以爲我與她還會有任何可能麼?”
藍毅對沈碧寒太過了解了,所以他清楚的知道若是日後待到聶滄洛死了,而沈碧寒纔剛剛知道其中內情,那他與她之間的感情,也便再無一絲可能了。
伸手死死拽住藍毅的黑色袖擺,莫往生咬牙怒道:“誰在唬你?我適才確實說過她身上的毒已然到了聶滄洛與孩子身上,卻也只是說要等到孩子出生了,她纔沒有性命之憂。在孩子還未曾安全出生之前,她還是有性命之危的。昨夜裡她什麼狀況你難道沒有見到麼?她此刻胎氣不穩,若是忽然知道了真相。定然又會心神大亂!”
“……”
藍毅無語!
深深的注視了藍毅一眼,莫往生輕言勸道:“聶滄洛什麼事情都已然想到了,他與我說過,當年是你將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推給了他。此刻是他順水推舟的將沈碧寒推回給你,既然她已然決定要與你遠走出關,那就在聶滄洛還活着的時候,由你帶她出關。待到你們走後,便不要再回金陵城了,她今生不會見到聶滄洛,更不會知曉他因何而死。”
“笑話!”不住的搖頭苦笑,藍毅說道:“此刻胎氣你不是說已然穩住?此事該是她知道的,她便應該知道,以寒兒的性情,身中劇毒她都不怕,難道還承受不住這個打擊麼?”
說實話,藍毅也覺得聶滄洛中毒無解是個天大的打擊,他也不確定沈碧寒是不是能夠承受。但是就算如此,他也不能自私的看着沈碧寒不明真相的留在自己身邊,而另外一個摯愛她的男人卻在不遠處默默的死去。
都道愛是自私的,不過若是在這件事情上他自私了,那日後他即使他與心愛的人相守了。也一定不會心安。
“她是雙生!”
在藍毅轉身欲走之際,莫往生說出了另外一件別人不知的事情。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藍毅一臉莫名的看向莫往生:“怎麼可能?”
“有什麼不可能?!”靜靜的看着藍毅,莫往生道:“女子莫說懷胎十月辛苦,若是結了雙胎,則更爲辛苦也更爲危險,此刻她不只身中劇毒,而且還身懷雙兒,眼下還有沒有幾個月她便要臨盆了,若是真的出了什麼事情,聶滄洛會白死的。”
聞言,雙肩一落,藍毅適才的時候在心中還有的底氣,一瞬間便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他該怎麼做,又能怎麼做?
像是失了魂一般,他漸漸的,一步步的走出了莫往生所在的院子。
看着藍毅頹然離去的身影,莫往生的心中也是感慨萬千。
一路走來,他看着藍毅如何因爲沈碧寒而活着,雖然在沈碧寒與聶滄洛在一起的時候,藍毅表面上什麼反應都沒有,總是一副如常的樣子。但是隻有他知道,這個男人到底有多麼脆弱。
他會在她生氣的時候暗自躲起來爲她處理那些讓人生氣的事情,也會在她痛楚難耐的時候恨不得替她分擔。
但是此刻呢?
面對對沈碧寒的欺瞞,他知道,藍毅的心中正經受着前所未有的煎藥和掙扎。
“唉!感情真是讓人生不如死的玩意兒!”無奈的搖了搖頭,莫往生收回自己的視線,將之調轉到屋內散落了一地的瓶瓶灌灌上,秀氣的眉頭大皺着。他滿臉痛惜的急忙往回走:“我的寶貝兒們啊!可憐的你們……”
莫往生所住的院子與沈碧寒所住的院子是相鄰的,出了莫往生所居住的院子之後,呆站在沈碧寒的院門外,藍毅並未前行,只是靜靜的在那裡呆站着,卻一直不曾移動半分。
不知過了多久,翠竹從裡面走了出來,見藍毅正站在院外,她忙對着莫往生福了福身子:“奴婢見過爺了!”
看翠竹的樣子,知她是要去爲沈碧寒取晚膳了,藍毅暗暗在心中嘆了口氣,而後對她問道:“你們家主子此刻如何?今兒下午可有什麼不適?”
對藍毅笑了笑,翠竹輕聲道:“回爺的話兒,適才前姑爺來的時候,主子的情緒很平靜,絲毫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沈碧寒昨夜裡剛剛發生了意外,伺候着她的翠竹也是加了小心的。其實適才的時候沈碧寒並未讓她去找藍毅過來,只不過是她擔心沈碧寒與聶滄洛在一起恐怕會再動情緒,以至於出什麼意外,所以她才自作主張冒着沈碧寒的名,將藍毅偷偷的給請了過來。
“你可以放的這麼快麼?真正的感情,怎會說整理就可以整理的好的?”兀自呢喃了一句,藍毅對翠竹道:“商號的事情十分繁忙。既然寒兒無恙,那我便不進去了。你該是要去與她取膳的吧?待會兒見到了她,你且記得與她說我今兒要忙到很晚,便不過來了。”
沒有擡頭,自然也看不到藍毅此刻的落寂神色,翠竹點了點頭道:“奴婢記下了,待會兒便與主子去說。”
點了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麼,藍毅轉身便順着來時的路往回走了。
看着他的身影漸漸消失在不遠處與花園相連的拱門之中,翠竹吶吶的蹙了蹙眉頭,而後便轉身由另外一條路向着廚房方向而去。
說是商號公事繁忙。但是藍毅卻也未必能夠安心的處理公務。在沈園的書房之內,看着藍毅爲總是出現短暫的失神兒,慕凝疑惑的開口問道:“今兒你是怎麼了?適才見到公主殿下的時候發生什麼事兒了麼?爲何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在慕凝看來,可以讓藍毅如此失神的事情,十之是與沈碧寒有關的。
從自己的思緒中回神,藍毅擡頭看向與自己對坐的慕凝,對她苦澀的笑了笑,他道:“我有些事情此刻需要出去,你且將這些賬目先對一對,稍晚些時候待到我回來了再議吧!”
既然處理無心處理公務,那他也只能去找到事情的根源了。
“呃……好的!”在慕凝應聲之際,藍毅已然從座位上起身,而後匆匆出了書房。
從書房中離去之後,藍毅直接到門房取了一匹馬,而後便馬不停蹄的縱馬向着聶府的方向疾馳而去。不久前他見到聶滄洛的時候,聶滄洛身體不佳,依着他的猜測,聶滄洛此刻該是回聶府去休息了的。
馬匹抵達聶府門前,見在聶府門前停駐着一輛馬車,只是掃了一眼,卻未曾過多的注意什麼,藍毅未曾下馬,便對着迎面而來的家丁問道:“你們家大少爺可有回府?”
眉頭一皺,那家丁忙對着藍毅恭了恭身子:“稟藍爺,適才公主殿下傳話說要請爺過府,有急事欲問。不久前爺出府去了沈園之後,還未曾往返!”
“不在沈園,那此刻便該是在浩瀚樓的!”輕聲自言自語了一句,藍毅調轉馬身,欲要向着浩瀚樓所在的方向疾馳而去。
“等等!”冷冰冰的語氣從不遠處的馬車傳來,使得正欲策馬而去的藍毅勒緊了手中的繮繩。
循着聲音向馬車方向望去,藍毅只見一名華美婦人自馬車下緩緩而下。黃昏之際,那**容貌姣好,頭梳圓月之髮髻,身着紫藍色輕紗鏤衣,一臉不悅的向着藍毅緩緩而來。
“藍毅!”
站在藍毅的馬前,仰頭望着馬背上的俊挺男子。那女子明眸微眯。
“汪夫人!”
此刻站在藍毅身前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聶府的三姑娘,此刻已然嫁入汪家的新婦聶惜璇。雖然以前交際少之又少,不過藍毅還是一言就道出了聶惜璇的名字,而後對她拱了拱手。
“知道我是誰就更好了!”訕訕一笑,聶惜璇側目打量着藍毅的坐騎,最後仍然將視線投注在了他的身上:“聽說現如今我嫂嫂所心儀之人是你?你可知道拆散別人姻緣,那是敗德之事?”
聶惜璇所說之話犀利無比,一開口便沒有留下任何餘地。
沈碧寒對她而言,所以不只是嫂嫂那麼簡單了。在聶惜璇看來,她就該與聶滄洛在一起,但是自從沈碧寒休夫之後,聶惜璇到沈園不下十次,可是每次都以沈碧寒閉門不見而告終。可以想像,在整件事情裡,她認爲是藍毅從聶滄洛這裡搶走了沈碧寒,那是在情理之中的,所以此刻她說出此話,根本就在藍毅的意料之中。
低眉看着她嬌美的容顏,藍毅輕嘆了口氣,也是毫不客氣的道:“汪夫人果真以爲是在下拆散了你哥哥嫂嫂的姻緣麼?天元王朝的長公主啓元休夫的原因全天下盡人皆知,無人不知是因爲你哥哥獨寵小妾所致。敢問汪夫人一句,公主殿下休了你哥哥之後才與在下結緣,這怎麼能算在下敗德呢?”
嘴裡雖然這麼說着,不過藍毅的心中卻甚微苦澀!
聶滄洛的聶滄洛,你將所有的理由都安排的妥妥帖帖,獨一人攬下始亂終棄之罪,爲的就是無論在什麼時候,讓沈碧寒說起來都有自己的藉口。但是此刻這些藉口從他藍毅的口中緩緩道出,卻成了天大的諷刺。
“你……”被藍毅的話堵得說不出話來,聶惜璇怒道:“我哥哥的事情我會去處理,那個小妾在聶府勢必待不了多久,待到日後府裡的障礙掃清了,若是我哥哥要與嫂嫂複合,那你便得乖乖的退出!”
“汪夫人既然都這麼說了,在下還能如何?不過汪夫人可聽說過覆水難收?若是你真的可以說服令兄的話,那在下甘願按照你的意思行事!”嘴角輕輕一撇,藍毅對她拱手道:“在下此刻有要事要尋令兄,告辭了。”
話音落,手中的繮繩一勒,藍毅雙腿一夾馬肚子,很快便消失在聶惜璇的視線之中。
聶惜璇對他充滿敵意沒關係,因爲無論如何她與聶滄洛是至親,她也許不知,藍毅此行的目的便是想要與聶滄洛面對面的詳談一下,而後再一切從長計議。
藍毅抵達浩瀚樓的時候,聽夥計說聶滄洛確實在樓內,先讓夥計去通稟了,得了聶滄洛的話,他這纔跟着夥計進到了樓內。穿過浩瀚樓的大堂,順着樓梯一路向上,在他還未曾抵達聶滄洛所在的樓層之時,便見聶滄洛正悠然自得的倚着欄杆對着正在順着樓梯上樓的藍毅道:“適才你說的很對不是麼?”
在上行的樓梯上停下腳步,藍毅擡頭一臉疑惑的看着聶滄洛。
嘴角微彎,聶滄洛慢道:“覆水難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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