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碧寒看似是將聶滄洛與孩子一起留在了聶府,其實是因爲她知道聶滄洛知道在什麼時候,該做什麼事情。看完美世界最新章節,去眼快槓槓的。只要有他在,她就可以毫無後顧之憂的去結束一切。
帶着紅衣與孫才鳴一同相諧出了聶府之後,沈碧寒並未乘坐孫才鳴帶來的車輦,而是坐上了早已有沈家姑母乘坐的聶府馬車。
兩輛馬車一前一後向着皇宮的方向行去,在馬車行至皇城尚德門的時候突然停下了。本來的時候,沈碧寒在馬車內跟沈家姑母在交代着等下她該如何,又要如何。馬車停下了,在車內正在說着話的她自然也就不再出聲。
輕輕將車窗的布簾掀起,沈碧寒透過狹窄的車窗看着遠處有一道模糊的身影從尚德門前一晃而過。眉頭微微蹙了蹙,尋思着這道背影爲何那般熟悉,她輕搖了下腦袋,道是自己有些草木皆兵了。
進了皇宮之後,命孫才鳴先行到昭明殿去與皇上通稟,就道是她已然到了,不過要事前先去一個地方,然後再到昭元殿去面聖。
看着沈碧寒一臉堅定的樣子,雖然知道昭元殿那邊皇上正等着召見,不過孫才鳴也沒有再多說什麼。在只是再三叮囑了沈碧寒讓她快些過去之後,他先行一步向着昭明殿的方向急匆匆而去。
“孫公公!”
在孫才鳴行出大約有數米之後,沈碧寒輕喚了他一聲,成功止住了他的腳步。
回身拱腰,孫才鳴對沈碧寒低頭道:“公主殿下還有什麼要吩咐奴才的麼?”
輕點了點頭,沈碧寒看了眼身邊的沈家姑母道:“你且先帶着我姑母到昭明殿去,哦……將她暫時安排在偏殿即可!”
聽沈碧寒提起沈家姑母,孫才鳴這纔將注意力放在了沈碧寒身邊的沈家姑母身上。
在二十多年以前,孫才鳴便一直伺候在皇上身側,那個時候的沈家姑母雖然伺候着的是楚後,就算楚後不得寵,不過因爲沈兼之的關係,他與沈家姑母也是十分熟絡的。
並沒有錯過孫才鳴眼中的驚異之色,沈碧寒訕訕一笑道:“二十多年前的時候兒,我想你們該是認識的吧?這樣就更好辦了,還請孫公公這會兒代本宮好好照顧下姑母。”
“奴才不敢!”
收回自己滿是疑惑的神情,孫才鳴急忙對着沈碧寒低頭。
“先不要姑母見到父皇!”輕輕囑咐了一句,沈碧寒便不再調侃孫才鳴,而是帶着紅衣向着與孫才鳴和沈家姑母所行的方向背道而馳。
待到沈碧寒離去之後,孫才鳴這才擡頭看向沈家姑母:“你……你是兼之的麼妹兒?”
二十餘載已過,雖然年華老去,但是孫才鳴還是認出了沈家姑母。
雙眼之中盡是感慨淚光,沈家姑母對孫才鳴哽咽道:“二十多載不見,孫大哥你一切可好?”
“好!好……”嗓音之中隱隱有些顫抖,孫才鳴擡起袖子抹去眼角的淚意,“我們邊走邊聊吧!”
故人再相見,孫才鳴自然想要與沈家姑母多聊幾句。但是此刻時機不對,皇上正在昭明殿內與一干重臣們等着呢,他無論如何都該先過去通稟了纔對。
與孫才鳴和沈家姑母分開之後,沈碧寒第一個要去的地方不是別處,正是楚後所居住的中宮。
經過了唐雪晴事件之事,楚後所居住的中宮已然變得蕭索了不少。進入大殿之後,見有宮女兒過來與自己行禮,沈碧寒只是隨意的擺了擺手,而後便問道:“母后此刻可在宮中?”
輕點了點頭,微微直起身來,那宮女兒對沈碧寒輕聲回道:“回公主殿下的話兒,皇后娘娘此刻正在佛堂誦經。”
“佛堂?!”腦海中閃中宮正殿之內所擺設的佛案,沈碧寒也是輕點了點頭,然後便帶着紅衣向着楚後所在的地方行去。
到了正殿門外,聽着裡面不停傳來的木魚敲擊之聲,沈碧寒對紅衣點頭示意,後着會意,直接站在殿外候着,便不再向裡走。
繡鞋輕緩的落了地,看着背對着大門正跪在佛案前潛心誦佛的楚後,沈碧寒嘴角輕扯了下:“母后果真是好興致,都這會兒子了居然還有如此閒情逸致,可以在這裡誦經禮佛。”
握着木魚的手微頓,原本響徹整個正殿的木魚聲嘎然而止。
緩緩轉頭,依舊跪坐在蒲團之上的楚後眉梢輕挑着看着沈碧寒,卻久久無語。
今日的楚後,與沈碧寒上次所見不同。
今日的她鳳冠在頭,髮髻高挽,身着燦黃色鳳袍,儼然一副當朝國母的樣子。
仔細打量着楚後此刻的裝扮,沈碧寒暗歎了一聲,悻悻而笑:“看來母后知道我今兒個會來請您過去,一早就打整妥貼了。”
施施然的從蒲團上起身,楚後看着眼前的沈碧寒,語氣輕飄道:“無論你此刻如何的春風得意,本宮希望你先認清楚一件事情。”
暗暗氣沉,沈碧寒淡然而笑:“母后直說便是。”
雙目之中的威嚴不容別人直視,楚後語氣輕緩的說道:“宮鬥宮鬥,在這個皇宮之中,本宮生活了二十幾年。每日本宮醒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要鬥,因爲唯有去鬥,纔可以活着。”
沈碧寒對楚後的這句話,倒是十分贊同的。
看着沈碧寒微微頷首的樣子,楚後灑然一笑,接着道:“啓元,你要謹記,不是本宮都不過你,而是本宮不想與你鬥。若是與本宮鬥,你還不是對手!”
再強悍的女人,也都是有軟肋的。雖然一直步步爲贏的屹立於天元王朝後宮之中的最高位上,不過楚後還是有弱點的。楚後的弱點,與大多數女人一樣,在唐季雲與她反目持劍要殺她的時候兒,她心裡最後的那座城牆倒塌了。
若是說明白,整件事情從沈家被誅,到後來沈碧寒一連串的遭遇,也許沒有人比她更明白了。
但是此刻她累了,在親生兒子下落不明的前提下,她沒有了目標,也一點都不想再繼續鬥下去了。
擡頭瞟了楚後一眼,沈碧寒思量着她所說的話,不禁慘然一笑的點了點頭,點頭是點頭了,不過她也並非是認可了楚後的話:“母后你所說的話只能算是假設,若是鬥下去,你如何就知道我鬥不過你?你別忘了,從一開始的時候,我只不過是沈家的一個養女而已,可是如今呢?”
知道沈碧寒指的是什麼,楚後輕笑了一聲,而後直接越過她的身邊:“是去昭明殿麼?走吧!”
聽着楚後頭頂珠釵輕摩的聲音,看着她孤零零的一個人出了正殿,沈碧寒心中漸漸涌起一絲異樣的感覺。
可是不知爲何,這種感覺,沈碧寒想去抓住,卻抓不住。
昭明殿之外,衆位因金陵城金融癱瘓而聚集在一起的大臣依舊在翹首以望的等着皇上的應對之策。沈碧寒與楚後抵達這裡的時候,聽到最多的便是這些大臣們長吁短嘆的嘆氣聲。
“臣等參見皇后娘娘!參見長公主殿下!”
“……”
……
在衆人見到沈碧寒與楚後駕到之後,忙對着她們行君臣之禮。
“衆卿家平身吧!”
對着重臣施了免禮的手勢,楚後便與沈碧寒一起進到了昭明殿內。
昭明殿內,乃是天元王朝的皇上唐駿天辦公之處。沈碧寒與楚後剛剛進來,便見高坐於龍椅之上的皇上正一臉沉凝之色的看着她們,在他一側所站着的正是剛剛下葬了妻女的越王爺唐俊騰!
“你爲什麼要這麼做?!”
看着緩緩步入大殿的沈碧寒,唐駿天雙眼顯得格**鬱。
當年的凌寒,是何等的美貌。但是比之美貌更讓唐駿天所鍾情的是她的溫柔和賢良。秉持着這個年代的女誡,她溫順的性格從來都不曾忤逆過他。可是眼前他們的女兒卻不是這樣的。
“我爲什麼要這麼做?”黛眉輕挑,沈碧寒進入昭明殿之後並未對着皇上行禮,而後一臉促狹的說道:“若我此刻還在關外,若我只是沈家的女兒,您以爲我還會有今日的作爲麼?”
淡淡的睨了眼絲毫無懼於龍威的沈碧寒,楚後款款行至皇上身邊的側位上落座。自始至終,她都是一言不發,也是一臉的面無表情。
注視着沈碧寒稍許,唐駿天語氣低沉的道:“你在怨朕?”
“怨?!”這個字好熟悉?好像在很久很久以前就有人問過同樣的問題。記得在那個時候,沈碧寒所回答的是她不怨,但是今日不同了。深深的吸了口氣,她對唐駿天說道:“二十二年前我生母被害的時候,你爲了自己的皇位,放棄了爲她報仇,這也就罷了,畢竟世間之事有得纔有失。但是爲何在十幾年之後,你卻要一手策劃沈家慘事?是他們將我養育成人,你怎麼下的了手?”
雙眼之中盡是迷離之色,沈碧寒怒指着楚後嗔道:“在你的手裡,我就是一把利刃,一把可以爲你除掉眼前這個女人的利刃。你先是殺害我的養父母和大哥,後又致使聶滄杭無辜冤死,眼下連我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也會死去……是你,是你一手造就了今日的我,我怨你,當然怨你,又爲何不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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