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征北討展雄圖 賢才歸順

冬天,悄然而至。

漫天的鵝毛大雪紛飛落下,北方的冬季是如此的寒冷,以至於蜷在屋子裡靠在火爐旁和老魏等人打屁,成爲了小志最近一段時間最頻繁的活動。

飄灑的大雪熄滅了紛飛的戰火,天下大部分豪強勢力相繼停止了征伐,轉而休養生息,爲下一次大戰最大限度的積聚資源。

相對之下,四季如春的江東對天氣的變化並不敏感。對內,有周瑜統兵作戰,剿滅了不服從孫策統治的江東豪族,又連消帶打恩威並施,短暫鎮壓住了山越等族的野心,穩定住了江東內部的局勢。對外,年輕的孫策爲報父仇,不斷增兵赤壁,磨刀霍霍向荊州,與死敵劉表的大戰,一觸即發,不死不休!

雖然獲命領兵進駐鄴城,鎮守冀州,但政治資源被正牌的冀州牧曹操牢牢的把控,小志並不能按照自己的意願改造冀州,索性就徹底放棄,將郭嘉等人紛紛召回,只讓辛評兄弟輔佐張頜駐守鄴城,由傾向於自己的辛族控制鄴城,總比落入曹操手裡的好,整個冀州的南部,實際上還是控制在自己的手中的!

至於冀州北部的民衆叛亂,還有幽並兩州的復仇威脅,就由曹操去頭疼吧,嘿嘿~~~

攻略冀州時俘虜的一衆大小將校,大部分都已經被郭嘉個個擊破,服軟請降,其中不乏荀諶,睦元進,韓莒子,淳于瓊這樣的良將,但最棘手的那兩個人,任郭嘉絞盡腦汁費盡脣舌,也依然沒有絲毫鬆口的跡象。

沮授和鞠義,所有俘虜裡價值最大的兩個,仍然頑固的堅持自己的立場,不向小志低頭。

最後,終究還是輪到小志親自出馬了。

在一個風雪甚急的夜晚,小志裹着厚厚的大衣,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入到寒風暴雪之中,去赴一個非常重要的約會!他和沮授的約會!

來到那家由自己控股建立的烤肉店,吩咐小二架起了火鍋,擺好了碗筷,上好了酒肉,滾燙的沸水所散發出來的熱氣,使得這間小屋溫暖如春。等了一會兒,郭嘉就帶着今夜最重要的賓客趕到了。

身着一套慘白的素服,沮授面色從容,目光淡定,進屋看到這一番溫暖的佈置也只是微微一愣,瞬即恢復了常態。

不待沮授說話,小志已經搶先站起,換上一副像陽光般溫暖的笑臉,疾步上前,彷彿遇到了久違的老朋友一般的握住了沮授的手,大力搖晃:“哎呀呀,沮授先生肯賞臉與我一起用餐,實在是在下三輩子修來的福分,來來來,別站着了,坐着說話,邊吃邊聊!”

小志這一番完全不合身份的搶白,每每爲他掙足了印象分,換回了不少良將賢臣的心,但沮授只是微微一愕,臉色稍溫,對小志拱了拱手,就一屁股坐了下來。

三人落座,飯席開始,小志手忙腳亂的爲沮授夾菜夾肉,倒酒勸飲,服務的殷勤備至,肉麻的話語滔滔不絕,種種醜態看得郭嘉有種掩面長嘆的衝動:奶奶的,他當初怎麼把我招攬過去的?似乎不怎麼費勁嘛,真是虧大發了!

沮授依然沉靜如山,一座寒冷的冰山,酒肉絲毫未動,只是禮貌性的涮吃了幾根生菜,就默然看着小志的表演,不置可否。

“將軍的好意,在下心領了,但在下心硬如鐵,意志堅定絕不回頭,將軍還是莫要多費周章了吧!”

聽見沮授冰冷的話語,小志漸漸停下了刻意做作的行止,但笑容依然未變,眼神迥然,凝視着眼前這位謀略過人的英才。

“先生這一身素服,該是在爲袁本初掛孝吧?”

“哼,知遇之恩,主僕之義,安可不盡孝乎?”

“敢問先生,當年在冀州可曾吃過這般的飯席?”不知不覺間,小志開始了自己的說辭。

“那是自然,我~~~”沮授本想說憑他在冀州的地位,比這豪華多倍的火鍋餐宴也早就不知道吃過多少回了,但話未出口已經意識到不對,戛然住口,憑他的智慧,微一思索就猜到了小志的話中之意,原本古井無波的臉龐上也皺起了眉頭,目中蘊含着神光,緊盯着小志不放。

“敢問先生,前些年的這個時候,冀州的百姓們可曾吃到過這般的飯席嗎?”小志不避不閃的與沮授對視,慨然追問道。

沮授默然,不語。

雖然出身於冀州豪族,但沮授對普通的平民,始終抱有一種平和的同情心態,並經常走訪民間,體察人民疾苦。

吃到這樣的火鍋盛宴?平民百姓們怎麼敢有這樣“不切實際”的幻想呢?一年從春種到秋收,所收穫上來的糧食有九成都被官家搜掠走了,剩餘的那點點糧食,夠一家子人吃幾天?大部分的百姓,每年的冬天都只能窩在家裡的牀被裡,啃食着那難以下嚥的窩頭度日,艱難的挨着,捱到春暖,或者捱到死!沮授仍然記得,前些年與幽州公孫瓚鏖戰,又趕上大旱歉收,民間幾乎找不到一粒糧食,那段時間幾乎家家戴孝,夜夜嚎哭,很多人都是今夜睡去,第二天就再也醒不過來了,信都的人口,一個冬季就銳減了十萬還多!沮授曾屢次進諫,勸袁紹打開官倉,賑濟一下掙扎在死亡線上的百姓,換來的卻是袁紹的怒斥,然後眼睜睜的看着袁紹和衆臣們杯盞交錯,享受那豪華而熱鬧的火鍋盛宴!

“先生爲何不回答我了?”小志放下了酒杯,連那溫暖的笑容也漸漸收起,一臉嚴肅的追問道。

“唉~~~~”沮授搖頭長嘆,仍舊不言語,卻提起了酒杯,一飲而盡。

小志和郭嘉對視一眼,郭嘉微微點頭,示意這是一個好的開始。

“在下還有一個疑問,請先生回答。大丈夫該如何做才能傲立於當世,俯仰無愧與於天地?是愚忠於一家一姓,還是爲百姓而戰,還天下萬民福祉?”

沮授聳然動容,滿臉驚訝的看向了小志,恍惚之間,沮授彷彿看到了那個潛藏在心底最深處,那個最原始的,最真的自己,在向自己微笑,招手。

“若某學有所成,定當竭盡全力爲百姓謀福利,還蒼生幸福!”曾經的自己,面對授業恩師的詢問,也曾發下如此宏大的夙願,但那個時候的自己,早已經在慾海橫流的官場中,在爾虞我詐的諸侯爭霸中,被現在的自己取代了,一個愚忠的,麻木的,空有一副皮囊的自己!

不知不覺間,眼眶竟然被熱淚充滿,沮授已經很久沒有經歷過如此失態的一刻了!失落的夢想,原來還隱藏在內心深處,久久沒有忘懷!

小志乘勝追擊,以一種至爲堅定的語氣,滔滔不絕道:“論名望,論地位,我不如袁紹,但論起安定一方,造福百姓,那袁紹遠不如我!先生自到我陳留,我曾命人帶先生在城內外四處遊覽,我陳留景象如何,先生心知肚明,這般勝景,我敢說天下絕無別處!我更敢說此刻的陳留,家家戶戶都可吃上這樣的飯席,過上溫暖的日子!我還敢說,他日要讓全天下的百姓都能過上這樣的日子,這樣的我,難道不值得先生傾心相助嗎?”

見沮授的面色變幻不定,明顯在做着激烈的思想鬥爭,小志語音一頓,放緩聲音道:“我前番與先生爲敵,深知先生乃是有大智慧的人,是一個能助我完成宏願,造福百姓的人,是以才如此大費周章,欲和先生共成大事!先生若真的胸懷萬民,志存高遠,當會做出正確的選擇!今夜宴後,我恢復先生的自由,如何抉擇,全憑先生一念!”

小志說完之後,沮授依舊不發一言,卻默默的端起酒杯,夾起牛肉,大快朵頤。只是那閃爍不定的眼神使得小志郭嘉二人知道,沮授仍然在內心做着激烈的抉擇。

杯盤狼藉,天色微亮,小志和郭嘉告辭而出,留沮授一人在房內呆呆的坐着,呆呆的,思考着什麼。

兩日之後,沮授來到了小志的治所,跪地請降,和小志締結了主僕之義!其後更主動擔起了說服鞠義的重任,成功的將這員猛將,勸服歸降!

隨着沮授二人的投誠,冀州的降兵降將們漸漸歸心,開始全心全意的爲小志貢獻心力。

憑藉沮授在冀州的威望和民心,小志的徵兵大計進行的出乎意料的順利,隆冬的大雪也掩藏不住小志陣營裡那如火的熱情和樂觀,看着徵兵簿上的數字,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冬天將要過去,春天還會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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