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呃,我要結婚?”小志喃喃自語,如癡似癲,臉上風雲變幻,相當精彩,使得存心觀察這一點的郭嘉等人大呼精彩,嘆息值回了票價。
“我要結婚了?我要結婚了?我真的要結婚了!”小志攬過郭嘉的肩頭大力搖晃,嘀咕不休,徹底無復戰場上揮斥自如的風采。
“呃……這個,老大,你是不是得先問問丫頭的意見……”
“呃?哦哦!”小志似乎這才恍然想起,睜着可憐巴巴的小眼睛瞅着劉玲,俊臉微紅,諾諾連聲:“你願意,嫁給我嗎?”
“噗~~~~~”龍舞剛喝進嘴裡的一口熱水嗖得噴出,整個人軟在地上,肩頭顫動不休,笑的上氣不接下氣!典韋乾脆坐倒在地,翻來覆去哈哈狂笑,廳裡沒有一個人能夠維持紳士的風度,一個個形態誇張的指着傻愣愣的站着的小志狂笑不已。
劉玲俏麗的面容早就紅透,輕盈的立在那裡,不知該怒還是該笑,表情維持得很辛苦。
老魏氣喘吁吁的笑着,怕老大就此與一生的幸福擦肩而過,好心的提醒:“老大你白癡啊,郭嘉連新房都替你準備好了,你還問人家大姑娘同不同意,那萬一大小姐說不同意,你這婚難道就不結了?”
小志恍然,曉得自己犯了政策性的錯誤,當前的最佳戰略就是默認一切都是水到渠成,先把生米煮熟了,再問生米你是要進我的肚子裡呢還是要暴屍荒野呢?哎,身爲一名八零後青年,居然還是如此青澀,丟人哪!
但是,一絲涌現於心底深處的衝動,使得小志的全身燥熱,眼前恍惚,看眼前的一切都不再真實,踏前幾步站到劉玲的身前,柔聲說道:“你願意,嫁給我嗎?”
不再有一絲戲謔,劉玲感受得到小志話語中的真誠和堅定,因爲那雙眼神裡,此刻帶着滿滿的期待和深情,默默的,無悔的,等待劉玲的答覆。
怎麼會不願意呢?是誰無怨無悔的願意做到一切,只爲了看到我的一絲笑意?是誰無畏無懼的衝進那千軍萬馬,只爲了將我緊緊的護在懷裡,不讓一絲血滴落在我的身上?是你啊!當你在死神的面前也毫不鬆開你我緊牽的手,我的心,已經緊緊的貼在你的身上,再也不會飛走了!
劉玲的眼神變得朦朧,滿含着雨霧,一波一波的感動,從心底涌出,傳遍全身。當兄長郭嘉私下將此事跟自己挑明的時候,她早已芳心暗許,任憑兄長安排了!全天下的女子,有哪個不是聽憑父母兄長做主,獻出自己一生幸福的呢?能將自己的一生交託給摯愛的男人,劉玲已經覺得自己很幸運了!可此刻,小志卻在如此鄭重的詢問她的想法,那一種珍惜,那一種捧在手心,甚至捧在天上的尊重,那一種共度一生的承諾,無盡的幸福感充斥着劉玲的心,一切都幸福的不真實了!
兩人相對而視,沒有說話,卻瞬間交換了千言萬語,彼此的心靈,在這一刻,緊密的融合在一起,水乳交融!
“恩!”聲音幾不可聞,但劉玲微微的點頭,明確的表明了態度!
“耶!”小志全身心都被一股狂喜淹沒,所有的顧慮消散無蹤,喜悅像無邊的波浪一般一的沖刷心房,小志不曉得用什麼動作能宣泄心中的喜悅,狂吼一聲,在原地連着翻了十多個筋頭,像個孩子得到心愛的玩具一般,抱着郭嘉,抱着房中的每一個人歡叫不已。
心愛的妹妹得到幸福,郭嘉心中也是無比的驕傲和喜悅,這種欣慰,不是世間所有的一切可以代替的!郭嘉渾身放鬆,一口懸了許久的氣終於吐出,滿面含笑的看着房中這兩個幸福的人!
“呵呵,大功告成!就請兄長選一吉日,遵循舊制,迎娶丫頭!屆時全城同慶,好好的熱鬧熱鬧!”郭嘉大聲宣佈,贏得了滿堂喝彩,房中的氣氛被推向,連張頜和高覽二人都被這歡樂的氣氛感染,露出了久違的暢快笑意。
好事算是定下了,但是好事往往多磨,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小志都不曾經歷結婚這一人生大事,毫無經驗可言。更慘的是,郭嘉那一句“遵循舊制”,徹底將小志推向了悲慘的深淵。
所謂納彩,問名,占卜,納吉,納徵,請期,古代的婚聘制度驚人的繁瑣,小志聽郭嘉如此這般的闡述了一番,就已經冷汗淋淋,心虛的詢問能否一切從簡。不料郭嘉對嫁妹妹一事絕不含糊,堅持禮儀不能廢,缺一樣也休想將老婆娶進門,使小志恨得牙都癢癢卻無可奈何,只能硬着頭皮按照古人的規矩來。
先是納彩,小志全然不顧自然規律——這個時節的這個地點,去哪找什麼大雁啊?揹着把弓箭翻山越嶺,歷盡艱辛,才射下一隻大雁。由於要求大雁必須是完好無缺的,小志在犧牲掉三隻大雁之後,才用一支去掉箭尖的箭射下了一隻合乎要求的大雁,交給媒人(龍舞自告奮勇客串)帶去女方家,向女方家長郭嘉提親。
龍舞提着除了沒有氣息其他地方都很正常的大雁,獻給郭嘉,詢問劉玲的芳名……純粹是廢話,但是龍舞和郭嘉都忍着噁心,將這一過程做的一絲不苟,當然,期間郭嘉要破費一番請媒人吃頓好的,這就叫做問名!
接着,小志拿着劉玲的名帖,請人占卜,看婚姻是否吉利,獲得吉兆之後,小志得再度進山打下一隻大雁交給龍舞,龍舞不辭辛勞的將大雁送到郭嘉的家中,人家是蒸是煮就管不着了,這就叫做納吉!
此時雙方的婚約已然確定無疑,但是,小志卻被這下一步給難住了,娶老婆的大計宣告停滯,因爲祖制告訴他此時他需要送給女家玄纁,束帛,儷皮這三樣東西作爲聘禮!可是……這三個名詞到底是什麼鬼東西啊!小志茫然不解,找人問卻一一推脫,說作弊對婚事不吉利,這事還得自己想!小志不由深恨在前世爲啥不好好學習這歷史文化常識捏?不得已下,小志拿出排除萬難的革命精神,全然不顧其他的古文字他也不認識多少,一頭扎進了書房翻書研究,一天一宿不吃不喝之後,終於大笑着踏出房門,宣佈搞定這一最難啃的骨頭!費盡心思將這三樣東西搜齊,派人送去郭嘉府邸,這最艱難的納徵一項就算是完成了!
最後,小志萬般無奈的第三次踏入深山,一邊嘀咕着對不起,一邊亂箭將一隻大雁射下,哎,後世史書中這破壞自然的罪名,是一定逃不掉了!讓龍舞將這隻爲小志的幸福英勇獻身的大雁送去女家,拿到了結婚日期,這就叫請期!
萬事俱備,那絲結婚的喜悅幾乎要被諸多雜事的疲憊所湮沒,小志不止一次的由衷感謝那位將中國人民從萬惡的舊社會解放出來的偉大領袖,這所謂的舊制,真的是萬惡不赦啊!
好不容易捱到婚期,小志精神抖擻,打扮良久,對着銅鏡擺了無數個POSE,感到滿意後纔出門上車,向着女家進發。車身漆黑,車前有兩人舉着蠟燭引路,車後有兩輛車跟着,開進到女家中,又是一番繁縟的禮節,期間小志將最後一隻獻身的大雁獻給劉玲,然後,將劉玲帶出了她的家!
婚宴在小志的豪華大宅中舉行,男女雙方的親友,軍中將校和陳劉兩族的代表悉數出席,近百號人的大陣仗,雖然熱鬧,卻也讓小志心中發寒——若是跟每個人都喝上一杯,那……我就直接喝死了,洞房花燭夜,一刻值千金是不要想了!
大宅內大紅燈籠高高掛,鑼鼓喧天,衆人推杯送盞,喧囂玩鬧,氣氛好不熱鬧。與此同時,整個陳留城也陷入了狂歡之中,所有人都知道今日是陳留之主小志大喜的日子,所有的人都將這件喜事當成是自家的幸福,無數的人們走上街頭,載歌載舞,縱聲歡呼,肆意宣泄着他們心中的喜悅。對這位一手帶給他們幸福和安康的人,百姓們並沒有吝嗇於表現自己的愛戴和尊重!
夜漸漸的深沉,大街上的狂歡仍未結束,頗有些今夜無眠的意思,但房內的喜宴卻已到了尾聲,已經喝到桌子底下的小志被典韋一把抱住,毫不客氣的扔進了佈置喜慶華麗的新房,與劉玲獨處!
新房內,燭火靜靜的閃耀着光芒,光芒映照在一片片火紅上,迸射出絢爛但安靜的金光,使得房中的一切,都踱上了一層莊嚴的金色光輝。但屋內一切的光芒,都無法蓋過那靜靜的坐在牀上的倩影,在小志的眼中,那披着頭蓬的嬌小身軀,纔是最最神聖的存在,散發着神聖的光輝。
癡癡的看着眼前的這個人,小志一動不動,目中的醉意漸漸消退,無盡的深情和溫柔之色升騰,想到摯愛的女孩已經成爲自己的新娘,小志興奮的渾身顫抖,所有的疲憊都奇蹟般的消失,所經歷的一切,都值了!
輕輕的,掀開那一抹頭蓬,一張絕美的臉呈現在小志的眼前,靈動的眼睛,精緻的鼻子,俏皮的嘴巴,微施淡妝的臉,閃映着潤澤的光芒,看上去有如仙女一般!
小志心情激動,迫不及待的坐到劉玲的身邊,探手摟住了新娘子的肩頭,生米煮成熟飯的一刻,終於要到來了!
“玲兒~~~”
“慢!”不料劉玲在此關鍵的時刻橫生枝節,腰肢一扭,脫離了小志的控制,跳到一邊,一臉頑皮的瞅着小志。
“嘿嘿……”小志悻然的抓了抓頭,露出一臉瞭解的神情,“早就知道,以你的性格哪能這麼容易就從了我,說吧,想出什麼招數來炮製我了?老婆大人!”
“哼,別叫得這麼親熱,就算你成爲我的……我的夫君,你要是惹我不開心了,我一樣揍你,聽見沒!”劉玲對着小志揮出了那標誌性的粉拳,俏皮的向小志示威。
“呃……咱不玩家庭暴力好不好……”小志裝出一副愁眉苦臉的模樣,惹的劉玲格格嬌笑,滿意的點了點頭。
“聽好了,我要與你約法三章!”
“……說吧,我聽聽你想如何折磨我?”
“一,成親之後,家中一切大權歸我,特別是財政權,我要定了!你敢跟我搶試試!”劉玲擺出了一家之主的架勢。
“額……不敢,不敢,掙錢給老婆花,這是天經地義的事!小意思小意思!”
“二,你必須對我好!至於怎麼對我好,等我想好了才告訴你,呵呵,總之,不許惹我生氣,否則你就死定了!”
“……”小志默然,只露出個“你是老大”的表情。
“第三……”一直趾高氣揚的劉玲突然俏臉泛紅,將頭深深埋在胸口,扭捏不肯說話。
“咋了?快說啊?還想怎麼炮製我啊?”小志性急催道。
良久,劉玲才微微擡起頭來,讓小志意外的是,劉玲已經收起了調皮的神色,眼中含着淚珠,癡癡的看着小志,表情我見猶憐。
“我知道,這麼要求很過分,可是……你能一輩子只愛我一個人嗎?永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小志的眼神也漸漸溫柔,一臉深情,癡癡的看了劉玲很久,突然,一把將劉玲緊緊的摟在懷裡,推倒在牀上,在女孩兒薄薄的櫻脣上,印下了深深的一吻!
一切愛戀,一切承諾,一生的無悔,一生的約定,一切的一切,都包含在了這最最情深的一吻之中。
粉紅色的帷帳緩緩落下,火紅的燭光仍在閃耀聖潔的光芒,偌大的新房中,此刻只有那無邊的風情,在靜靜的,緩緩的流淌。
靜寂中,一聲飄渺輕柔的聲音,在帷幕之中輕輕迴盪,久久不散。
“夫君,請疼惜玲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