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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幾天裡,周小晴又有了新的體會,人心真是複雜難測,和石老交談過後,周小晴有了一些頭緒,以前和石老有過交情的人都答應到時候會幫助閔文一把,但是周小晴沒有把木桀和萬公公要謀反的事情沒有說出來,畢竟口說無憑,不可能是聽到兩人的對話,就可以把這麼一大頂的帽子扣在當今的三王爺和木桀殿下的身上,如果所託非人,周小晴說不定還會因此被關起來。
石老說,可以從那個刺客身上下手,如果是陷害的話,一定是要有其他的物證的,因爲三王爺想要在這段時間爭取謀害皇上的機會,所以才以這個罪名要將閔文軟禁起來,就算是到時候沒有證據,如果可以順利地登上皇位的話,怎麼說都是他們的天下了,雖然很是說不通,但是木桀和三王爺有兵權在握,說話還是有幾分厲害的。
就是閔文太過於直率了,而且也沒有料想到他們竟然膽子這麼大,現在被困在裡面也沒有辦法。
周小晴想想這些,還是人善被人欺,先下手爲強,就是看誰更狠心罷了。周小晴收拾好東西,準備託石老的關係,趁着月色去牢裡看一下那個刺客。
這幾天天天皇宮外面兩頭跑,周小晴都有點力不從心了,很是辛苦,不僅是身體累,心更是疲憊。有誰試過明明很是疲憊卻還要硬拖着周旋於各個人中間嗎?周小晴現在就有這中感覺,可以站着都睡得着,每天早上梳頭時,會大把大把地掉頭髮,這些都是因爲愁出來的啊。
走到了打牢,周小晴順着過道上昏暗的燈往前走,因爲這是不被允許的,所以周小晴行事要分外小心。但是這個地方好陰森可怕,如果不是爲了閔文能夠早日脫罪,周小晴是斷然不會進這種地方的,也不知道有多少冤死鬼死在這大牢中,外面的風聲聽起來像是鬼在哭一樣,燭火或明或暗,照在牆上的影子更像是張牙舞爪的妖魔鬼怪一樣。
用鑰匙打開了門,周小晴走了進去,只見一個男人身上沒有穿上半身的衣服,就被綁在棍子上,這麼冷的天,這個人肯定快要凍死了。
但是他好像並沒有感覺一樣,是凍得失去了知覺嗎?周小晴站在那裡,看着這個同樣可憐和可惡的人,不知道是該叫醒他,還是讓他在這片刻的昏睡中少一點痛苦。
他的頭髮很是凌亂遮住了他的大半邊臉,身上全是開了口的鞭痕,這樣的天氣,就是一個很小的口子都會很難癒合,何況是這樣每天都遭受鞭刑的人呢?
周小晴拿出自己準備的飯菜,用很厚的棉衣包着的,所以沒有變冷,放到這個陌生人的面前,打開飯盒,就有一股很濃郁的菜香在屋子裡迴盪,讓這個像是地獄般的監牢,一時間有了一絲人氣。
那個人的頭略微動了動,也不知道多長時間沒有進食了,周小晴覺得木桀他們這招還真是毒辣,找了這麼一個人來陷害閔文。身上帶着閔文給的腰牌,但是審訊的時候卻一句話都不說,既不說是閔文指使的,也不說是自己陷害栽贓閔文,這樣這個案子最關鍵的地方就停滯不前了。這也是他們別有用心的地方吧。
此刻的臉終於擡起來了,無力地望着周小晴,但是眼睛裡充滿了渴望,肯定是餓了,極度的飢餓,讓他沒有一點力氣完全地擡起頭,他只是看了一眼吃的,嘴巴囁嚅了幾下。
周小晴沒有想要用這些飯菜來誘惑他說出這件事的真相,不知道爲什麼,這讓必須狠下心來做的事情就是沒辦法做。周小晴直接把筷子扔裡,用湯匙舀了很大一口飯菜,遞到他的面前,那個人猶豫了一下,可能自己內心的鬥爭也是很激烈的,一個不認得的女子送的飯菜能吃嗎?也顧不得那麼多了,直接把嘴巴湊上去,就狼吞虎嚥起來,後來乾脆像野獸一樣,直接不用湯匙,臉埋進碗裡、但是吃着吃着,又突然留下了眼淚,不知道想起了什麼。
周小晴看他不吃了,才把碗放到一邊,拿出水壺,“你要喝點水嗎?”
這個刺客沒有說話了,繼續保持着最開始的動作,把臉埋進自己的頭髮中,不理會周小晴的話。
周小晴看到這樣場景,也沒有懊惱這個人吃了飯卻什麼也不說,只是輕聲道,“我知道你是醒的,我想問你幾個問題,你要是說了,就不會這麼的難受了,也不會天天受這種非人的待遇。”
刺客依舊是沉默,好像周小晴這樣只是自言自語,而且這樣的僵局會持續到很久一樣。
周小晴走到他的旁邊,有些悲傷地感嘆道,“你爲什麼要做這麼傻的事呢,自己受苦不說,還要連累好多人……我的心上人,也就是景王殿下,如今也被關在牢裡面,如果你有什麼苦衷,現在都可以說出來啊,如果是有人指使你,你也大可以說出來,這樣你的罪責纔會少一點……”周小晴說了那麼多,看到刺客還是沒有一點反應,如果不知道他剛纔吃了飯,還以爲他睡着了。
“你爲什麼要是這副樣子,你自己想要死不要拖着別人下水啊,我們和你無冤無仇的,我好不容易纔碰到了可以相伴一生的人,就是你,要親手摧毀這些!……”周小晴說的聲嘶力竭,很是恨眼前這個人。
“對不起。”那個人低低地說了一句,雖然是很小聲,但是周小晴能夠聽得很清楚,“對於你的問題,我不能說,不過,還是謝謝你的飯。”
周小晴聽到這些話,不由得冷笑了幾聲,“哼,你橫豎是個死了,爲什麼不在臨死前做件好事,死了也不用那麼快下地獄。”周小晴聽到這個人的這番話很是生氣,哪有人沒有原因地就要做這等傻事。
刺客聽到這番話沒有任何的反應,可能早就想到了周小晴會生氣的,這換做是任何一個人也會大動肝火的。
“哼,難道你這麼一死了,就不管你的母親了嗎?她本來眼睛就不好使,要是以後沒有一個人在身邊幫助她,可能日子會更悽苦!”周小晴提到了這個刺客的老母親。
“什麼?我娘她怎麼了?她還好嗎?”那個人終於還是激動了,看來真的如那個老人的話,自己的兒子是個大孝子。
周小晴冷冷道,“好?怎麼可能會好的了,現在左鄰右舍都在背後指着你孃親的脊樑骨,罵她養了一個殺人犯,還敢去刺殺皇上,我這幾天過去看你母親,每天都會有人往你家的水井裡扔污穢*物……”
“別說了!”此刻此刻終於是情緒崩潰了,手捏成了拳頭,痛苦地喊叫着,“娘……都是我對不起你……”
“如果你還有良知的話,你就應該結束這一場混亂的局面,如果你肯說出誰是幕後主使,到時候朝廷也還是可以網開一面的,我不相信你是自己想不開要這樣做的!”周小晴逼迫道。
“你不要說了……”刺客無力地聳拉着腦袋,不想再停周小晴講這些他不願聽到的消息。
“你真是枉爲人子,說什麼是大孝子,我看你是不仁不義不忠不孝之徒纔是!!!”周小晴幾乎是破口大罵道,明明知道這讓自己的母親很是難過,但是爲什麼還要這麼做呢?
“我哪裡想這樣,要不是被逼的走投無路了,我何必要這麼做?!!”刺客的臉變成了恐怖的紅色,爲自己辯解道,現在終於是激怒了,他不是周小晴說的那樣,他也是有苦衷的,周小晴看到這一幕還是有些欣慰,至少他開始說話了。
周小晴的口氣緩和了下來,“好啊,我可以不逼你,也不說這件事,我只是想告訴你,你的母親很想你。每次我去看她的時候,她都會問我同樣一個問題,我的兒什麼時候才能回來,是不是有什麼誤會,他不可能做那些事的……”周小晴慢慢地講述着,聽得這位刺客滿臉都是淚水,和自己的老母親一起相依爲命這麼多年,如今就要遠離,所以心裡的感慨和不安是很多的。
“娘……娘……”他哭着,無力地準備接受這殘酷的命運。
“你自己都很難以割捨這份親情,你有沒有想過,你自己這麼做,害得也不是一個人,很多人都會因爲你受傷。”
“可是能怎麼辦呢,打錯已經鑄成,我只希望木桀殿下能夠遵守諾言,好好照顧我娘。”
周小晴心下一驚,這事情果然和木桀有關,但是自己必須不動聲色地把這些內幕都挖出來。
“木桀?你竟然和他合作?你不知道他的手段嗎?可能把你利用完了以後就會過河拆橋的,到時候你就算是後悔也來不及了!”
“不會的,”黑衣人搖頭道,可能他的心裡不想承認那種可能性。
“這是你母親做的飯菜,你母親的意思是希望你能聽我的,我沒有要陷害你的意思,如果能夠救出景王,我也會想辦法救你的,這是我對你母親的承諾,就看你願不願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