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一天一夜,馬車終於要停下來休息了。
馬車簾子被打開了,一個士兵模樣的人半跪在地上,手上拿着*,“報——”
閔文拿過*,看了一下,立馬合上了,眉頭比以往都要糾結,周小晴不會讀心術,但是看着表情就知道不是什麼好消息,但是已經趕路了這麼長時間,且不說人,馬匹也要休息了。
“就在這兒安營紮寨吧,大家趕了一天的路了。”閔文發話了,後面的士兵就都停下來了。
“王爺,還是先不要煩心了,到時候看看情況再着急也不遲啊,您這麼擔心下去,正要出亂子的。”周小晴就是不喜歡看着身邊的人因爲一些事情煩心的樣子,但是人小言微的,也說不出什麼好話來撫慰人心。周小晴索性拿出乾糧來,“這是老夫人要我帶來的,說是您最愛吃的,路途勞頓,還是吃點東西吧,王爺?”周小晴把手裡的一包東西遞給閔文。
閔文看了看,搖搖頭,貌似沒胃口。周小晴繼續把袋子打開,嘴裡絮絮叨叨,“那可不行,老夫人交代過,小晴必須對你的飲食負責人,王爺到時候要是瘦了,老夫人非得罵死我不可,再說了,兩個小少爺也讓我平平安安地帶您回去,您這麼做不是陷我於不義嗎?”周小晴還真是沒完沒了了,“再說了,上次您的風寒還沒完全好,這麼不吃東西就會影響身體的抵抗能力,到時候到疫區了,該怎麼辦?”
閔文終於架不住周小晴的軟磨硬泡,還是吃了東西,周小晴看着滿意地笑了,看來唐僧似的說話方式有時候也不是一無用處嘛。
“你也吃吧,女孩子家的,要陪我來這個地方真是難爲你了。”閔文遞給周小晴。
“哪裡啊,我也是沒事啊,呆在景王府裡,說實話,在那個府裡,也就是和王爺比較熟絡了,您要是老不在家,我在那個地方呆着也沒有意思啊,還不如出來,可能還會做一件功德無量的事呢。”周小晴撇撇嘴說道。
“你還真是隨遇而安呢。”閔文笑着說道。
“那是,不然怎麼可以活得這麼好呢?要是諸事計較,想不開,那我肯定早已經翹辮子了。”周小晴指的是莫名其妙地穿越這件事。“哎呀,好像家裡的兩個調皮鬼啊,昨天出來時,他們兩個還偷偷地哭鼻子呢。”
“本王也想他們。”閔文看着外面濃厚的夜霧說道。
周小晴側過頭看着閔文,好像從來沒有聽過閔文說起想家裡人這樣的話,“王爺要是能親口這樣對他們說,他們肯定很高興。”
“是嗎?”閔文也回過頭,看着周小晴。
“當然啊,因爲家裡人肯定也是王爺你的。”周小晴淡淡地說道,“沒想到啊,竟然和王爺您一起出來辦公事了,感覺有點奇怪。”
“爲什麼呢?”
“王爺,您想啊,以前我們只是恕不相識的兩個人,但是因爲雲凡救了我,所以我們纔有機會在景王府相識。這不是一種很奇妙的緣分麼?”
“是啊,現在我們可以說是相知了,你不把我當一個王爺,我也不當你是府裡的丫頭,這種關係連我也覺得奇妙。”是啊,周小晴已經注意到了,自己在王爺面前很少稱“奴婢”,而閔文也很少稱“本王”,有些時候就直接是,“我”。
周小晴用感激的眼神看着閔文,很謝謝他能夠把自己當朋友看待。
“王爺,不如,我們現在就聊一些朋友的話題,來解解悶?”周小晴狡黠地眨着眼睛。
“你想聊什麼?”閔文淡淡一笑,好像是什麼話題都可以聊的。
“是不是男人都喜歡像林淡宜這樣的女人?”問出這個問題好像有點白癡,答案不就是十分肯定的嗎?
“呃……”,閔文有點遲疑,“這個話題這麼跟周小晴來說呢?以前可從沒有人,準確的說應該是沒有女人和他談過這個話題。
“好吧,王爺,這麼說其他男人都喜歡林姑娘好像不是很妥,畢竟你會吃醋,心裡不好受吧,那換個話題好吧?爲什麼大家都不喜歡像我這樣的女孩呢?”
閔文喝進去的水全都差點噴了出來,這個問題實在是太犀利了,從來沒人這麼當面問過。
周小晴的臉都黑了,“王爺,我那麼敬重你的,你就不能委婉點表達自己的思想嗎?”周小晴鼻子裡哼了一聲,跳下馬車,“王爺,我要去方便一下,恕不奉陪了。”
閔文搖搖頭,還真是一個小丫頭,不過,誰說的她不招人喜歡呢?她身上特有的氣質有點讓人慢慢上癮的趨勢。
這樣的夜也有點自得其樂,不過周小晴想起自己問這些問題的時候閔文呆呆的表情,還真是好笑。其實自己也不是生氣,只是想找個藉口出來一下。
…………
當陽光照進來的時候,周小晴立刻就醒了,這一次在外面睡覺有點睡得不是很踏實,至少被子比府裡的少了很多,半夜還是被冷醒了,不過周小晴出門後,看到士兵們都已經三三兩兩的起來了。應該是不過多久,這又要開始快馬加鞭地趕路了,因爲都城的人民需要這樣的救濟啊,後方還有很多的吃穿用度的物資要運來。
閔文也起來了,在不停顛簸的馬車上,周小晴和閔文一人坐一頭,但是兩人都不說話,只是偷偷低着頭笑着。
“王爺,昨天晚上睡得好嗎?”周小晴問道。
“不是很好。”閔文回到。“那你呢?”
“還行。”周小晴又答道。
“你還是到哪裡都睡得着啊。”閔文笑道。
周小晴本來笑意的臉突然像短路了一樣崩潰,“等等,王爺,您這是誇獎我麼?怎麼聽着和雲凡殿下笑話我的語氣很像啊。”
“當然不是諷刺,這樣很好啊,沒有睡眠問題。”怎麼看都覺得閔文是在笑話自己,但是周小晴覺得閔文雖然現在學會了開玩笑,但是什麼事情都是有個度的,特別是他開玩笑,總是很少。
“看來這路這應該修一下了,王爺,你不覺得早上吃的東西都快要騰出來了嗎?”
“還好……”
“王爺,你昨晚又沒聽見蛐蛐叫,這麼冷的天還有蛐蛐?……”
“沒有,只有人說夢話……”
“王爺……”
“……還好……”
就這麼你一言我一語的,就到了都城,中間的太陽升起以及降落都不會成爲這一浩浩蕩蕩的人的記憶,因爲大家都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初到都城,映入眼簾的真的是慘不忍睹的境況,就像是在電視裡看到的美劇中喪失之城,這裡有的也是大片的荒蕪,家家的門都是緊閉的,街上沒有半個人影,是有殘破的傢俱和一堆堆野火。
閔文下了馬車,有士兵扶着周小晴也下了了,大家都呆在那裡了,這樣的城應該從哪裡着手才能救治呢?
這比大家一路上談論的場景要更可怕,周小晴都抑制不住自己內心的恐懼,看來,沒有很好醫療條件下的人們生活的是如此痛苦,如果碰上幾個像木桀那樣沒人請味地官員們,豈不是更慘。
這時候有人過來了,看到閔文後行了個禮,“恭候景王。”
“不必多禮,帶本王去看看感染瘟疫的百姓吧。”
“是。”那個人恭敬地答道,他臉上帶着頭巾,把自己的口遮起來。後來隨行你過得幾個管事也跟了進來,其他的士兵就駐紮在外面,這是爲了防止大多數人感染的措施。
一路上穿過的都是躺在地上,沒有一點動彈力的人們,他們的臉上大多有紅色的膿包,看起來觸目驚心,有些人因痛苦而在呻吟中。
這就是哀鴻遍野吧,因爲都城地勢偏僻,很多物質不能及時的供應,這裡真是什麼都缺。
“啊——癢死我了。”一個病人在裡屋大叫道,打翻了很多東西,然後又聽到更多的人的呵斥之聲。
“來人!把他的手腳都困住!”是一個略顯蒼老的聲音,他正命人把剛纔嘴裡說好癢的人五花大綁起來。
他見閔文進來後,略鞠一躬道,“景王,您來了。”
“胡太醫,這是怎麼回事?”
“感染這種瘟疫的人身子會在幾天後奇癢,這樣一撓,會感染更多的部位,因此就讓人把他捆起來,這樣可能很殘忍,但是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原先感染的人還沒有康復,就有新的人感染了。”
“你們跟他換身乾淨的衣服,然後把這些穿過的衣服燒掉!”周小晴情不自禁地走了過去。
“這爲姑娘是?”胡太醫轉過頭看着周小晴。
“這是我府上的,周小晴周姑娘,她這次是陪本王過來的。周姑娘可能知道這種瘟疫的來源。”閔文說道。
“胡太醫,小女子只是聽過大人將這種病,但是卻未親眼見過,我們把這叫做天花,患者的臉部已經全身都會長滿這彙總紅色的膿包,而且還伴有高燒不退的現象,傳染力極強,甚至是觸碰過患者衣物的人都可能會感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