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彰顯自己的專業,這一次顧老三倒是主動提出來要守夜。
當然了,他不守也不行,因爲帳篷就只有一頂。男女授受不親,除非他想和某獾一起睡在車裡。而就目前來講,他是不敢的。
此時的顧老三,腦袋後面腫起來好大一個包,要不是王平後來收着力氣,腦袋非被開瓢了不可。可即使是這樣,他也時不時的就倒吸一口冷氣,疼得直咧嘴。
“難道是我說的態度不夠誠懇?還是被我說中了心事,惱羞成怒了?”
坐在篝火邊那個剛用來揍過自己的小馬紮上,某主播陷入沉思。
“獾的心思,好難猜呀~”
……
月上柳梢頭,人約……咳,夜晚倒是難得有個好天氣。空中偶爾纔有一絲雲彩飄過,大大的月亮把這片谷地照得通透,地面上大大小小的湖泊水潭倒映着月光,一眼看去,到處都發着淡淡的銀色光芒。
篝火裡不時發出“噼啪”的響聲,火星飄落出來,又迅速湮滅在夜風裡。
某人想事情大概想得太入神,結果把自己給想睡着了。此時顧朗低着頭坐在馬紮上,張着嘴巴發出呼嚕聲,在夜空下傳出老遠。偶爾因爲頭扎的太低,身體突然向篝火的方向栽倒,呼嚕聲就會戛然而止,被某人茫然的喘息聲所代替。
也就只有這個時候,顧老三才會想起往篝火裡再添幾根樹枝,然後接着想事情,於是慢慢的,夜空下,呼嚕聲再次響起。
過了午夜,氣溫驟然開始轉涼。
篝火的火苗開始降低,又一次差點一頭扎進去的顧朗驚醒過來,彎腰向旁邊摸去,才發現旁邊的位置上空空如也,撿來的樹枝已經燒完了。於是某人嘆了口氣,起身準備再去撿點。
這個時候,帳篷上拉鍊響動,袁曉曉掀開門簾鑽了出來。
看見顧朗正一臉茫然的看着她,袁曉曉笑了笑,撩了下額前的頭髮,輕聲說道:“顧大哥,該我守夜了,你去睡吧!”
“唔,沒柴了,我再去撿點,要不你再睡會?”顧朗一邊說着,忍不住又打了一個哈欠,惹得袁曉曉一陣捂嘴偷笑。
上前幾步,拉着顧朗的胳膊往帳篷推去,袁曉曉笑道:“你快去睡吧!柴我會去撿的!你要是睡眠不足,明天我可不敢坐你的車!”
又打了一個哈欠,顧朗也有些堅持不住了。看了下手上的表,正是夜裡兩點鐘,心下還暗自奇怪,在家打遊戲的時候,熬到天亮都不覺得困,怎麼在外面就困的要死。
點點頭,顧朗又囑咐了她幾句,要是困了就叫醒他或是直接去車裡睡,然後就鑽進了帳篷。
看着某人在裡面拉上門簾,袁曉曉轉身走向篝火,剛要坐下,就聽到某人一聲痛呼。
“顧大哥,你沒事吧?”
袁曉曉出聲問道。
過了一會兒,顧老三略顯尷尬的聲音才傳出來:“沒事,就是磕了一下。”
帳篷裡,顧老三正皺着眉頭趴在睡袋裡,嘴裡還輕輕的呼着氣。剛纔躺下的時候,忘了後腦勺上還有個大包,結果腦袋剛一捱到枕頭上,差點沒把他眼淚給疼出來。某人暗暗腹誹,以往揍兩下也就算了,怎麼這次下手這麼狠。
顧朗當然想不到,王平這是爲了讓他徹底絕了某種“不可描述”的念頭。大家做兄弟可以,但別的想法免談。
帳篷外面,袁曉曉想起某人說的柴已經沒了,又從馬紮上站起來,轉身往曠野裡走去。
此時正是夜晚月亮最大的時候,倒不用擔心看不見。
谷地裡雖然水源衆多,但因爲滿是碎石,土層很淺,所以沒有什麼高大的樹木,頂多就是有一些小灌木叢和稀疏的雜草。
挑挑撿撿的找了些半乾的灌木枝,正要往遠處走走,就看到一對燈泡似的眼睛從曠野中亮起。粗重的呼吸和腳步聲傳來,月光下一頭小山似的棕熊,正邁着緩慢的步子向河邊走去。
袁曉曉動作一滯,心一下子提了起來。看到棕熊似乎並沒注意自己,開始放輕腳步,緩慢向篝火的方向後退着。
不知道深夜出來是因爲口渴還是爲了覓食,這頭棕熊沿着河邊走了一段距離,在接近篝火範圍的時候停下了腳步,似乎有些忌憚。
袁曉曉回到篝火旁邊,急忙把撿來的枯枝續進火堆,把火燒旺一些,同時警惕着不遠處的棕熊。眼見棕熊停下腳步,卻不肯離開,袁曉曉皺緊了眉頭,眼神不由自主的看向停在帳篷旁邊的牧馬人。
如果棕熊不顧篝火的威脅,最終選擇走近的話,馬上開車跑路是最直接的逃生辦法。
“要不要叫醒這個主播?還是利用他阻擋一下?”
考慮的同時,袁曉曉起身走向車門,還轉頭打量着周圍的地形,尋找最佳的逃跑路線。
來到駕駛室門外,正要伸手拉開車門,就聽到門鎖“砰”的一聲輕響,突然鎖住了。
“嗯?”
伸手拉了兩下,果然拉不開,袁曉曉詫異的轉過頭去,還以爲是顧朗醒來了。
身後依舊是空無一人,只有遠處的棕熊直勾勾的盯着這裡。
“顧大哥?顧大哥?”
袁曉曉壓着嗓子喊了兩聲,伴隨着另一側火堆裡的“噼啪”聲響,營地裡一片寂靜,無人應答。
轉身繞過車頭,還沒等她走近帳篷,就已經聽到了裡面傳來的某人的呼嚕聲。
“……”
怎麼回事?
袁曉曉很確定剛纔那聲響就是鎖車的聲音,說明車門是剛鎖上的。再說了,顧朗既然讓她堅持不住就去車裡睡,就沒有理由再鎖車了。
“難道這車有故障?”
袁曉曉只見過人一靠近車門就解鎖的車,而一靠近就鎖門的車還是頭一次遇到。
這個時候,腳步聲響,眼看河岸邊的棕熊又靠近了幾步。袁曉曉咬了咬牙,乾脆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回到駕駛室門外。
瞥了一眼帳篷的方向,袁曉曉舉起石塊,正要向車玻璃砸去,就聽到一陣輕微的震動聲,車窗自己降了下去。
某人愣在原地,接着就看到,在車窗後面,某獾瞪着一對碧油油的夜視眼,正面無表情的看着她。
“呵…”
袁曉曉自嘲般笑了笑,放下手臂,默默把石塊扔回地上。
平頭哥,她當然認識,而且對於這種生物的習性還很熟悉。只能順毛擼,吃軟不吃硬的傢伙。
一隻手從袖子裡抽出一把巴掌長的匕首來,袁曉曉臉上掛着燦爛的笑容,慢慢的把另一隻手伸向王平的脖子。
“老大乖哈,別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