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你去哪啊?”
眼見王平越過衆人和篝火往海邊的方向走,顧朗急忙出聲詢問。
不過這話王平也不知道如何回答,便隨意指了指海面,接着往外走。顧朗起身跟上,雖說不敢攔着,但也絮絮叨叨的說個不停。
“天都黑了,你別走丟了!”
“現在正漲潮呢,你這小身板別被沖走了!”
“什麼事這麼着急啊?”
“快閉上你那烏鴉嘴吧!”某獾轉身呲牙,恨不能先打他一頓再下海。
王平有時候也想不明白,明明姥姥和顧媽都是雷厲風行的女人,爲何偏偏顧老三就這麼囉嗦,難道是遺傳的顧爸?腦補到顧爸也這樣子碎碎唸的跟在顧媽身後嘮叨個不停,某獾就激靈靈的打了個寒戰。
衆人看着向海邊走遠的一人一獾,心下暗歎。到底還是自家寵物,某主播雖然不靠譜了點,但對寵物而言卻是難得的好主人。正想着,就聽某人的喊聲遠遠傳來:
“那你早點回來!不然那海鷗就被他們吃光啦!”
“靠!”
衆人齊齊翻了個白眼,決定還是收回剛纔的評語。
一直跟拍王平的無人機跟着他來到海邊,攝像小哥眼睜睜的看着他站在沙子上活動了一下脖子和四肢,然後迎着海水鑽了進去,頓時有些茫然。
眼下當事人鑽海里了,還要接着拍嘛?
王平纔不管某位攝像小哥的糾結,此時一進到海里,明顯的能感受到一陣陣來自潮汐的阻力,總要推着自己往岸邊飄。某獾潛着水,四肢張開向前滑動着,身後的尾巴也浮了起來隨着海水擺動。
因爲水下隔音的緣故,某獾沒聽到顧老三嘟囔的最後一句話,不然一定從海里跳出來打他。
搖了搖頭,顧老三轉身往回走,還皺着眉毛小聲嘀咕着:“嘖,這海里也不知道有沒有鯊魚……”
沒了光線,水下顯得很黑。王平也不清楚自己這對夜視眼在水下還好不好使,會不會也發着綠光,不過個人……個獾感覺,倒是視力沒受什麼影響,都能看清楚身下的淺灘礁石。
大概遊了不到五十米,遠遠的,就能看到有魚羣的身影了。海里的魚會不會跟着海潮遊走王平不知道,不過按這個距離來看,這海岸線周圍的魚倒是挺多的。只是不明白爲毛丁毅和楊旭的運氣那麼衰,一條也沒捕到。
不過在抓魚之前,某獾在水裡停下身影,暗自思討:“哥是不是該浮到水面換口氣了?”
正常人在水下憋氣,一般應是在1到2分鐘左右,如果是經常鍛鍊的人,肺活量增加,也不過是3到5分鐘的樣子。吉尼斯紀錄收錄的人類最長憋氣時間是13分零42秒,最後下場如何,上面沒寫。
當然這只是人類的記錄,一個正常獾能憋氣多久,王平不得而知。但是眼下自己在水下待了至少有十幾分鍾了,卻一點憋悶的感覺都沒有。想想就不科學,但又毫不違和,似乎本該如此一般。
此時的王平,渾身的毛都隨着海水向上飄動,身下的毛緊貼在肚皮上,像是突然縮了水,露出一個圓滾滾的將軍肚來。這讓低頭看見自己肚皮真容的王平有些詫異,自己什麼時候發福了?
在冰冷黑暗的海水中,肚臍眼的位置上,隨着呼吸頻率傳來一陣陣的暖意,涌遍五臟六腑。雖說某獾也沒仔細看過自己到底有沒有肚臍眼,但感覺就是如此。
“難道這算是平頭哥天賦的一種,可以水下呼吸?還是因爲肚子大,裝的氣多?”
王平抓了抓腦袋上浮動的毛,結果小爪子擼下來一隻還不到火柴盒大的螃蟹來。
海面之下當然不止有魚,還有更多的浮游生物和大大小小的海蝦海蟹。不過王平的目標是抓魚,對這些沒二兩肉的傢伙們卻是不感興趣的。
隨手把對着某獾的爪子猛夾的小螃蟹甩到一邊,王平接着朝最近的魚羣遊了過去。既然不用換氣,某獾就決定速戰速決,直接奔向魚羣最密集的深處。至於發福的問題,只在某獾腦子裡閃了一瞬,就被他拋到腦後去了。
潮汐時的海岸線魚羣很雜,就王平眼前看到的就不下四五種魚,混在同一個魚羣裡隨着洋流在淺海中來回環繞遊動,忙不迭的吞食着被潮水捲起來的浮游生物。如果按吃過的種類來劃分,某獾就只認得其中的黃花魚。
隨着某獾的到來,魚羣瞬間讓開一個空洞的位置,躲避着某獾的毛爪子。水下的阻力有些大,雖說王平已經感覺自己的速度很快了,可是和這些魚比起來,慢的不是一點半點。
這個時候就理解了爲啥楊旭傍晚的時候會空手而歸了,這種水深之下的阻力,和在荒野中遇到的淺灘河流可不同,並不是力氣大,速度快就一定能抓到魚的。
當然了,只要魚夠多,總有瞎貓遇到死耗子的情形。所以王平纔敢大大咧咧的鑽到海里來,就是算準了,只要有魚羣,自己就能有收穫。
只是追着魚羣劃拉了半天,每次都是眼睜睜的看着小魚堪堪從自己眼前溜走,要麼是已經摸到了,卻因爲太滑沒能勾住。忙活了一會兒,王平覺得自己的胳膊都酸了,也沒能抓到一條魚。
不過就在魚羣忙着躲避某獾的時候,另一邊黑影浮動,一條體型稍大的馬哈魚也朝魚羣這邊遊了過來。看樣子盯上這片魚羣的,可不止某獾一個。魚羣慌亂之下,就有兩條20公分長的小黃魚自己送到了某獾的眼前。
“呦呵?這啥情況?還有主動送上門來的?”
王平眼疾爪快的一爪一個,直接勾住魚鰓,轉身就往岸邊游去。反正就是抓海鷗而已,有兩條魚就夠了,還能反覆利用。不過正遊着,就眼見身後的魚羣突然也隨着自己的方向,從後面超了過去,似有東西在追趕一般。
王平回頭看去,發現有條他也不認識的大魚正追在後面,張着大大的嘴巴,也不知道是在追趕魚羣,還是在追他。
雖然總吹噓自己是“浪裡白條”,可和魚比起來,某獾的游泳速度簡直沒眼看。不等王平反應過來,身後追上他的馬哈魚大口一張,就吞掉了他正在身後擺動的一隻爪子。
王平:……
“你是不是瞎?”
剛一咬住某獾,不等吞嚥,一陣劇痛就從馬哈魚的下頜傳來。在王平那飄動的腿毛下,隱藏的是腳掌上那帶勾的爪尖。隨着馬哈魚閉合的魚嘴,爪尖直接就刺破了下頜,整個勾在了它的魚嘴上,比魚鉤掛的還結實。
煙霧狀的血液在海水中飄出,隨着疼痛,馬哈魚劇烈的掙扎起來。
“我靠!”
王平差點被扯着拉回去,忙亂的劃拉着爪子游水。可在水裡,某獾遊動的力氣還沒條魚大。往往是遊了半米,又被拉回去一米。忙活了半天,反而離海岸越來越遠。
“吶,這就是你自找的了,可別怪我!”
王平轉身看着掛在自己腳丫子上掙脫不掉的馬哈魚,空着的另一隻腳直接就往它魚頭上踢。尖銳的爪尖捅進魚腦之中,大團血液涌出,馬哈魚瞬間就停下了擺動,帶着某獾開始下沉。
“臥槽……”
王平使勁甩着後爪,但是已經死掉的馬哈魚,卻還是牢牢的掛在他腳上,怎麼也甩不掉。
這一刻某獾的造型簡直成了賣魚的,兩隻爪子分別勾着兩條“獾臂”長的小黃魚,腳上還掛着條“一獾”多長的馬哈魚,要是被捕魚的看見,怕是這片海岸又該流傳美人魚的傳說了。
感受着不斷流失的體力,王平也不管身後的魚了,獾臉猙獰的鉚足了勁往岸邊遊動。
“麻痹的,這海里好危險,哥再也不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