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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救我!”
只見霍禹軒一臉陰狠的笑挾持着思爾朝病房裡走進來。
他的一隻手抓着思爾的肩膀,一隻手握着一把明晃晃的鋒利的尖刀,尖刀的鋒利的尖抵在思爾的喉嚨上,甚至已經有絲絲的血從思爾嬌嫩的皮膚裡流了出來。
蕭騰的眼中驀地就騰昇起一股殺氣,一張臉冰冷如霜,他緊緊地攥着拳頭怒瞪着霍禹軒,“霍禹軒你把思爾放了,我今天可以給你留個全屍,否則我殺你全家!”
霍禹軒看了他一眼,“是嗎?那我死了也要拉一個墊背的。”
蕭騰的頭頂,殺氣騰騰,咬着牙一字一句地吼道:“我再說一遍,你他媽把人給放了!”
霍禹軒搖了搖頭,握着尖刀的手抖了一下,然後就見思爾脖子上的口子更大了,鮮血一下子就涌了出來。
“霍禹軒!”蕭騰怒不可遏地衝上前。
“別動!”霍禹軒呵斥了一聲,“如果你想讓他死在你面前,你就朝前再來走一步。”
“你這個混蛋!”蕭騰的拳頭攥得咯嘣作響,卻又真的不敢再朝前半步,他不敢拿思爾的命來賭。
咬了咬牙齒,蕭騰儘量讓自己的聲音緩和下來,“霍禹軒,我知道你不敢胡來,有什麼事慢慢說,你把孩子放了。”
“來啊,你朝前走一步試試,試試我敢不敢胡來。”霍禹軒此時就跟瘋了一樣,刀尖再一次刺入思爾的皮膚。
孩子疼得扯着嗓子大喊大叫了起來。
可是他不知道,他越是這樣,越是危險。
雲開在看到霍禹軒挾持着思爾,手裡握着明晃晃的尖刀時就已經給嚇傻了。
大腦裡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她死死地盯着抵在思爾脖子上的尖刀,只要霍禹軒稍稍一用力,鮮血肯定就會從思爾的脖子裡像泉水一樣流出來。
她嚇壞了,嚇得兩腿發軟,站都站不住。
然而,此時思爾的尖叫聲放佛將她的理智給叫了回來。
她知道自己不能慌張,她要鎮定。
霍禹軒不過是想讓她離開蕭寒,讓他貝蓓和她的女兒回到蕭寒身邊而已。
所以她不能激怒這個人,她要跟這個人好好說話。
“霍禹軒,你有什麼事衝着我來,我知道你的目的,你把我兒子放了,我們有話好好商量。”
這邊,在霍禹軒挾持着思爾朝屋裡走進來的時候,鄭君傑已經就近將卓恩抱在了自己的懷裡,警惕地站在一旁。
鄭君傑不認識霍禹軒,也不知道他到底跟雲開之間有什麼過節,但是卻知道自己要保護好懷裡的這個孩子,不能兩個都出事了。
然後雲開又對思爾說:“思爾,聽媽媽的話,你不要哭,思爾是最勇敢的,是男子漢,對不對?”
思爾嚇得小臉沒一點的血色,害怕地看着雲開,最後還是堅強地忍住了眼淚。
他不哭,他一定不要哭,他纔不要卓恩笑話他。
卓恩纔是愛哭鼻子的鼻涕蟲,他纔不要哭。
他總是跟媽媽說等他長大了要保護媽媽,保護卓恩,卓恩總是覺得他是在胡說,現在他就讓卓恩看看,看看他是不是個男子漢。
這樣想了之後,思爾很快就把眼淚給逼了回去,人不哭不鬧不掙扎之後,雖然脖子還疼,但是他能忍住。
霍禹軒倒是有些意外,沒想到這孩子居然還真的就這麼鎮定了下來。
看着兒子不哭了,雲開的心雖然依舊懸着,但至少稍微好了那麼一些。
她看着霍禹軒,再次開口說:“我知道你今天這麼做全都是因爲貝蓓和她女兒,我知道你愛貝蓓還有她的女兒,所以不希望她們母女受委屈,也當然不希望他們有什麼三長兩短對不對?”
霍禹軒的臉色明顯一怔,雲開知道,這些話起了作用。
她繼續說:“貝蓓和她的女兒現在正在來寒城的路上,有什麼事情等她來之後我們坐下來慢慢的談一談,你覺得如何?”
“霍禹軒,小時候我們是小夥伴,一起玩過,縱然時隔這麼多年,但美好的童年裡,我依然記得有一個叫小軒軒的小男孩,那段記憶是我這一生都難以忘記的,我很珍惜,因爲童年是最單純最美好的。”
“愛一個人沒有錯,但是錯在愛錯了方式。愛是美好的,兩個人在一起講究的是緣分,是兩情相悅,是責任,不是一味的縱容,這樣不是愛。”
“你跟貝蓓相識在六年前,那時候你遇到了尚且懷着身孕的貝蓓,你覺得她一個女孩無依無靠地在異國他鄉,很可憐,所以你收留了她,讓她住在你家,久而久之,你愛上了她。”
“可是霍禹軒你知道嗎?你瞭解貝蓓嗎?你知道她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嗎?也許你會說我愛上她,我不在乎她是個什麼人,我不在乎她有怎樣的過往,只要她能快樂幸福,我就快樂幸福,我只能說你真偉大,但是更愚蠢!”
“她告訴你,她沒有家人了,深愛她的男人拋棄了她,娶了門當戶對的大小姐,怕她搗亂,所以把她送到了國外,她身無分文,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異國,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存活。”
“她告訴你,她腹中孩子的爸爸叫蕭寒,雲開是第三者,搶走了她深愛的男人,也搶走了她腹中孩子的爸爸,可是她卻有無能爲力,因爲她鬥不過雲開,雲開太有權有勢了,所以她只能就這樣了,帶着腹中的孩子死在異國他鄉。”
“你只是一味地相信她所說的,所以你就動了你的憐香惜玉之心,你收留了她。她在異國他鄉無依無靠很可憐需要你收留?真是笑話!”
“她在國外生活了很多年,留洋高材生呢!而且在國外的日子還過得相當的瀟灑,據不完全統計,她交往過的男友截止六年前已經高達300個。”
“一個女人,一個才三十歲的女人,從她成年開始,再往前推一下,從她十四歲開始,到三十歲,十六年裡交往高達300個男友,什麼概念?平均下來一年就是將近19個,再平均到一個月,至少一個月換一個男朋友。”
“很震撼吧?看不出來吧?可這就是事實。”
“還有,貝蓓的哥哥是誰你知道嗎?貝蓓的家庭又是怎樣的一個家庭你知道嗎?你什麼都不知道!”
“你供她衣食住行花銷,甚至還有她女兒的一切開銷,你月薪上百萬,一年下來也是一千多萬的收入,可是卻養活不了一對母女,你難道從來都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嗎?一個窮苦人家的女兒,能夠那麼的大手大腳的花銷?隨隨便便一個包都好幾萬,十幾萬,幾十萬,衣服鞋子化妝品從來都是大牌,非大牌不買,這是普通人家女兒嗎?”
“也許你早就發現了這個問題,可是你卻不去在意,因爲你覺得愛她就要滿足她的一切需求,可是這什麼也不是,在貝蓓的心裡你只是一個蠢到家的笨蛋!一顆不用費任何力氣就能夠得到錢的活搖錢樹!”
“你爲她所做的這一切,你真的以爲她會感激你嗎?你知道你回國的這段時間她在做什麼嗎?”
雲開掏出自己的手機,找到了一張照片,朝着霍禹軒的方向拿着,讓他看。
距離有些遠,霍禹軒只能看到照片上應該是一男一女兩個人,但是卻看不清楚是誰。
而他被雲開剛剛說的那些給擾亂了一顆心,他不相信自己深愛的女人會是雲開口中所說的那樣的人,他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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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她還在給他打電話,告訴他,她和女兒都想他了,問他什麼時候回家。
是的,貝蓓說的是回家,家,那個他們一起生活了六年的地方,他們的家。
所以他不相信雲開說的這些,他不相信!
“你把手機拿過來讓我看看!”霍禹軒冷聲命令,同時又警告,“你最好是老老實實的別耍花樣,否則,你就等着給你兒子收屍吧!”
雲開跟他保證,“你放心,我不會拿我兒子的性命開玩笑。”
“朝前走,我說停你就停!”
“好!”
雲開握着手機朝霍禹軒走過去,一步,兩步,三步……
在距離霍禹軒還有兩米遠的地方,霍禹軒叫了一聲:“停!”
雲開老老實實地停下,朝前多挪一寸都沒有。
“把手機舉過來!”
雲開直接用最大的幅度將手機舉出去,可明明是很近的距離,可是霍禹軒依然看不清楚。
難道是一緊張,眼睛太模糊了?
霍禹軒使勁地眨了幾下眼睛,但是手上的動作卻絲毫也沒有鬆懈。
可是眨完眼睛之後,依然是看不太清楚。
於是,就對雲開再次命令道:“你朝前再走一步,就一步!”
雲開按着正常的步子朝前跨了一步停下,伸着胳膊,此時距離霍禹軒已經沒剩下多遠的距離了,甚至如果她這會兒放下手機,再朝前傾斜一下身子,她都能夠夠到思爾。
但她十分的清楚,自己不能夠輕舉妄動。
看着近在咫尺卻不能夠抱在懷裡的思爾,雲開的眼中泛着陣陣的酸意,心底也一陣一陣的抽痛。
思爾,對不起,都是媽媽不好,讓你受到委屈了。
不過,兒子你放心,媽媽絕對會給你出氣報仇的!
你等着兒子,看一會兒媽媽怎麼收拾這個人渣!
霍禹軒這次能夠看清楚一些了,可是卻看得仍舊不是特別的清楚,只是隱約能夠看出來照片上的女人是貝蓓,裡面跟貝蓓舉止親密的男人卻不是自己。
而且從貝蓓身上穿着的衣服來看,這衣服還是下午他們視頻聊天的時候她身上穿着的那件。
也就是說,事情就是今天的。
可是因爲照片看得不是特別的清楚,所以霍禹軒並不能十分的肯定。
“雲開,你是不是故意弄一張,模糊不清的照片給我看?你是不是不想要你兒子活了!”霍禹軒說着鋒利的刀尖就朝着思爾的脖子裡又用了幾分力氣,疼得思爾再也忍不住尖叫了一聲,可隨即就緊緊地抿着嘴巴,眼淚在眼眶裡使勁地打着轉兒。
鮮血從思爾的脖子裡緩緩流下,將他身上的淡藍色的睡衣都染成了紅色。
雲開的心都要碎掉了,眼淚一下子就流了出來。
她恨不得上前直接用這把刀捅進霍禹軒的心臟!
不,她要一刀一刀地在霍禹軒的身上割開,讓他的血一點一點地流盡,這樣才能解她的心頭之恨!
如果她的思爾有什麼意外,她還要把貝蓓也給一刀一刀剮了,那個賤女人,六年前她就不應該讓她活着離開雲城!
她的思爾,她的兒子,平日裡磕磕碰碰冒一丁點的血她就心疼得要命,可此時,鮮血就像是水一樣,一股股地從他的身體裡流出來。
雲開的視線模糊了起來,她一隻手緊緊地捏着手機,一隻手在身側攥成了拳頭,攥得咯嘣直響,攥得關節發白。
原本她也沒有留長指甲,是很短很短的那種指甲,可依然硬生生地嵌入了她的掌心。
她痛得渾身都放佛裂開了一道道的口子,鮮血順着她的身體蜿蜒曲折地流下。
她恨透了這個男人,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
使勁地閉了下眼睛,雲開再睜開眼,不敢去看思爾。
她沒有擦去臉上的淚,而是目光冰冷地看着霍禹軒,“我再往前走一步,你肯定能夠看清楚,不是我照片的問題,而是你自己眼睛的問題,你在緊張和害怕,你的汗水流進了眼睛裡,所以你看不清楚。”
霍禹軒知道自己確實很緊張很害怕,但他並不知道自己出汗了。
此時被雲開這麼一說,霍禹軒才察覺到自己的後背的襯衣全在脊樑上貼着,臉上也正有什麼東西在向下爬。
他知道,雲開沒有撒謊,他確實是流汗害得眼睛看不清楚。
“那你朝前走一小步,你敢胡來,我就把刀子直接扎進你兒子的喉嚨裡!”
雲開很清楚,事情的成敗,思爾的安危就在這一步了。
她目測了一下自己跟霍禹軒此時的直線距離,如果真的要動手不能保證有百分之一百勝算的把握。
現在,別說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把握,就是百分之九十九的把握,她也不要!
她要百分之一百的把握,她要她兒子不存在那百分之一的不確定和危險!
這一步到底該邁出去多遠,這個她必須要控制好。
既能夠讓霍禹軒覺得是一小步,又能夠讓她達到自己百分之一百取勝的目的。
所以雲開收回了捏着手機的手,換了另一隻手,之前一直是右手舉着手機,此時她要把手機換到左手裡,因爲霍禹軒和思爾是在她右手邊上,而霍禹軒則是右手握着刀,左手抓着思爾。
如果霍禹軒想要看清楚手機上的照片,人在本能的反應下會伸出手去拿手機,但是這也不能保證霍禹軒就真的會去拿手機,可就是他不拿手機也沒關係,她左手拿手機,他想要看清楚身體肯定會向左有所傾斜,這就是他最好的時機。
而且她可以完全的肯定,霍禹軒此時不敢將拿着刀的手進行調換,除非他不想活了,但是顯然他卻並不想死。
雲開將手機調換後,就低頭朝前邁出了一步。
然後將手機舉給霍禹軒看。
這次霍禹軒的的確確是看清楚了,看得清清楚楚。
照片上的那個男人正在跟貝蓓接吻,手都伸進了貝蓓的衣服裡,而那個男人不是別人,正是他的好朋友,維斯!
有那麼一瞬,霍禹軒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睛。
而恰恰就是在這一瞬間,卻決定着一個人的生與死。
雲開一直在觀察着霍禹軒的反應,在他目光出現呆滯的那一瞬間,她右手迅速出擊,朝霍禹軒手裡的尖刀襲去,與此同時鬆開了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