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龍說了地址,到了之後陸小曼才發現是早上她離開的地方。
剛進門,陸小曼就聞到一股血腥味。到臥室看到阿寬躺在牀上,打半個牀單都被染紅了。
“送醫院啊!”陸小曼雖然見過世面,也經常給金枝療傷,可是這麼個躺在血泊裡的人,還是嚇到她了。
阿龍急得快哭了:“不行,不能去醫院,警察會查的。”
“你們到底做了什麼?爲什麼警察會查?”陸小曼焦急地問,一臉惶恐無助。
“你先別問了,幫他止血吧。”阿龍拿過來一個醫藥箱。
“我,我又不是醫生,再說了,我,我是良民,不會做這些事情。”陸小曼害怕地退到門口。
她看到阿寬半睜開眼睛,有些薄涼地看着她。
“可是寬哥說叫你來的!”阿龍聽說她不會包紮也急了。
“過來。”阿寬擡手,陸小曼幾乎沒有聽到他的聲音,只是看他做了這麼個口型。
但是她還是磨磨蹭蹭地過去了,阿寬握着她的手,重重地捏了一下,然後閉上了眼睛。
陸小曼不知道是哪裡來的直覺,竟然覺得他相信她,而且只相信她。
“快動手吧,你不會,總看過電視裡面怎麼做的吧?”阿龍催促着陸小曼。
陸小曼深吸了一口氣,看他越來越蒼白的臉,竟然覺得不忍心。
雖然自己包紮水平挺高,但是不能在他們面前顯露出來,只好笨手笨腳外加惶恐不安地給他處理傷口。
其他地方都還是小傷,可是胸口那一刀,再下去點肋骨就該斷了。戰戰兢兢地縫合完傷口,阿寬已經不省人事。
陸小曼進廁所洗了手,出來看阿龍一臉擔憂地守在牀邊,眼珠一動。
“阿龍,他怎麼會被打成這樣?你們是不是做什麼壞事了?”陸小曼故作懵懂無知地問。
阿龍面色有些爲難,好一會才說:“這事你千萬別說出去,等寬哥醒過來自然會告訴你的。”
“你們不會殺人了吧?”陸小曼瞪大眼睛,看到阿龍閃爍的眼神,心裡一跳。
剛接觸的時候他們給她的感覺挺良民的,現在突然聽到他們殺人的消息,彷彿是給她敲了一個警鐘,這兩個人是壞人,決不能婦人之仁。
陸小曼騰地站起來指着阿龍的手指顫抖着:“你們是殺人犯?”
阿龍也跟着站起來,把臥室的門一關鄭重地說:“我不知道爲什麼寬哥要叫你來,可是既然你知道了這麼多,除非寬哥放話,否則我絕不會放你走。”
“你,你們想殺人滅口?”
“寬哥喜歡你,只要你聽話,我們不會殺你的。”阿龍反鎖了門重新坐下。
陸小曼卻被他那句寬哥喜歡你震驚到了,他們不過是見過一次面,今天是第二次,他是黑幫頭頭,她是良民,什麼喜歡不喜歡啊?
陸小曼趁阿龍不注意的時候往門口挪了一步,阿龍低着的頭一下子擡起來,警告地瞪了她一眼。陸小曼連忙訕訕地笑着坐回椅子上。
兩人看着病牀上了無生氣的阿寬,大眼瞪小眼。最後陸小曼拿出了手機,卻被阿龍一把搶了過去。
“你幹嘛?”阿龍戒備的問。
陸小曼
在心裡翻了個白眼,怯怯地回答:“太無聊,玩遊戲。”
“你不會趁機報警吧?”
“怎麼會?我還不想死。”
“那就好。”阿龍把手機扔回給陸小曼,陸小曼驚詫他怎麼突然這麼信任她,就見他掏出一把槍放在了桌上。
陸小曼嚥了口唾沫,乖乖坐好,點開了那隻企鵝。秦長官出任務,也不知道走了沒有。
“長官長官,呼叫呼叫。外送一大波親親表情。”
隔了一會手機滴滴響起來,陸小曼見阿龍的眼神掃過來,連忙把聲音關了點開消息。
“收到。”簡短的兩個字,卻讓陸小曼心裡一喜。
“長官,你還沒走,我就開始想念你了。”陸小曼矯情地發了一句。
“任務臨時取消,想我就過來吧。”
“真的真的?你現在在部隊?我可以來嗎?”外送一大波星星眼。
“當然,軍嫂。”
陸小曼嘻嘻笑出聲,能想到秦瀚宇這個時候一本正經,但是脣線微微上挑的樣子。
“長官,我愛死你了!”
“不要用不存在的假設,愛就好。”
“長官,我愛活你了!”
“流汗流汗。”
看着那兩個表情,陸小曼樂不可支,要知道即使是在QQ上,秦長官調戲她也是一本正經的,從來不用這種表情。
陸小曼一看到那顆抹汗的頭,就自動把秦瀚宇的樣子腦補了上去。
當陸小曼甜蜜得笑出來的時候,阿龍非常不悅地看了過來,陸小曼立刻收斂笑容。
“你有男朋友了?”阿龍試探地問。想到剛纔他說的阿寬喜歡自己,陸小曼連忙點頭。
阿龍冷哼了一聲,扭過頭不看她。
陸小曼卻想着去部隊看秦瀚宇,於是往他身邊靠了一點:“阿龍,我可不可以先回家?”
“不可以,寬哥沒醒,你哪都不能去。”阿龍的態度很堅決,以前看他濃眉大眼挺可愛的,現在卻覺得有點凶神惡煞。
陸小曼從他身邊退開生硬地說:“我要喝水!”
阿龍猶豫了一會,還是去客廳接水去了。陸小曼反鎖上門,趁此機會跑到窗戶邊,三樓,不是很高。
“寬哥,對不起啊,阿龍一會就進來了,你忍忍。”陸小曼揭掉他身上的牀單,和櫃子裡的毯子綁在一起。
“死女人,開門!”阿龍在外面生氣地大喊。
陸小曼顧不得搭話,一鼓作氣順着牀單爬下樓。在道上混的,沒道理不會開鎖吧?
下了樓,陸小曼火速撤離,腦子裡還想着阿龍掏出來那把槍。
打車來到部隊,陸小曼心裡狂喜,好久沒來了,甚是想念啊。
剛到門口,吳深就迎了出來標準地敬了個軍禮:“嫂子!”
“乖啊。”陸小曼伸手在他腦袋上摸了一下,吳深無辜地摸摸鼻子,一臉驚悚。
“嫂子,你待會可得小心一點,剛纔營長髮火了,生生拍碎了一張玻璃桌。”吳深一邊帶路一邊說。
陸小曼詫異地回他:“之前還好好的呀。”
“剛纔纔來的消息,演習的時候秦連長硬是不停營長指揮,讓炮兵衝鋒,結果淪
陷了。”
“這個秦連長真是花樣作死啊。”陸小曼哈哈笑道。
迎面看見秦子墨走過來,她跟他打招呼,他居然黑着臉無視她。
“這貨怎麼了?”陸小曼指着秦子墨問吳深。
“啊,你說秦連長啊,大概剛纔捱了營長訓了。”
陸小曼張大嘴:“他就是秦連長?”
“是啊。”吳深點頭,還不放心地回頭看了兩眼秦子墨,被營長訓過,肯定心靈和身體受到了雙重打擊。他很同情他。
陸小曼吸了一口濁氣封住嘴不再說話,吳深也沉默着把她領到了秦瀚宇的辦公室。
辦公室門沒關,陸小曼小心翼翼地走進去,光是看背影就知道這人很生氣。
“怎麼發那麼大的火啊?”陸小曼身子一轉坐在秦瀚宇腿上,手摟着他的脖子。
“來了。”秦瀚宇緊繃着的臉緩和下來,手覆上陸小曼的手。
“你纔剛走,我就好想你。”陸小曼的腦袋在他脖子上蹭。
秦瀚宇終於放鬆下來,印着她的脣吻下去。脣齒糾纏的聲音在空曠的辦公室格外響,陸小曼滿臉通紅不捨地推開了他。
“早上做了什麼?”秦瀚宇仍舊抱着她問。
乖乖隆地洞,陸小曼的心差點被嚇出來:“我說我纔起來,你會不會生氣?”
秦瀚宇眉頭微蹙,繼而彎脣道:“怎麼會?畢竟昨晚那麼辛苦。”
“長官,我發現你變壞了。”陸小曼點着他的鼻子。
秦瀚宇突然眉眼一動,似在糾結什麼,但是最後輕輕鬆了口氣,一手打開抽屜,拿出一個信封遞給陸小曼:“你看看。”
陸小曼自他臉色突變的時候就知道,肯定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了。摸着信封的輪廓,是照片,想到前段時間跟蹤她的那些人,她心裡一沉。
看到照片的時候,陸小曼還是倒吸了一口涼氣。照片上的她在一個小賓館的門口,手裡提着垃圾。而那個賓館,就是耗子住的地下室所在的地方。
拍照的人顯然一直跟着她,從她扔垃圾,到超市買東西,照片連起來都可以做成動畫了。
那天,她明明甩開了這些跟蹤的人的。陸小曼心裡越來越慌,直到看到最後一張的時候,她渾身都在顫抖,指甲生生將照片掐出了一個洞。
“他是誰?”秦瀚宇指着照片上的耗子,十分不悅地問。
陸小曼卻突然站起來,哆哆嗦嗦地問他:“你跟蹤我?”
秦瀚宇皺眉,只是看着她又問了一句:“照片上的男人是誰?”
陸小曼的心一點點沉下去,耗子不可能丟下照片的,她不敢再往下想,渾身抖得不行。
“求你告訴我,什麼時候拿到照片的?”陸小曼雙眼通紅,抓着秦瀚宇的手緊得讓他都感覺到了一絲疼痛。
“你很緊張他?”秦瀚宇站起來,想將她的手拂下去,卻發現原本柔弱無骨的手腕,現在卻十分僵硬。
陸小曼的眼淚流下來的時候,秦瀚宇一拳打在桌上,桌上的茶杯跳起來,打翻,水沿着桌角往下滴。
陸小曼嚇了一跳,突然清醒過來一樣丟開秦瀚宇就往外跑,秦瀚宇拉住她的手聲音已如冰棱:“你敢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