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這花會不會是他送的?”陸小曼有點疑惑地問。
糰子皺眉道:“那得看你還有沒有其他的姘頭啊。”
“我剛回國,認識的異性就他一個。”
“那肯定就是他了,青年才俊啊青年才俊,趕緊去撲倒吧!”
“什麼呀,人家事業有成的,我哪配得上?”
“什麼配得上配不上,只要他喜歡你就行。再說了,你一個人帶孩子多辛苦啊,找個男人對孩子也好。”
“要是他對孩子不好怎麼辦?”
“那你試試他唄。”
陸小曼點頭,她確實應該從新開始了。元寶需要爸爸,也需要更好的生活環境。而且她有了新的開始,榮寬纔會徹底放開手吧。
陸小曼覺得自己有點禍害蒼生的感覺,可是禍害就禍害吧,至少別禍害自己人。
於是晚上下班的時候,陸小曼毫不意外地在門口又遇到了何睿。
“別說好巧,我就是在這等你的。請你吃個飯,賞臉吧?”
何睿是那種很普通的男生,笑起來陽光爽朗。身上沒有棱角,溫潤和諧。
“應該我請你纔對,謝謝你上次幫我。”要不是他趕過來說清楚,自己大概就留不下來了。
“好,滿足你的心願。”何睿看她腳邊有東西就下來幫她提,看到那一箱肉的時候忍不住笑道:“你們財務部發福利真是別出心裁。”
陸小曼乾笑兩聲,這是他們老總髮的啊。這個老總還真是神秘,陸小曼進來公司幾天了,一次都沒見過。只是聽周圍的女生吹得神乎其神的,又帥又多金,可惜已經結婚了。
“想什麼呢?”何睿在她眼前晃了一下手。
陸小曼笑道:“想哪家店便宜,我可是個窮人。”
“放心,我食量不是很大。”何睿也跟她開玩笑,陸小曼覺得這人挺好相處的,也就不拘束了。
上了車,何睿很健談,陸小曼一點也不覺得氣氛尷尬。倒是有點回到以前那種散漫日子的感覺。
“何睿你這麼會說,改行當主持人得了。”陸小曼聽他講笑話,笑得肚子有點痛。
“我也正在物色,看哪個電視臺臺長是個女的,我好潛規則上去。”
“這副好皮囊的確也是資本。”
“是有資本,可惜做不了資本家。”何睿半開玩笑地感嘆。
陸小曼選了一家以前吃過的川菜館,因爲從聊天中她得知何睿是四川人。
“能吃辣嗎?”點菜的時候,陸小曼推辭說不熟悉川菜,讓給何睿點。
“能。”陸小曼點頭,以前她的確能吃辣的,只是後來因爲那個人胃不好,所以口味也變得清淡了。今天不知道爲什麼就是想試試辣的。越辣越好。
“不好意思,我去趟洗手間。”陸小曼想到要吃辣的,肚子居然條件反射地有點疼。
釋放完內存出來,陸小曼和一男的打了照面,有點熟悉。
“何軍!”陸小曼脫口而出。
何軍盯着她看了一會才認出來:“陸小曼!好多年不見,都沒敢認。”
陸小曼打量他的穿着笑道:
“發大財了也不惦記着老朋友,忘了咱們當初可是歃血爲盟指天發誓,苟富貴勿相忘的。”
何軍哈哈笑道:“你丫的做了少奶奶幾年聯繫不上,還好意思說我?”
“我早就離婚去國外了,所以這幾年一直沒跟你們聯繫。”
“離婚好啊,一個人自由自在的。”何軍滿臉故事地說。
陸小曼笑道:“你們男人當然風流快活瀟灑自在了,我帶着個孩子,能好嗎?”
何軍愣住:“你帶着孩子?”
“是啊,都五歲了。什麼時候投靠你這個大地主借點糧啊。”
“沒問題,要不今晚上你就帶着兒子上我家去。”何軍很是豪爽地說。
陸小曼白了他一眼:“得了吧,我可不想到時候被人拿着掃帚追着打。”
“誰丫的敢打你,老子廢了她!”
陸小曼朝他身後努努嘴,何軍回頭立馬點頭哈腰:“媳婦兒,你怎麼過來了?”
“陸小曼?”女人看着陸小曼驚呼。
陸小曼不確定地看着她,何方神聖,一點印象都沒有。
“不記得了吧,這是咱們班團支部書記啊。”何軍有些得意地介紹。
“我叫蔣梅梅,你肯定不記得我了。”蔣梅梅伸手,陸小曼確實不記得了,有些不好意思地握了一下。
“陸小曼,你這性子收斂了不少啊。以前那是跟煙花似的,一句話能說出花來,現在蔫了吧唧的,看着真不習慣。”
“你懂個球?人家這叫淑女好嗎?”蔣梅梅一巴掌打在何軍腦袋上。
陸小曼笑道:“我和朋友過來吃飯,他還在等我。”
蔣梅梅擺擺手道:“快去吧快去吧,他這人就是嘴皮歇不下來,逮着人就喜歡說半天。”
“你能不能給我留點面子啊?”
“你是要面子還是要裡子啊?”
陸小曼看兩人打打鬧鬧,突然覺得心酸,眼眶熱熱的,忍了好一會才吐了幾口氣恢復正常。
陸小曼啊陸小曼,你丫的是越活越矯情了。
於是矯情的陸小曼今天出門忘了看黃曆,迎頭看見不該看見的人,眼淚刷地就流下來了。他還跟以前一樣,隨便往哪一站就跟一幅畫似的,引來無數人的注目。
秦瀚宇斜靠在牆壁上,本來聽她跟何軍聊天好像回到了以前,很有意思,乍見她出來,也來不及躲,就這麼面對面眼對眼地看上了。
“長官。”陸小曼不自覺呢喃了一句。秦瀚宇心猛地一抽。
兩秒鐘後,在秦瀚宇的腦袋給大腿下達前進命令的時候,陸小曼奪路而逃。
秦瀚宇追出去,眼見着她跑到馬路中間和一輛車子擦身而過,驚出一身冷汗,再也不敢追了。
隔着一條馬路,陸小曼回頭看了一眼秦瀚宇,匆匆攔了一輛出租車走了。
在車上陸小曼不得不編了個理由給何睿道歉。回到家,金枝見她臉色蒼白問道:“幹嘛去了?跟見了鬼似的。”
陸小曼讓元寶進屋做作業,然後跟金枝說:“你不是說秦氏遷址了嗎?爲什麼秦瀚宇還在這裡?”
金枝不以爲
然地說:“秦氏遷址,負責人是張小天。秦瀚宇貌似在這邊自己開了個公司,不會走啊。”
“What?你是說秦瀚宇還是留在這個城市的?”
“榮寬沒告訴你嗎?”金枝聳肩。
陸小曼頹喪地倒在沙發上:“啊!煩死了!”他肯定是故意不說。
金枝把她拉起來鄙視道:“有什麼煩的?連榮寬都看出來你這麼多年忘不了秦瀚宇,現在你們倆孤男寡女的,幹嘛不和好?”
“我們之間已經有了東非大裂谷那麼大一條鴻溝,怎麼和好?”
“秦瀚宇腿長嘛,啥鴻溝是跨不過去的?”
陸小曼躺倒裝屍體,想着秦瀚宇和別的女人一起睡過,還有過一個孩子,她心裡就不舒服。況且,當時他已經爲了莫桑榆跟她離婚了。不管是什麼理由,都是他趕她走的!
“對了,元寶那學校學費忒貴,我們倆已經傾家蕩產了,可還欠着五千塊錢呢。”金枝突然說。
陸小曼終於從糾結的盤絲洞裡清醒過來:“你們倆五年了連一萬塊錢都拿不出來?”
“人生苦短,及時行樂,錢存着又不能生崽?”金枝白了她一眼,吃葡萄不吐葡萄皮。
陸小曼暗歎交友不慎:“既然沒錢,你幹嘛找那麼貴的學校?”
“我們沒錢不代表元寶不應該接受良好的教育。你想啊,元寶他親爸是一大老闆,元寶他乾爹是也是一風雲人物,你把他送一檔次太低的學校,說得過去嗎?”
“可是元寶是我在養,現在而今眼目下,我一分錢都拿不出來!”
“所以你幹嘛自己養?誰播的種誰施肥,憑什麼等着吃現成的?”
“如果我告訴秦瀚宇元寶的存在,他可能就會搶走元寶。”陸小曼摸着額頭,氣得腦仁兒疼。
“正好啊,買一送一。”
“如果他已經有女朋友了呢?那他就會只搶走元寶的撫養權,到時候我就什麼都沒有了。”
“這我倒沒想過,偷雞不成蝕把米啊。”
“你丫的給我滾!”陸小曼用抱枕砸在金枝身上,金枝無所謂地笑道:“等老孃去打聽打聽,看那孫子出軌沒有。”
“什麼出軌?我們已經離婚了,嫁娶自由!”
“拜託,你們又沒辦離婚手續,說不定人家找你就是爲了辦證好結婚呢。”
陸小曼愣了一會,對呀,她怎麼沒想到這個?難怪兩次見到秦瀚宇他都追着她不放,也有可能是想拉自己去辦離婚手續呀。
陸小曼,該死的你又自作多情了一回!
“媽媽,什麼時候吃飯,我好餓。”元寶眼淚汪汪地探出腦袋問。
陸小曼心疼不已:“乾媽沒給你做飯吃?”
“乾媽做的炒飯好難吃,好像在吃鹽巴一樣。”
“媽媽這就給你做飯去啊。”陸小曼心疼地在元寶額頭上親了一下,匆忙去做飯。
第二天一大早,陸小曼照例收到了一束大大的香檳玫瑰。但是卻在公司門口遇到了何睿。
“你這是……”陸小曼指着他手裡抱着的紙箱,欲言又止。不會被掃地出門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