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能生二胎?”陸小曼疑惑地問,看到吳深和何敏臉上遺憾的表情,她自知失言正想岔過去,吳深卻嘆息着說:“那孩子天生有點問題,所以才允許生二胎的。”
陸小曼自然不會再問有什麼問題,只是覺得軍人爲國家爲人民付出的真的很多。
她在桌下握緊秦瀚宇的手,經過訓練他的手再不是以前那樣摸着只有骨頭,但是上面很多老繭,還是讓她心疼。
桌上氣氛一時有些低沉,每個人大概都想到了秦瀚宇或者他們自己遭受的苦難。也許他們在爲吳深的孩子感到遺憾,也許他們在爲自己以後感到擔憂,但是他們眼睛裡的堅定卻從來沒有動搖過。
倒是何敏率先打破了僵局:“懷孕真是太辛苦了,每天嘔得我想死的心都有了。你以前是不是也這麼難受?我媽說她懷我的時候反應就沒這麼強烈。”
何敏打開話匣子,吳深也跟着和他們繼續聊一些軍事上的話題。
陸小曼把椅子搬過去了一點,摸着她的肚子說:“我懷孕的時候雖然不怎麼吐,但是卻很折騰人。心情壞到了極點,而且吃不下東西,要不是……要不是有人每天變着花樣哄我吃,我肯定會被餓死的。”
何敏知道他們分開五年的事情,這個人肯定不是秦瀚宇,也故意避開了這個話題:“孕婦都是有權利發脾氣的。因爲女人生孩子付出的代價實在太大了。當我聽說孩子有問題的時候,覺得天都快塌下來了,你肯定不會相信當時我居然患了產後憂鬱症。我自己現在想起來都覺得不可思議,不過我問了醫生,她說好多女人生孩子之後,都有這個症狀。也多虧了吳深受得了我,不然我肯定連活下去的勇氣都沒有。”
“喲,吳深,想不到你小子還這麼細膩啊。難怪那段時間你老請假,原來是回去陪老婆去了。”剛纔還談着正事的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下來了,聽到何敏的話拿吳深打趣。
何敏啐道:“陪老婆怎麼了?你們是沒老婆羨慕記得很吧?”
“嫂子,你這不是戳我們心窩子呢嘛。”
陸小曼聽着他們說說笑笑,心裡卻有點發冷,左手不自覺撫上了右手手腕。秦瀚宇看到她這一動作,心裡一驚,把她拉起來跟大家說:“吃得也差不多了,大家散了吧。”
“別啊營長,我們還準備了好多節目呢。您好不容易纔回來,大傢伙都想你呢。”
“想我?那就星期一訓練場上給我好好表現。現在都回去陪老婆孩子去。”秦瀚宇毫不猶豫地吧陸小曼攬到懷裡說。
“營長,咱們都是老光棍,您就別跟着吳深補刀了。”
“不想光着就努力去找媳婦,陪我能陪出個老婆來?”秦瀚宇丟下話就拉着陸小曼走了,不過還是先付了飯錢。
出去後秦瀚宇走得飛快,陸小曼有些跟不上,他好像在生氣?可是剛纔有什麼讓他生氣的事情?上車之後秦瀚宇不說話也不發動車子,陸小曼不安地扯扯他的衣服:“怎麼了?”
秦瀚宇抓住她伸過來的右手,那上面套着一串
佛珠,他一直沒注意,現在看着卻十分刺眼。
陸小曼見他一直盯着佛珠看,想把手抽回來,秦瀚宇卻突然低頭,在上面吻了一下。
“你怎麼了?”陸小曼不安地問。
秦瀚宇把她拉進懷裡,尋着她的脣,細細密密地吻着,帶着懊悔帶着疼惜,溫柔得把陸小曼的心都融化了。
吳深等人看到這情形紛紛笑道:“難怪營長死活要走,原來是等不及了。”
“營長怕是收不住啊,嫂子可有的受了。”
“……”
陸小曼在秦瀚宇退開後,定定地看着他,這人肯定出什麼問題了。
果然在一番深情對望之後,秦瀚宇艱難地開口:“小曼,這些年你在國外吃了很多苦,對不起。”
“這件事我們已經說過很多次了,你還愧疚成這樣啊?我都說了我沒吃什麼苦嘛,榮寬像親人一樣照顧我和元寶,我們過得還挺開心的。”陸小曼說完,偷瞄了他一眼,沒有吃醋吧?
秦瀚宇沒有吃醋,只是臉上表情更加沉痛,在陸小曼猝不及防的時候,他褪下了她手上的佛珠。
陸小曼立刻把手背到身後,秦瀚宇一點點把它拉出來,輕輕在那道傷疤上印上一吻。
陸小曼有點不好意思,兩隻手手腕上都有疤痕,放在一起太醜陋了。
“以後,我絕不會讓你再受一點委屈。”秦瀚宇放下她的手,發動車子。
陸小曼解釋道:“這就是不小心劃到的,你知道我總是毛手毛腳的。”
“對,你總是毛手毛腳的。”秦瀚宇抽出一隻手在她頭上揉了一下。
陸小曼呼了一口氣,差點就露餡了。
“那我們現在去哪啊?”陸小曼看到突然閃過的某大學校門突然叫道:“停車停車!”
秦瀚宇不解地把車停在馬路邊問:“怎麼了?”
“長官,我們去逛逛這個大學吧。”說不定會在裡面碰到何琛和孫妍呢。
秦瀚宇有點爲難地揉了一下眉心,陸小曼問:“你有事情嗎?”
“公司的一些後續事情還沒辦完,我需要去處理一下。”
“那你去吧,我自己去逛。”陸小曼爽快地答應。
秦瀚宇抱着她,大庭廣衆之下,陸小曼都有點臉紅了:“好啦,晚上就見面啦。”
“真不放心把你一個人放在外面。”
“誰讓你是人民子弟兵呢,難不成出任務的時候也把我帶着?放心吧,怎麼說我也是受過專業訓練的,一般的小賊近不了我的身。”陸小曼拍拍胸脯保證,秦瀚宇抓着她的手笑道:“別拍了,好不容易大了一號,再拍癟了怎麼辦?”
“秦瀚宇!我這是真的好嗎?怎麼拍都拍不癟的!”陸小曼挺着胸脯還用力拍了兩下,引來不少人側目,許多男人都是帶着笑打量她,好像在猜她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秦瀚宇無奈地擋住她,幸好穿的寬鬆的衛衣。
“早點回家。”秦瀚宇叮囑了一句,看她走進校園大門才上
車,上去之後就拿起了電話。
“榮寬,我想跟你談談。”
“跟我談?不會又跟小曼吵架了吧?我告訴你秦瀚宇,我是不會幫你的。”
“我們沒有吵架,只要你不摻和我們永遠都不會吵架。”
“是嗎?五年前我可沒摻和你們的事情啊。”
“五年前要不是你帶走小曼……”
“五年前要不是我帶走她,她早就死了。”榮寬諷刺地堵他的話。
秦瀚宇沉默了一會說:“我是想問你,小曼是不是得過憂鬱症?”
榮寬也是一愣,他怎麼知道這件事情?回國之後陸小曼的病情已經好轉了很多,基本上是康復了,他從來沒跟任何人提起過這件事情,陸小曼自己肯定不會說啊。
“什麼憂鬱症,我怎麼不知道?”
“產後憂鬱症。”秦瀚宇肯定地回答。
“你想怎麼樣?”榮寬語氣突然嚴肅起來,那段日子晦暗,痛苦,是陸小曼最不想回憶也最不想面對的時間。如果因爲這個他要反悔跟陸小曼複合,他肯定會一刀砍了他。
秦瀚宇跟榮寬坐在一家咖啡館裡,榮寬本來臉色很難看,可是看到他身上穿的衣服,有點想笑,秦瀚宇的臉色被他笑得更加難看。
“我想知道你們在瑞士的全部。”秦瀚宇拿出一支菸,啪地打燃打火機又煩躁地把煙捏碎扔進了垃圾桶。
榮寬看他狂躁的樣子,心裡倒舒暢起來,因爲在他看來,秦瀚宇始終都是虧錢陸小曼的。
“全部啊?這個說來就話長了。”榮寬故意賣關子。
秦瀚宇喝了一口咖啡,平靜下來:“我有時間。”
“可是我沒有。”榮寬聳肩,瞟到臨窗那桌那個戴着太陽帽,用雜誌遮住半邊臉的人,有些無奈地搖頭。
“那就告訴我她產後憂鬱症的事情。”秦瀚宇看出他刻意刁難,退而求其次。
榮寬坐直身體微微向他傾斜:“沒有什麼產後憂鬱症,你應該慶幸她還願意回來。”
秦瀚宇已經肯定了心中的猜想,起身向榮寬伸手:“謝謝你。”
榮寬卻沒握,重新仰靠在椅子上:“我是她孩子的爸爸,照顧她用不着你來謝。”
“你!”秦瀚宇憤怒地抓住了他的衣領,旁邊傳來被子打碎的聲音,然後一個身影躥了出來打掉秦瀚宇的手:“幹嘛呢?欺負人啊?”
秦瀚宇似笑非笑地看着榮寬,榮寬扶額撇過臉,他就知道,今天不宜出門。
“不好意思,冒犯了。”秦瀚宇微笑着道歉,雖然明知道榮寬對陸小曼已經沒了那樣的心思,可是剛纔聽他那樣說居然還是忍不住生氣。
“知道就好,快道歉。”文韜氣勢洶洶地說。
秦瀚宇滿眼揶揄地看向榮寬,榮寬尷尬地起身笑道:“文韜,不如我們去看電影吧。”
“真的嗎?”文韜瞬間眼冒桃心。榮寬瞬間覺得這是個爛透了的主意,可是與其在秦瀚宇面前丟臉,還是在不認識的人面前丟臉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