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寶啊,電視裡面的都是假的。人和狼是不能做朋友的,因爲狼是會吃人的。”陸小曼正苦口婆心地給元寶科普,突然一聲驚叫嚇得她三叉神經抖了好幾下。
“陸小曼!你這隻死鰻魚,還捨得回來啊!”金枝扭着水蛇腰一把抱住陸小曼。
陸小曼從她肩膀看過去,門口一個挺拔的身影停了下來,回頭看了一眼,又轉身走了。
陸小曼搖頭,那個人在她心裡留下的陰影也太大了,都出現幻覺了。
“死鰻魚,老孃抱着你,你居然搖頭拒絕?”金枝不滿地拍了一巴掌陸小曼的背,陸小曼猝不及防,咳了好幾聲才穩住心神。
“這是你的孩子?好可愛啊!”韋博伸出爪子去捏元寶的臉,元寶酷拽地扭頭道:“叔叔,注意個人衛生。”
韋博伸過來的手僵在半空,金枝一把打掉他,直接在元寶臉上親了一口:“好可愛的孩子啊,叫乾媽!”
元寶看向陸小曼,陸小曼點頭道:“元寶,叫乾媽。”
“元寶?你兒子叫元寶?這名字忒吉利,好Q啊!”金枝忍不住把元寶抱起來,猛親了好幾口。韋博也想湊上來,被她瞪了回去。
“元寶,叫乾媽,乾媽給你買糖吃啊。”金枝誘惑道。
元寶聽到買糖吃,眼睛刷地一亮脆生生地叫道:“乾媽!”
“好可愛啊,死鰻魚沒想到你這慫樣還能生出這麼可愛的兒子,真是基因突變啊!”
元寶揪着金枝的頭髮問:“乾媽,你身上有平底鍋嗎?”
“平底鍋?什麼玩意兒?我把它帶身上幹嘛?”金枝還在被元寶的美色迷惑當中,陸小曼則識相地走遠了一點。
只聽“啊”地一聲慘叫,陸小曼眼疾手快地接住從金枝懷裡滑下來的元寶,憋笑憋得辛苦極了。
“你這熊孩子,你抓我幹嘛?”金枝揉了揉頭皮,還是不忍心大聲責罵元寶。
元寶氣鼓鼓地說:“我媽媽是世界上最漂亮的人,我爸爸是世界上最帥的人,所以我是世界上最可愛的孩子。不許你侮辱我媽媽!”
最後一句話元寶一字一句地吐出來的,頗有點嚇人的感覺。
金枝卻不以爲然地說:“你連你爸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帥個屁!”
“我爸爸是蓋世英雄,不是屁!”元寶爭得滿臉通紅,眼睛瞪得老大,很嚴肅很認真。
“死鰻魚,你丫這麼教兒子啊?哈哈哈,蓋世英雄?他怎麼沒駕着七彩祥雲去娶你啊!”金枝笑得花枝亂顫。
陸小曼惡寒。
好吧,她承認當初她給元寶解釋的時候,剛好看了大話西遊,有感而發而已。
“好了,回去再聊吧,元寶都餓了吧。”韋博接過陸小曼手裡的行李。
陸小曼這纔想起來問:“你們怎麼知道我今天回來?”
金枝語重心長地感嘆:“還不是因爲你身邊有個癡情人兒呀,帶你裝逼帶你飛。”
陸小曼也想到是榮寬,他考慮得倒是周全。
“哎呀,小元寶,你喜歡吃什麼,待會幹媽給你做啊。”金枝典型地好了傷疤忘了疼。
元寶大爺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說:“你連平底鍋都沒有。”
韋博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金枝敲着他的腦袋呵斥:“笑什麼笑!”
韋博委屈地捂着腦袋:“對不起,老婆,我錯了。”
元寶一本正經地對陸小曼說:“媽媽你看,紅太狼和灰太狼幸福地跟我們生活在一起了。所以狼是不會吃人的。”
金枝聽到這話不解地說:“什麼亂七八糟的,狼當然會吃人了,像這樣,嗷嗚……”
金枝張大嘴做了個鬼臉往後嚇元寶,元寶酷酷地白了她一眼:“阿姨你好幼稚哦。”
金枝無語凝噎,她這短短几分鐘,就被一小屁孩鄙視兩回了呀。
“死鰻魚,你兒子什麼材質做成的?遺傳基因太強大了。”金枝捂住嘴巴,兩次觸到禁區,她今天實在不宜說話。
“我兒子天資聰穎,羨慕嫉妒恨啊?他跟着我可乖巧懂事了,遇到不愛搭理的人才這樣。”陸小曼倒是毫不在意的樣子,笑得萬分欠揍。
金枝嗤了一下,從包裡掏出一塊糖給元寶:“小元寶,乾媽請你吃糖。”
元寶眼冒星星,淡定地接過糖,剝了紙扔進嘴裡。
“元寶,親乾媽一下?”金枝指着自己的臉。
元寶撅着嘴親了一下道:“乾媽給我吃糖是理所應當的,我親乾媽是賞你的。”
陸小曼和韋博兩個笑得直不起腰,金枝指着元寶痛心疾首:“國之將亡,必有妖孽啊。”
到了金枝家,金枝還真拿出來一個平底鍋給元寶炒了個蛋。接下來的任務自然是交給韋博這個大人物了。
金枝愛不釋手地抱着元寶,這一團肉啊,又軟又香,抱着太舒服了。
可是她一個不注意,元寶就拿着花瓶的葉子啃了起來。
“娃啊,你媽是不沒給你飯吃啊?”金枝心疼地給元寶不停剝糖。
陸小曼看不過去了:“你別給他吃太多,他就是貪吃。因爲生下來太小,所以榮寬寵着他,每天變着法給他弄好吃的。他現在是嘴巴根本停不下來。”
金枝聞言不再給他吃糖,可是看着孩子兩眼淚汪汪,口水嗒嗒的樣子,真的狠不下心啊。
“韋博你快點,要餓死我乾兒子啊!”
元寶跟着她喊:“要餓死我啊!”
韋博手抖了兩下,決定生孩子的事情,還是得緩緩。他已經是食物鏈底端的人了,這孩子一出來,他就得變成食物鏈都滾不進去的人了。
不一會,金枝已經和元寶盡釋前嫌,打成一片,就差拉桿子結義了。
“死鰻魚,回來有什麼打算啊?”
“能有什麼打算,找工作養家餬口唄。”說起這個,陸小曼還真有點一籌莫展,畢業之後她就只跟楊康合開過酒吧,大學的專業都快忘得一乾二淨了。
“你母親大人不是一公司董事長嗎,你這富二代愁個屁啊!”金枝鄙視地瞥了她一眼。
陸小曼嘆了口氣說:“我要是去我媽的公司,估計耳膜都得被她念叨破,不到過年你大概就能喝到我再婚的喜酒了。”
“那敢情好啊,不如近水樓臺先得月,找了榮寬得了。人家費心費力照顧你們孤兒寡母五年,還不興來點實質性的回報啊?”
“我跟榮寬清白得很,你別瞎說。到時候人家找不到老婆就得怪你。”
“哎喲
,司馬昭之心,那是比雪花兒還白啊。”金枝笑着去廚房端菜。
陸小曼看着元寶,感嘆了一會,惋惜了一會,又哀傷了一會,然後元寶已經把金枝家的盆栽啃了一個角了。
“我的君子蘭!”韋博出來看到缺了一半的君子蘭哀嚎,又看到元寶嘴裡叼着的葉子,厲聲呵斥:“你個熊孩子,幹嘛吃我的君子蘭?”
陸小曼見兒子被罵護短地說:“不就一盆草嗎?你還能種出一塊金子來啊?我兒子肯吃你的草,說明,你的草種得不錯,味道還可以。這是對你的肯定和鼓勵,你不感謝還狗咬呂洞賓啊!”
韋博欲哭無淚咬牙切齒:“你見過誰是把君子蘭種來吃的?”
陸小曼乾咳一聲還沒想好措辭,元寶衝廚房裡嚷了一嗓子:“乾媽,乾爹要打我。”
金枝舉着鏟子出來:“韋博你丫皮癢了是不是?連我乾兒子都敢打!”
“他吃了我的君子蘭。”韋博無比委屈,這盆君子蘭他養了好久,眼看着要開花了。
“我乾兒子肯吃你的草,那是看得起你,怎麼,有意見啊?”
“不敢。”韋博抹着眼淚兒進廚房端菜,元寶趁人不注意,又把剩下的全吃了。
韋博出來看着光禿禿的盆子,一行老淚終於忍不住落了下來。
金枝把盆子扔進垃圾桶:“我早看它不順眼了。”
韋博委屈地嘀咕:“那是你說要養的,還說開花了咱們就結婚。”
金枝不過大腦地回了一句:“花死了你就不跟我結婚了?”
“花死了還怎麼結?”韋博滿肚子怨氣。
元寶看着滿桌子的菜,發現沒人動筷子,嚥了好幾口口水說:“塵歸塵土歸土,因果循環,說明你們時候到了。”
金枝詫異地看着元寶:“你兒子是穿越來的吧?”
陸小曼聳肩:“榮寬喜歡讀佛經,每天在他耳朵邊念,他就學了一點。”
“枝枝。”韋博激動地抓着金枝的手,這聲枝枝叫得陸小曼和元寶都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乾兒子說得對,塵歸塵土歸土,你也該歸我們家戶口本兒了。”
“看你那德行,不就是結婚嘛,老孃怕你啊!”
“那你答應了?”韋博激動得手足無措。元寶懨懨地看着他們,什麼時候才能開飯啊。
“戒指啊。”陸小曼提醒韋博,韋博立刻跑回房間找了個戒指出來,單膝跪地。
金枝不好意思也不耐煩地把他拉起來:“跪什麼跪,難看死了!”
陸小曼忍不住笑,原來金枝也是會害羞的。兩人走了這麼多年,總算壽終正寢了,阿呸,總算修成正果了。
“元寶,多吃點。”韋博興高采烈地給元寶夾菜,元寶一邊點頭一邊把腦袋埋在碗裡,哼哧哼哧地咀嚼。
金枝看得張了兩次嘴才問出來:“你不怕把你兒子喂成個飯桶?”
陸小曼瞥了一眼元寶的小身板,不以爲然地說:“他長得慢,個子比一般小孩還小。”
金枝聞言仔細打量了一下,加入夾菜行列。
“乾兒子,多吃點,多吃點。”
陸小曼決定以後再也不帶兒子來這了,這麼吃下去,他真的會變成一個飯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