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布萊克小姐下葬的具體時間和地點,秦瀚宇就在那個墓園找了個拔草的工作。因爲這裡是布萊克家族的專用墓場,所以爲了不讓守墓的人起疑,秦瀚宇提前幾天就去了,而且幹活很賣力。
考慮到工作比較辛苦,秦瀚宇不許陸小曼跟去,不過這種新鮮刺激的事情,陸小曼怎麼肯錯過,所以屁顛屁顛地就跟過去了。
但是工作的時候秦瀚宇都只是讓陸小曼做做樣子,活都留給他來幹。
到布萊克小姐下葬這一天,陸小曼和秦瀚宇在不遠處除草,剛好能把那裡的情況看得一清二楚。
“終於等到這一天了。”陸小曼伸了個懶腰,動了動筋骨。他們在這陰森的墓園裡蜷縮了幾天,每天都被守墓的老大爺罵,如此忍辱負重,可就等着這一天了。
秦瀚宇看到下面陸續進入墓園的布萊克家族的人,臉上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那個大鬍子也來了,還有那個,辦畫展那個帥哥。”陸小曼指出在畫展上看到的兩個人。
秦瀚宇微微點頭:“看來布萊克家族很重視這個女兒,葬禮辦得如此聲勢浩大。”
“他們這樣,也算是對魁首表現強烈的不滿吧。”
“這些大家族的人出席葬禮,就相當於表明了自己的立場。布萊克家族在英國,果然很有勢力。”
陸小曼和秦瀚宇你一言我一語地討論着,他們這個地方在墓園的一個角落,很難被發現。再說了,也沒人沒事跑到墓園裡來躲迷藏。
過了一會,葬禮正式開始了,氣氛莊嚴肅穆。陸小曼仔仔細細觀察着布萊克家族每一個人的表情,卻被一聲突如其來的哭聲嚇了一跳。
“誰哭得這麼大聲?”陸小曼疑惑地在人羣中搜尋,越過前面布萊克家族的幾位當家人,她看到一個瘦弱的年輕女子,表情悲痛萬分,哭得站立不穩,旁邊一個英俊的男人扶着她,臉上也難掩痛苦之色。
“他們是布萊克家的家庭教師和管家,是一對夫妻。”秦瀚宇在一旁解釋,榮寬發給他的資料裡詳細介紹了布萊克家族的每一個人,所以他一眼就認出了他們的身份。
“站在最前面的是布萊克小姐的父母。”秦瀚宇示意陸小曼看過去。
那是兩位非常優雅的人,他們目不轉睛地盯着墓碑,女教師的哭聲好像並沒有影響到他們。因爲他們的臉上除了憤怒,沒有別的表情。
沒有悲傷,沒有不捨,沒有惋惜,只有憤怒。
不管他們怎樣憎恨蘭臨殘忍地殺害了自己的女兒,在女兒下葬的時候,他們的臉上都不應該只看的到憤怒。
一個尋常父母看到女兒永遠離去時該有的傷痛,他們都沒有。更何況根據傳言和今天葬禮的排場來看,布萊克小姐應當是非常受寵的。再觀察布萊克家族的其他人,也都跟他們一樣,要麼面無表情,要麼滿臉怒容。
而女教師的哭聲就像是他們憤怒的催化劑,他們每個人臉上都隱忍着,剋制着什麼。突然哭聲戛然而止,陸小曼連忙看過去
,原來是那女教師哭暈了。
秦瀚宇和她對視一眼,兩人都察覺到不對勁。
回去賓館的路上,陸小曼迫不及待地問:“接下來我們怎麼辦?”
秦瀚宇沉思,還沒想好。
“不如把那個管家和女教師抓來問一下就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了。”陸小曼提議。
秦瀚宇搖頭不贊同:“這樣只會暴露我們自己,讓他們察覺到我們已經調查到這裡了。接下來他們可能就會做更多的事情來掩蓋這個事實。到時候要搞清楚事情真相就更難了。”
陸小曼點頭,不能抓人來問,那要怎麼做呢?
“問題出在那個小女孩身上,作爲布萊克家族受寵的大小姐,死了之後卻是管家和女教師哭得傷心,這怎麼都說不過去。我知道了,我們盜墓吧!把那個小女孩的屍體盜出來看看到底有什麼蹊蹺!”陸小曼突然靈光一現,拍着大腿說。
秦瀚宇點頭:“我也有這個想法。”
“真的嗎?我們要去盜墓?”陸小曼興奮地抓着秦瀚宇的手臂,盜墓這麼牛逼的事情,居然讓她給趕上了。哇咔咔,這次回去她說不定也能寫個盜墓日記啥的,混個知名作家當當。
“你很開心?”秦瀚宇瞟了她一眼,看她天真地幻想的樣子,有些好笑。
陸小曼立刻收斂起自己張牙舞爪的樣子,乖順的說:“沒有啦,這是一件莊重的事情,我們的目的是搞清楚小女孩的身份。我會時刻謹記,我們不是來玩的,我們是來執行任務的!老公你應該相信我,我也是很專業的。”
“我怎麼不知道你對盜墓很專業?”秦瀚宇挑眉,顯然不相信,根據以往的經驗,陸小曼越是表現得興奮,她闖禍的機率就越大。
“說明你對你老婆瞭解得太少了。開玩笑,本宮可是仔仔細細一個字不落地把盜墓筆記看光光了的。什麼糉子,溼婆放馬過來吧,我纔不怕!”陸小曼拍拍胸脯,一臉遇神殺神遇鬼殺鬼的無謂。
秦瀚宇看了她一眼,眼中突然閃過一絲戲謔。
“小曼,你肩膀上是個什麼東西?不像是你的頭髮啊,黑色的。”秦瀚宇突然緊張兮兮地說,連聲音都在顫抖。
“什,什麼東西啊?”陸小曼的頭髮是亞麻色的,聽秦瀚宇這麼說,她立刻聯想到小說裡的溼婆什麼的,嚇得一動不敢動。
“就,就是黑色的,毛茸茸的。”秦瀚宇不停在她肩膀上和路況上切換視線,樣子極其害怕。
黑色的,毛茸茸的,陸小曼心尖尖都在顫抖啊。
最後還是大着膽子小心翼翼地把手放到肩膀上面,毛茸茸的,怎麼還在動?
“啊!鬼啊!”陸小曼一把撲進秦瀚宇懷裡,還在不停嚷嚷:“不要抓我,我的肉不好吃啊!”
半天沒聽到響動,陸小曼倒是感覺自己依靠的身體在輕輕顫抖,她擡頭看到秦瀚宇一隻手捂着嘴,偷偷在笑。
“你幹嘛嚇我?”陸小曼鬱悶地坐直身子,居然被秦長官這麼輕鬆就嚇到了,太丟臉了。
“我沒有嚇你啊,你肩膀上,真的有毛茸茸的東西。”秦瀚宇乾脆笑出了聲音。
陸小曼偏頭一看,一隻毛毛蟲正在她肩膀上蠕動。
“啊!”陸小曼再次尖叫,秦瀚宇趕緊停車把她肩膀上的毛毛蟲拿下來扔出去。
“好了沒事了。”秦瀚宇輕輕拍着她的背安慰她。
“都怪你,幹嘛嚇我?”陸小曼哽咽着窩在秦瀚宇懷裡打他。
秦瀚宇無奈地搖頭道:“剛纔看你信誓旦旦地說什麼都不怕,我以爲你真的不怕啊。”
陸小曼坐直身子,清了清嗓子說:“我剛纔是在給你示範膽小的人被嚇到的樣子。這是錯誤示範,反面教材知道嗎?”
秦瀚宇配合地點頭,的確是反面教材。回去之後他一定要好好把這件事講給元寶聽,讓他們學會不要說大話。
回到賓館,陸小曼就忙忙碌碌地準備盜墓要用的東西。秦瀚宇勸了兩次沒勸住,就由她去了。
不過四個小時不到,他就後悔了。這滿屋子擺的鏟子鐵鍬是什麼鬼?甚至還有炸藥和道符。
負責給他們採辦東西的小哥哭喪着臉說:“先生,求求您讓太太歇會吧。炸藥還好弄,爲了這道符我差點跑遍整個倫敦了。你們這麼大動靜,不想引人注目也難啊。”
秦瀚宇抱歉地讓他先出去,自己則到客廳去勸陸小曼。陸小曼此時正埋頭認真地寫寫畫畫,時不時還看一眼手機。
他還沒走過去,門鈴突然響了。陸小曼激動地站起來一路嚷着:“來了來了。”
這四個字他已經聽她重複過無數遍了。
“送飯的啊。”陸小曼的語調下降了不知道多少個,失望地跑回沙發邊蹲着。送飯的小哥站在門外,一臉受傷。
秦瀚宇出去接了酒店的晚餐服務,把陸小曼拉起來說:“吃飯了。”
“等一下等一下,馬上就好了。”陸小曼還在認真地寫寫畫畫。
秦瀚宇把她畫的東西拿起來看,彎彎曲曲的像迷宮一樣,什麼東西?有的地方還用紅色的筆畫了一個骷髏頭。
“你在自己玩兒掃雷?”秦瀚宇挑眉問。
陸小曼鬱悶地奪回紙說:“這是地宮的地圖,不懂不要亂說!”
“你又沒去過布萊克家的地宮,怎麼知道它長這個樣子?”
“一般有錢人家的地宮都長這樣。”陸小曼不耐煩地揮開他的手。
“那這個叉叉和骷髏頭代表什麼?”秦瀚宇有了點興趣了。不過僅限於男人對女人的新奇小玩兒的興趣。
“叉叉代表機關,骷髏頭代表糉子。”陸小曼頭也不擡地回答。
秦瀚宇在陸小曼瘋狂迷戀盜墓筆記的時候耳濡目染了這些專業名詞,理解是能理解,可是,有個問題他不太明白。
“爲什麼全世界的乾屍都叫糉子?”
陸小曼和他大眼瞪小眼瞪了一秒鐘,然後收起紙張說:“這是統稱!”
秦瀚宇啞然失笑,拉着她去吃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