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洗掉滿身風塵後,阿真意氣風發中揉着羞紅着兩頰的婉兒,愉快的步進了客棧大廳。
大小將和李能武等人坐在廳內一張桌子等待着,見到他來了集體站了起來。
“大家坐。”阿真咪着笑,牽着婉君的小手,走到桌邊皺起眉頭朝一羣人問道:“怎麼?幫我省銀子嗎?”意有所指地指了指空蕩蕩的桌面。
衆人報赧,李能武小聲道:“少爺還沒來,所以……”
“行了行了,這次出來是玩的,大家愛幹什麼就幹什麼,不要在意我。”說道朝忙碌的店小二喊道:“小二過來。”
“好嘞!”店小二飛速中奔跑而至,站定在他面前哈腰道:“貴客,要用些什麼?”
阿真拿着菜單一屁股坐到椅上挑最貴的點了十幾樣菜後,把菜單交到大小將手裡道:“你們要吃什麼儘管點,別跟我客氣。”
兩人不敢接菜單,同時開口道:“教練,這樣就夠了。”
“能武你看看。”阿真把菜單轉移到李能武手中。
“這……,太多了。”
“雪霜,衣柔你們看看吧。”他輪流把菜單遞到他們面前。
兩人皆搖頭。
婉兒也跟着搖頭,輕扯了一下她夫君的衣袖道:“夫君,咱們才七個人,這十四樣菜怕要吃不完了。”
“也好。”他點頭把菜單交回到店小二手中,“把桌子並一併。”
“好嘞。”店小二很是開心,把菜單往腰帶你一塞,捲袖搬桌,很快兩張桌子就並在一起了。
阿真點點頭朝大小將問道:“另外那十人在哪裡?”
“在院子裡看着貨物。”
兩將說完,阿真朝小二吩咐道:“把剛纔點的那些東西,再一模一樣弄一桌,送到院子裡給我的侍衛們。”
“好嘞,貴客且先請坐,小的這就去吩咐。”說完店小二開心中一溜就不見了蹤影。
“找到了嗎?”
細碎的耳語飄至阿真的耳朵裡,他回頭一看,只見不遠處的桌子上坐着三男二女,一名穿着灰衣的年青小夥子恭敬地站在他們旁邊,好像在耳語些什麼。這三男二女前面密密麻麻地坐滿着五桌漢子,衣着和那灰衣小夥子一個模樣,很顯然是同一羣人。
李能武和大小將也都朝這三男二女投去眼光。
“少爺,他們可能是武林人。”
“嗯。從其穿着打扮和佩劍看來,應該是了。”阿真不以爲意,轉回眼神繼續喝酒吃菜。
“妖女人在何處?”一聲嬌喚,燃燃又響了起來。
灰衣小夥子恭敬中回道:“就在前方八十里左右的睢縣,一個叫睢村的小村莊。”
“呃!”
灰衣小夥子的話,令阿真停頓住了忙碌的嘴,茫然中轉過頭再朝他們朝去一道好奇的眼光,這次就看的真切了。
這三男二女非常的醒目,因爲他們都很是出色,男俊女嬌,特別是剛纔問話的那女子,她穿着一身紅衣,柳眉杏眸,體態稍豐腴,幾分目空一切的自負,好像天下間的女人除了她是花以外,其餘的全是雜草。
“聽說這妖女長的傾國傾城,國色天仙。”坐在紅衣女子旁邊一位俊雅少年,拾起酒杯像是十分期待似的。
婉兒也聽見他們說話,狐疑湊過小嘴在道:“夫君,睢村就那幾戶人家,怎麼會有傾國傾城的女子呢?”
“可能是芸兒。”阿真猜測。
“芸姐?”婉兒嬌呼,怎麼也沒想到會是芸姐呀。
正當她要繼續詢問時,紅衣女子身邊一位和她同樣出色,穿着雪白衣襯,眉眼含黛,朱脣羞澀,看似弱不勝衣地千金大小姐道:“銀師哥,爹爹有命,叫我們不要惹事,討回東西既可,爹爹千交待決不能與此妖女動武。”
這名弱不勝衣的白衣女子對那俊雅少年勸說道。
“銀蘭,怕那妖女做什麼,明天等玉若和程三哥來了,討不回來咱們就殺了她。”紅衣女子口氣囂張,一副不要怕,天蹋下來有別人槓着模樣。
“玉若?好熟悉的名字?”阿真歪着脖子擰眉凝思,可就是想不起在哪裡聽過這個名字。
大將聽到這名字,紅了黑臉,小聲道:“教練,這名叫玉若的姑娘就是南下時與奪命劍在破廟裡的那位女子。”
大將說完,阿真恍然大悟,點頭不止道:“沒錯,就是她了。”
“夫君,你認識這個叫玉若的姑娘?”婉君好奇了。
“這……,我認識的是程邢,這名叫玉若的是他的姘頭,當日我南下時路過一座破廟,見到他們兩人正破廟裡偷姘。”
他的直言不諱,把在坐的女眷惹的滿臉通紅,大將低垂着頭,心裡嘆氣。教練哪裡是路過,明明就是故意去偷看的,還當場被人抓包了。
“洪妹,我們出來時銀伯父的囑咐你都忘了嗎?能不動武就不要動武,你這脾氣怕是要壞事。”另一位看似沉着穩重的年青人一開口便朝紅衣女子斥責。
紅衣女子咕依,“大師哥你也太過小心了。”
被喚大師哥的穩重年青人眉頭一皺,用凜冽的眼睛瞪向紅衣女子,威武道:“洪妹不要忘了,我與師傅皆敗在此妖女手中。”
衆人聽見他這話,默然無語了,紅衣女子更是雙腮緋紅,喃喃講不出話來。
阿真聽到這裡,看來他們遇見的八成就是芸兒了。把杯中酒一飲而盡,便站起來朝這一羣人走過去。
“諸位好呀。”他走到這羣人身邊,禮貌地朝他們抱拳一躬,謙謙君子模樣。
正在談話的三男二女擡眼看了看他,不知此人是要做什麼的。
“不知這位兄臺有何事?”三男兩女裡站起來一位年青少年,抱拳回禮地詢問道。
阿真露出一個和善的微笑,再次抱拳施禮問道:“因聽見這位姑娘提起玉若所以便來問好。”說完他溫和地比劃着那紅衣女子。
紅衣女子見此人風度翩翩,俊逸不凡,雙腮早粉紅了,見到他望她的眼神含着善意,一顆心更是在雲朵裡飛。
白衣女子聽他這一說,擰起眉頭問道:“這位公子認識玉若姐姐?”
“不……”阿真擺了擺手,啪了一聲把岳丈的扇子打開搖了搖,微笑道:“我認識的是那位奪命劍程邢。”
“程兄?”三男兩女聽他這話皆站起來。
三男中一位年青人抱拳問道:“不知這位兄臺,是?”
“在下姓林名阿真,還未請教幾位是?”阿真也學大衆虛假模樣,疑惑問道。
“在下是洪家堡的洪峰。”那名斥責紅衣女子見師哥自報家門了。羞紅着臉聽師哥朝阿真介紹道:“這位是我師妹洪梅。”
紅洪聽見師洪介紹了,粉腮微紅,抱拳道:“洪梅見過阿真公子。”
“見過兩位俠士。”阿真見他們都揹着三尺青鋒,學着武林腔拜道。
兩人聽後回禮拜道:“不敢,不敢。”
“這三位是?”虛僞完後比劃着白衣女子這一面的三位。
洪梅聽他問話,開口便幫他介紹道:“這位便是銀月樓的小姐,銀蘭。”說道挽着白衣女子的手腕,一副金蘭姐妹模樣。
“見過阿真公子。”銀蘭雖孱弱不已,可見禮卻不是福身而是抱拳,一副江湖兒女之姿。
阿真回禮後見洪海比劃着另兩位男子介紹道:“至於這兩人都是銀月樓的大師哥和二師哥,銀河和銀漢。”
兩人星月朗朗,眉飛入鞘,五官端正,濃含着一股練家子的傲氣。他禮貌地對兩人抱拳躬身。
銀河趕緊回禮,堪稱謙謙君子。另一位則稍嫌浮踩,不夠沉穩,兩顆不安分的黑眼珠朝他瞄了幾瞄,傲氣中只是點點頭算是作答。
阿真見狀也不以爲意,眼裡咪着笑意,心裡卻冷冷的看着他。剛纔誇讚芸兒的便是此人,看來這便是昔日程虹嘴裡說所的江南幫派了。
回完禮後他笑着朝這一羣人問道:“幾位俠士剛纔提到程兄,是否程兄要來此地?”
“當然,我們已邀約……”洪梅心急口快,可是話還沒說完,旁邊的洪峰便朝他小心的蹩了一眼,這一眼裡充滿着敬惕。
阿真全當不知,作歡喜狀道:“那不知程虹和程盼要來嗎?”
衆人聽他連程虹和程盼都說了出來,微微放下敬惕的心,銀河站出來抱拳回道:“今次只有程邢來,另兩人有要事沒能來。”
“原來如此。”他故作失望之態,深嘆了一口氣。
五人見他聽說另兩人不來如此的失望,銀蘭好奇問道:“阿真公子,這是……”
“剛纔聽諸位提起程邢,原以爲他們又押鏢來到此處,沒想到只有程邢來,程盼沒來。”
銀河臉色一變,面孔立即陰沉了下來,重哼道:“又是聞花賊。”
他的重哼令衆人尷尬不已,阿真見銀河這模樣,挑了挑眉,原來這小子喜歡程盼,不過程盼只喜歡他這個大司馬耶。
“原來銀河兄也喜愛程盼呀。”阿真故作恍然之狀,然後感嘆自言道:“這也難怪,程盼如此出衆,有幾位喜歡之人實屬當然,如若沒有那才奇怪呢。”
他的這番言語令所有人愣怔,萬萬也沒想到這位阿真公子竟有如此胸襟,實屬難得。
“這……”銀河想到剛纔自己的幼稚舉動,報赧地抱拳問道:“不知阿真兄弟與程盼是如何認識的?”
“呵……,說來也巧。”阿真朝好奇的他們說了這個巧字後便頓住了。
他這一頓住,所有人都明白了,報赧中趕邀請道:“阿真兄弟快請坐。”
“謝謝諸位。”
“哪裡,哪裡。”銀河躬身邀請,堪稱謙謙君子。
等坐定後,五人才聽他尾尾道來:“說來真是巧,前不久程家堡押了一趟鏢,可是卻遇急雨,這便在一座破敗的棧屋裡相識了。”
話落,五人臉上怪異,這趟鏢他們有聽說過,礁石幫去劫這趟鏢卻遭不知名人物滿門劫殺。
這些都只是聽說,也不知是真是假,只是沖天獵狗確實在武林裡消失了,所有門人都不見影蹤,這些都是武林傳聞,想他們還打算趁這次問問程邢,沒想到還有別人知道這棧屋的事情,頓時好奇無比。
“阿真兄弟,聽說在那棧屋時發生了劫鏢事件,不知是真還是假?”洪峰提防地問道。
“是呀,聽說有一個什麼石什麼幫的。”
“礁石幫。”洪梅接口。
“沒錯,就是這個名字。”阿真就像回想起一般,開心的不得了,可是開心了好一會兒便隱下臉嘆道:“原本我們是在哪裡躲雨,沒想到半夜之時來了一大批凶神惡煞的人……”
“沖天獵狗礁大石半夜帶人來了?”銀蘭急問。
阿真搖了搖頭回道:“不是,半夜來人說他們斷魂樓的,叫什麼閻羅。”
“斷魂樓玉面閻羅。”衆人驚呼,曾有傳聞,沒想到這是真的。
“對對對,就是這麼個名字。”說到這裡他做了個到現在仍心有疑悸表情道:“你們不知道呀,他們太恐怖。”說完搖了搖頭,一副爲逝去的人悲悽表情。
五人聽到這名字臉色皆不好,這玉面閻羅沒人知道他是在哪裡出現的,只聽聞他的手斷極爲殘忍,早上他們就聽聞到昨夜他一夜之間滅了無影劍白慕南上下一千餘衆,早在幾天前江湖爭相告走,武林出了這麼一個神秘的門派,絕對不能惹,惹上的下場就只有幫毀人亡。他們這次找程邢來助陣只是其二,其一還是要探探奪他們寶物的妖女,是不是斷魂樓的人,因爲只有程邢纔是唯一見過他們的活人,其它見過他的人全都死了。
洪峰臉色鐵青地問道:“阿真兄弟見過玉面閻羅?”
“見過。”他每天都要照鏡子,天天都看見自己。
“聽聞此人的武功登鋒造極,天下無人能敵?”銀河急問。
可衆人卻見他搖了搖頭道:“他的武功是不是很厲害,我真的不知道。”
“你不是見過他滅了礁石幫嗎?怎麼會不知?”五人狐疑了。
“我和程家堡的人都沒見過他幫手,只見過他動嘴。”
五人聽他這番話迷茫了,脫口便問:“這是爲何?”
“他走出來後,然後朝礁石幫的一大幫人擡了一根手指頭,然後他身後的人便把礁石幫的滅了。”
“這就來滅了?”五人大駭,擡一根手指就把礁大石上千幫衆滅了。
阿真如小雞啄米點頭道:“是呀,你們不知道,那場面可真是血腥,被殺的所有人都是腰斬成兩瓣,然後上千人拖着花花綠綠的腸子到處的爬,到處的哭。”說到這裡深深的嘆了一口氣接着道:“可惜這些被腰斬的人哭不到一會兒就斷氣了,我們在一旁看的不是昏過去了,就是嚇的跌倒在地。”說完趕緊拾起桌上的酒猛灌了一口,好像到現在仍沒從那個地獄的場面掙脫出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