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公主?”貝妮愣怔了,疑問:“盈盈這話是什麼意思?”
“他啊,娶了大周的一名公主,叫琴玉。”
“不會吧。”貝妮驚呼,大周可是仇人耶,郎君竟然去娶仇人的女兒,那這事還真不好解決了。
盈盈見她這表情竟然和林阿真一模一樣,不由的噗哧笑了。仰起美麗的臉蛋,認真問道:“大理的事怎麼樣了?”
貝妮晃着可愛的髻發,漾着甜甜的笑容,蹦蹦跳跳地走到她身邊,雙膝一彎,與她同坐在玉石上,“解決了,黑、青、綠苗加起來總共死了一萬多人,被毀的寨屋達七百多座,貧窮的他們見到我回去後,終於不再提以從前的事情了。”
“那孤兒寡母共計多少?”事情是解決了,但遺留下來的問題仍一大堆。
“我已命各府開倉。”說道貝妮望着盈盈道:“大理之事,可能要耗去近二百萬兩。”畢竟幼孤寡婦無法生活,而且山地,茶藥被毀,這個秋季怕是毫無收成,秋季無收,冬日就難熬過去,那到時餓死和凍死的人將會不計其數。
盈盈聽後點了點頭,“既然我命你處理大理之事,你全權決斷就可以了。”國庫裡的錢爲數不多了。
貝妮見她這表情,輕問:“盈盈,國庫耗盡了嗎?”
“爲數不出一千萬兩了。”吐蕃連連爭戰,早是國力空虛了,剛通的邊境又遭封鎖,現如再發生什麼大事,後果將不堪設想。
不出一千萬兩,那太危險了。貝妮也陷進了沉思,“今年風調雨順,必是個大收的季節。”自從去年從大周引進栽種技術,今年吐蕃許多地方都出現了稻田和果林,真是一派欣欣向榮姿態。
盈盈搖頭,輕吐出一口氣,邊境遭封鎖,財源盡歇,單靠田稅,也只是可以維濟而已。
“拿下大周的通海口岸,與番幫通商。”貝妮說道。
“這一打下去,我吐蕃必敗。”沒錢怎麼打?
貝妮點頭問道:“那幾名英國佬的鐵甲船造的怎麼樣了?”
“不出二個月就要完成了。”想到那幾名英國佬,盈盈心裡一絲安慰,這些人幫她省了大量的金錢,高精的提練技術令吐蕃向前推進了幾百年,不會被熱力扭曲的炮管已成形了,批量生產早就有造出大量出來了,彈藥也把原來的圓形改良成彈形,此彈形的威力更加的強大,射程也更遠了。
講到這些紅毛怪,貝妮也是佩服不已,萬萬也沒想到這些紅毛怪竟擁有如此高超的智慧,看來是她的視野狹小了。
“待他們回去時,我們派一些忠誠的窮苦人到他們國家去學習技術,與他們保持着良好的關係。”貝妮提議。
盈盈早就想到了,點頭道:“沒錯,通商是最關健的事情。”
這一說,又回到原點了,吐蕃沒有口岸呀,怎麼通商?
沉思的兩人,一時也想不出辦法。
盈盈搖了搖頭,站起道:“這煩惱的事,等林阿真回來,再讓他去煩惱。”
“郎君肯定想的頭大。”貝妮頑皮裡也跟着站起來,兩顆酒窩陷的極深。
隨着貝妮的話落,兩人相覷噗哧笑了。
他以爲這個大王那麼容易做呀,都一國之君了,還想逍遙法外嗎?
蕃、周伐遼,兩國最高統帥既爲吐蕃大王,又爲大周大司馬,節節抗勝之際,大週一夜收回邊城,再佔遼境,把百萬遼軍困守在絕崖削壁的桑乾,不敢貿然用兵。
遼國死守,周兵無法趁勝前進,吐蕃大王輾轉回蕃,率四十萬虎獅與白城相峙,大有吞拼白城氣勢。
遼宗耶律洪烈,緊急之餘遣派繁星上陣謀略,在白城,兩軍對壘,拼殺中無人佔得便宜。
五月,吐蕃大王一封修養信送致繁星手中,三日後決戰。繁星同意,命全軍等待。
然而吐蕃大王連夜輕騎急向大西北而去。第二日清晨,遼北疆首城——訃部淪陷,訃部草原屍橫遍野,血染綠草。
訃部一失陷,遼國北疆頓時如盤中散沙,諸城皆束手就擒。三日未到,遼國北疆從此改名換姓。
遼軍聽聞此事後,暴怒,道訃烏蘇塔率數十萬兵馬急來雪恥,一直無動靜的蕃兵見道訃兵移動,拔寨撲上。
繁星急派信馬,責令道訃退兵,自己則重新佈署兵馬。
三日,駐白城於右的王后渾身虎膽,孤軍深入,向遼國臨潢撲進,四周皆是遼國軍寨,其危險程度,九死一生。
四日,遼最兇惡的暴狼追至,於中央原線與之決戰,跌破衆人眼珠,這隻孤軍深入,九死一生的蕃軍,竟勇猛非常,把十二萬殘暴野狼全殲於草丘中。
五日,大逝已去的繁星揮軍入城,巧心用計,可仍被大王看破,無力迴天,雙雙皆束手就擒。
從此大西北平定,白城奪取,大王回周。
然而周皇大怒,密詔殺其家眷,繼而大王金殿辭官,怒斥周皇。
六月初八,大周太尉被遼擒獲,兵退太原,隨即與壓上來的遼兵決戰,雙方激戰一日,周兵羣龍無首,遭遼兵大敗,只好退守於汾州、邢州。
此戰失利,至使周軍喪失鬥志,深怕遼軍長驅直入,惶惶不可終日。
初十,吐蕃大王下獄。
十二,令人無法相信,節節勝利的遼國,竟派使者前來求和,以還回失地換取大王。
十三,周皇詔告天下臣民,送大王於遼國赴死,頓時大週上下譁燃,哭聲側天……
“可惡……”伴隨着說書的話落,大量的咒罵聲暴起,摔碗的,擲杯的砰砰作響。
阿真於二日前拜別了遼國,現今抵達了蕃境,並不着急趕路的他,到達興慶府時,便在一間豪華的旅棧裡下榻。
自進蕃境後,所有人皆換回了吐蕃服飾,時至傍晚無事的他,想睡又太早了,不睡又不知去哪裡。逛了逛被他包下來的西廂,無趣裡望了望那些花花草草,大羣的兀鷹三步一哨,五步一崗,安全絕對無憂。
芊芸和琴玉不願出來遊逛,帶着李能武的他一時不知去哪裡,便來到位於旅店二廳的說書館裡,尋找了個位置,要了幾碟小菜便聽起了自己的故事。
可故事還沒有講完,吐蕃女人早暗自抹淚了,至於那些熱血男兒氣的摔杯翻桌,跳腳裡破口大罵,兇狠模樣就像要上前把那說書的老頭扯到廳下碎屍萬段一般。
如此大量的咒罵響起,說書的哪裡還說的下去,早嚇的躲在牆角邊戰粟顫抖,懼怕的老眼咕嚕望着這一羣土匪。
一名*穿着牧靴的大漢,跳上講臺,兇狠扯起說書的大吼:“你這老頭,竟然把我們大王說死,是不是不想活了。”
“他是大周人,殺了他,殺了他。”臺下大羣人吶吼,雙眼如吮血的野狼。
“大爺饒命,我只是一個說書的呀。”說書的老頭見衆人暴怒了,趴在地上砰砰磕起頭,爲了養家餬口他才摸到吐蕃來討生活,沒想到他第一次講,就犯衆怒了,一顆心是嚇的緊縮在一起。
“貴客,貴客息怒。”掌櫃接到稟報,惶亂跑了進來,陪笑裡緊握着那名大漢的鐵抓,謙卑求勸着。
大漢大怒,用力的臂膊提着說書的老頭,仿如提着一隻雞,搖了搖大吼:“這大周人,竟然說我們大王的壞話。”
“殺了他,殺了他。”隨着大漢的話落,臺下無數人立即朝臺上扔碟摔杯,野蠻之極。
阿真傻眼了,望着這一干吐蕃人,臉上大紅。這就是他的子民嗎?我嘞個去,怎麼個個這麼野蠻?簡直就是未開化的野人啊,那老頭只是一名說書的,關他怎麼事?
臊紅臉的阿真立即站起,朝亂哄哄的臺上擠進,人到臺前時指着臺上的大漢吼道:“把他放了,你給我下來。”這都成什麼事了。
大漢一愣,見是一名年青人,霸氣的眉毛一皺,哼哼把手中的老頭甩在地上,轉身反問:“你是什麼人?是不是也是大周人?”大周人着實可惡。
阿真傻眼了,吐蕃是不是有什麼不爽的事都責指是大周人乾的啊?
“瞎了你的狗眼了,沒看見我穿着吐蕃的服飾嗎?”他拿着扇子比劃着自己。
大漢上下打量他一番後,哈哈大笑:“我吐蕃男人個個都鐵錚錚,哪裡會有你這種娘娘腔,你肯定是大周人。”
隨着大漢的話落,人羣裡暴動,“沒錯,他還拿着扇子,一定是大周人,殺了他,殺了他。”
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阿真終於體會到了,望着這一干野蠻人是咋舌不已。
他見人羣暴動了,高舉雙手大吼:“大家聽我說。”
無數雙兇狠的眼珠大瞪着他,不知他要講什麼。
“這……”腦門滑下顆大汗,弱弱跳上臺上喊道:“你們故事還沒聽完,怎麼就這麼衝動,我們吐蕃大王的智慧是天下無敵的,他是不可能死的。”
“沒錯,大王是天下最厲害的大王。”衆人滿意大應。
“所以說你們要把故事聽完再下結論,剛纔說書的只說到大王到遼國,可是遼國怎麼敢殺我們大王,他們只會把我們大王奉爲親爹。”什麼叫做狗腿?這就是狗腿。
“對對對……”暴怒的大漢聽他這話,陰霾的臉立即放緩了,連連點頭稱是,不再說他是大周人了。
“好……”走到講臺上,阿真大拍案桌吼道:“下面是我們無敵的大王,遊遼國的經歷,大家仔細聽着。”
站在臺上的大漢聽他這一說,歡喜裡趕緊跳下講臺,與所有人靜靜聆着聽。
阿真望着這一干期待的人,把他的英雄事蹟大拍講了出來。“遼國的三皇子,立即被我們大王剁了肉泥,耶律洪烈那老頭,站在旁邊看的是不敢吭一聲。”
“好……”隨着他的胡吹,臺下他的子民們,大呼給力,掌聲雷動。
……
這一干傻二愣,都傻成什麼樣子了,沒想到這麼誇張的事,他們竟然信以爲真,結舌了,無言了。
“好好好,大家還想不想再聽大王的事蹟。”他大喊。
“要……”給力的所有人興奮黑臉通紅。
大家呼好後,阿真大拍案木,擠眉弄眼誇大再誇張的講,“就這樣,我們大王把遼皇宮給拆了,耶律洪烈懼怕的對我們大王又是巴結,又是送錢,又是送美女,最後連他們的繁星和明月都送給我們大王了,然後跪地親自把我們大王送回吐蕃。”
熱血沸騰的一干人,聽說完,喝彩聲震天響,這纔是故事嘛,那老頭講的是什麼東西。
人羣裡一位坐在最後桌子小孩白眼一翻,不屑站起來大問:“這位先生,我有疑問。”
“疑問?”講的很開心的阿真聽後一愣,擡望朝密密麻麻的人羣望去,這一看更愣怔了。
這半大小孩星眉皓齒,臉上嫩的很,個頭嬌小的可以,而且還沒有喉嚨,怎麼看都是一名小女生,怎麼穿着這模樣,難道是哪位富家小姐女扮男裝出來遊玩。
經過剛纔那一幕阿真不由的爲這個小女生捏了一把汗,吐蕃的男人很野蠻耶,這個小女生單兒混在這一堆野人之中,很危險耶。
“呃……,你有什麼疑問。”阿真指着她拍案問道。
人羣裡見有位小兄弟說有疑問,立即靜了,見他走上前,兇狠的眼睛立即朝他朝去,狠狠地凝望着他。
小女生不懼怕,負手上前便問道:“據先生所言,大王把遼國的皇宮拆了,那耶律洪烈睡哪裡呀?”
“這……”洪烈那老小子要睡哪裡,他怎麼知道?
額頭滑下三條黑線的阿真望着被衆人被她這話題吸引住了,心裡一驚,掩飾裡哈哈大笑,拍案大吼:“耶律洪烈那老小子要睡哪裡,那是他的事。”
“呃……”人羣裡大愣。
阿真趕緊追加調侃大笑道:“他可以去睡客棧,或許他有愛睡大街的嗜好,當然只要他願意狗窩也可以呀。”笑完後,裂開嘴朝小女生挑眉大聲嘲笑道:“遼國本來就是狼,狼和狗長的原本就像,也許耶律洪烈那老小子,真的喜歡睡狗窩也說不定,大家說是嗎?”把大家拉下水纔是王道。
大愣的這一干沒腦的吐蕃漢子,聽他調侃的嘲笑,立即也跟着鬨堂大笑,連連點頭大吼:“說的太好了,遼國狼子本來和狗就是一族的,肯定喜歡睡狗窩。”
……
這就是他的子民,阿真的臉黑了一半有餘,他這個吐蕃大王不做不知道行不行,瞧都傻成什麼樣了,叫他帶領導一幫傻蛋去發家致富奔小康,以前信誓旦旦的他,頓覺的這是一項不可能完成的艱鉅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