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暖風習習。
阿蔥球領着他們來到佇立於草原中的別院。
望着威峨玉徹而成的遼宮別院,阿真大力贊喝,風水寶地呀。
這座位於郊外的別院,就是當日繁星與明月嘻戲的別院,前方連綿不絕的廣闊草原,令炎夏裡的風特別的涼爽,綠油油的海浪,一浪逐着一浪,傍晚時的虹霞染過藍的如海一般的天空,令其點綴無比綺麗的景緻。
這是聖上的別院,府抵佔地雖然不大,可裡面卻都是金銀徹成,豪華炫麗自然不在話下。
引領着衆人進府的阿蔥球含笑中把他們請到大廳,等他們安坐後才向早候在一旁別院的太監總管說道:“聖上有詣,好生招待吐蕃大王,絕不能待慢了。”
太監總管聽後,戰兢裡趕緊朝坐在主位翹兩郎腿的吐蕃大王參拜道:“奴才見過大王。”
“起來。”說到阿真眯笑中身起朝這個*的太監問道:“府中有多少名侍衛?”
“稟大王,府衛共有五百人。”
“嗯。”阿真點頭下令,“叫這五百人輪流在外面守着。”
“這……”太監遲疑裡小聲詢問:“府中無侍衛恐有不妥。”
“誰說沒有了,我自帶的七百餘名親衛。”說道他轉身朝站在他身後的沙虎命令道:“你們去接替府裡的皇差,一定要把這府抵保衛的滴水不漏。”
“是。”沙虎無表情抱拳後,無視衆人便朝府門跨了出去。
太監見到此人如此冷酷,心頭一跳,暗寸吐蕃大王的親衛果然不同凡響。
阿蔥球見識到這批兀鷹的能力,不吭聲中任他自行撤栽掉府中皇差。既然皇上把這府抵讓真哥住了,那真哥所說什麼就是什麼了。反正府是在上京城內,換掉皇差他也跑不了。想到這裡暗自嘲笑搖了搖頭,真哥是那種會跑的人嗎?他是以小人之心奪君子之腹了。
阿真下完命令後見阿蔥球那肥腦自搖,然後自已傻笑,挑眉問道:“阿蔥球你在傻笑什麼?”
他這一問令阿蔥球收回走神,恭敬抱拳回道:“沒事真哥。”
“哦。”阿真不太相信,可卻也不追問地走下臺,搭在他肩上問道:“你什麼時候去邊境?”
“這……”阿蔥球答不出來,“明日請詣進宮詢問聖上的意思才能決斷。”聖上叫他接回真哥,就沒有指令了。他可不敢貿然離去。
阿真聽後點頭邀請道:“既然不急,不如留下來一起喝兩杯如何?”
“聽聞真哥在詩律上面也有一番造詣。”阿蔥球雖是遼國人,可是所讀的也都是聖賢書,對詩詞的狂熱並不輸於大周文人。
他這般期待的話,令阿真擰起眉頭,狐疑中指着他問道:“怎麼?你也好這口?”遼國也懂詩詞嗎?
“真哥您就別取笑了。”遼國和大周雖然是不同國家,可是所讀的書都一樣,怎麼會不感興趣。
“這……”阿真傻眼了,正史裡面的遼國是蠻族,國號爲金,原是草原牧民,後來侵佔宋朝土地,直到數百年後終於把宋朝滅了。正史裡的靖康二帝就是被遼國給擒的。
想到這裡阿真頭腦打結了,這個世界到底是怎麼回事,所有的條件都和正史的世界一個模式,可遼國竟然不用契丹語,用的是漢語,而且竟然和大周所讀同一本書,有着共同的愛好。
暈了,亂了套。
暈乎乎的阿真指着阿蔥球問道:“和我說說你們大遼的歷史怎麼樣?”
“沒問題。”阿蔥球很爽快地拉着他的手往旁邊的椅子坐下,開口尾尾說道:“我遼國原本是邊境牧民,無憂無濾地生活在草原的保佑之下。在二千多年前秦國滅了六國後,便開始向北征戰,我草原牧民原是安逸民族,秦國大軍北征之時,我遼國各部族便團結在一起,推薦出偉大的西莫可汗來統領我們,可最後還是不敵強大的秦國。”到這裡他雙手一攤感嘆道:“二千多年前的大戰歷經了四天五夜,最後敗了,西莫可汗戰死後,北莫可汗便被秦國囚於阿房宮的地下水牢裡,而我遼國所有部族皆到秦國國都稱臣。”
“嗯。”阿真聽的津津有味,這些都不是正史裡的歷史太過神密了,“那後來呢?”
“秦皇徵完大漠與蒙古後,不到三年便卒亡了。那時天下很亂,每天都血腥四起,我部族被捲進了殘酷的屠殺之中,每天都有無數的族人因戰禍而死去。死的人太過多了,後來諸部各可汗忍無可忍之際便密秘商議,推舉出我草原上的雄鷹耶律輒爲新一任可汗。”講到這裡他提示道:“耶律輒便是我遼國的第一位英明偉大的聖上。”
阿真點頭接道:“他把所有部族聯合起來後,便把國號改爲遼是嗎?”
“對。”阿蔥球點頭興奮說道:“我遼國成國以來,各部更團結了。跟隨着英明的雄鷹戰敗了侵犯我草原的所有狗狐,屢屢把這些越過長城來侵的敵軍阻擋在長城之外。”
聽到這裡阿真瞭然了,難怪遼國會與大周用共同的語言,讀同一本書,原來早在二千多年前他們就被漢人給同化了,也難怪他看到的遼國城鎮和大周的一模一樣。沒想到在這個陌生的世界裡還有這麼一段歷史。
“那你們遼國的歷史比大周還要悠遠呀。”阿真如是說道。
“那當然。”阿蔥球理所當然道:“我遼國立國時,大周他太祖奶奶還沒從孃胎裡蹦出來呢。”
阿真聽到這句話忍俊不住笑了,豎起大母指讚道:“這個好,這個好。”他太祖奶奶還沒從孃胎裡蹦出來,這說話太有藝術了。
“哪裡,都是向真哥學的。”阿蔥球被誇的很是不好意思。真哥這不是廢話嗎?雖然他不比他能磨嘴皮子,可三寸不爛之舌也曾說贏過無數的人。
阿真撂起嘴角呵笑裡鄙視他一番後,才疑問:“聽說我吐蕃原本和你們是同一枝種?”
“沒錯,達利是大漠野獒,他是塔塔爾族中裡最傑出的可汗……”
阿蔥球話還沒說完,阿真的頭犯暈了,疑問:“誰是達利?”
“什麼?”阿蔥球見他詢問達利,無法相信地朝他大聲狂吼。
阿真被他吼的脖子縮得不見了,弱弱疑問:“怎麼呢?”
“真哥,您老別玩了成不?”阿蔥球哀着個臉,要玩也不須要玩的這麼明顯嘛。
“我真的不認識達利。”阿真茫然輕說,他沒有在玩呀。
琴玉也受不了了,站起來走到他身邊翻白眼道:“夫君,達利就是吐蕃的第一位大王,大漠裡的野獒。”
“吐蕃第一位大王?”阿真傻眼中喃喃自語,腦門滑下一顆大汗。這次丟臉丟到姥姥家了,想他都身爲吐蕃的大王了,竟然不認識自家祖宗,確實有夠荒唐的。
渾身不自在裡他擺手陪笑掩飾咳道:“一時給忘了,阿蔥球你繼續說。”
阿蔥球心裡嘀咕,這位大爺也倍猛了吧,竟然忘了自家祖宗,他還能說什麼?
“那時我偉大的雄鷹與你們大漠野獒出現分歧,兩人便在格格喀草原的中央,在草原之神的證禮下打了一架。”
他剛說完,阿真迫不急待追問:“誰贏了?”
“雄鷹戰勝了野獒。”阿蔥球很提起的大聲喊道,爲他們的雄鷹感到比無的光榮。
阿真聽老祖宗輸了,臉一黑大呸,這麼遜的老祖宗不知道可不可以不要?
“然後呢?”
阿蔥球聳聳肩,“然後達利就帶着他的女人離開了遼國,到自己部族裡去了。”
“格格喀草原就是因爲這一架而分離的對吧?”琴玉也有聽過這些歷史。
“沒錯,我遼國雄鷹把你們野獒摔倒的地方就成了吐蕃和遼國的分界線。”講到這裡比出一*手指笑道:“因爲野獒被摔倒了,所以我遼國的格格喀草原,比吐蕃多出了一尺多。”
“原來如此。”阿真點頭瞭解了,格格喀草原被一分爲兩原來還有這麼一段故事,不過他很囂張狂笑道:“阿蔥球,現在你們遼國沒有格格喀草原了,全是我的。”
阿蔥球聽到他這話,雙肩一垮好奇詢問道:“真哥,您真的不打算把格格喀草原還給我們嗎?”
“當然,這是我的戰利品,絕對不還。”而且還是替老祖宗板回面子,打死也不還。
“真哥你這樣不好喔,你什麼都不給聖上,聖上會殺了你的。”想他們爲了救他,都送給大週三座城池,聖上從來不做虧本買賣,怎麼可能就放他離去。
“阿蔥球。”阿真拍了拍他的肩笑道:“不只不給你們任何錢物,你們還反倒要給我四千兩,不然我就不走了。”
阿蔥球見過不要臉的,還真的沒有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一時也傻了,本以爲在殿內他說的話是氣話,沒想到這位爺是來真的?大肥腦立即滑下無數黑線弱弱道:“真哥你這樣太不講道理了吧。”
“本來我也不打算要討債的。”說後他深嘆了口氣再道:“原來我放了你們的繁星與明月,你們遼國放了我就算了,可是他媽的竟然還要找老子索要東西,這麼忘恩負義的人,老子我幹嘛要以禮相待。”
“真哥你怎麼可以罵我聖上,我聖上對你多好。”阿蔥球頓時也氣呼呼的了。
“好?”阿真反問,大罵道:“好個屁,你去問問繁星看看我是怎麼對待她們的。”講到這裡豎起一根中指氣道:“媽的,還真把老子當俘虜了,對老大又是拍桌,又是大吼。怎麼?當老子是嚇大的啊。”
阿蔥球有聽濟敏和那些被俘的將軍說過,被吐蕃俘去時,吐蕃不曾虧待過他們,反把他們當上賓一般,餐餐豐盛,頓頓好喝,軟言細語裡很是好客。想到剛纔殿上聖上確實有點過了,一時之間詞窮了。
阿真見他無言了,拍了拍他的肩道:“阿蔥球或許你是位傑出的軍事家,可是國家與國家之間不只是軍事就可以解決的,政治纔是第一要物,軍事只能爲輔。”
阿蔥球聽他這些軍事、政治頭腦一團槳糊,“真哥,什麼是政治?”
“你不懂沒關係,你們的繁星懂得。”
“真哥,您能不能透點?”阿蔥球自認才智聰明,可自從遇到他後,他感覺自己的聰明全都是狗屎,現在又聽他說這些令人摸不着頭腦的話,更覺的自己的頭腦太過貧窮了。
阿真見他這小狗乞食的目光,闇然一笑後簡便道:“打仗是沒有必要的必要,如果能用外交來解決的事情就沒有必要去動武,而外交取決於國家的力量,和決策人的魄力。有些事情不是靠打仗就能解決的,這場戰能不能打,可不可以打,都要經過精密計算,國家、兵將、糧草、馬匹、械具、財力、和以後的發展,會留下什麼後遺症等……”說到這裡他朝聽的茫然的阿蔥笑問:“你們現在殺我易如反掌對不對?”
阿蔥球聽的一頭霧水,愣愣點頭,現在的真哥猶如氈板上的肉一般,什麼時候想殺就什麼時候殺。
在一旁靜靜聆聽琴玉聽他這話,臉上泛白驚呼:“夫君……”
“沒事。”阿真安慰地牽起她的芊芊汗手,轉過頭朝阿蔥球再問:“可是你們聖上卻不敢殺我,知道爲什麼嗎?”
搖頭的阿蔥球狐疑搖頭問道:“真哥爲何如此肯定,再有,聖上爲什麼不敢殺你?”他太好奇了,不知他的信心是從哪裡來的。
他的疑問令阿真笑了,朝琴玉那張發白的小臉問道:“玉兒知道爲什麼嗎?”
“夫君的自信從何而來,玉兒不知。”琴玉也是一樣的茫然,夫君總說遼國不敢把他怎麼樣,可她怎麼看夫君都是身在虎狼之窩。
“我把其中厲害分析給你們聽,你們就知道了。”
“真哥,快快說來。”阿蔥球迫切需要答案。
急死人不償命的阿真捏了捏喉嚨造作朝一旁的太監說道:“喉嚨有點澀,再送杯茶過來。”
“真哥……”
“夫君……”
隨着他的話落,阿蔥球跳腳了,琴玉吐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