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盈盈心裡慌亂,恐嚇喝道:“看來本後不率百萬雄豹,殺盡你黑汗所有人,你是不知道悔改了。”話落,冷峻無比的大喝:“傳詣,傾全國之兵,立即進軍黑汗……”
“不不不……不。”毗伽爾嚇的癱倒在地,臉龐扭曲的大擺着雙手,哀聲痛泣的朝前連連磕拜,“請吐蕃皇后息怒,請吐蕃皇后息怒。”
“說……”陰狠欺上前,怒瞪癱跪在地的毗伽,陰聲喝叱:“到底你用何物,令其困頓不醒?爾等如不從實招來,明日本後親率全國虎豹血盡你黑汗六十二部。”
吐蕃的實力原就強於黑汗,別的不說。單吐蕃那位及天的皇上就連鬼神都懼怕於他。弱時吐蕃就敢與強遼爭庭,現在他們更有不知名的天火神器。回滿之事歷歷在目,如此強大的虎豹擁有神懼的強大帥皇,更有神駭的天器輔助。別說他黑汗從以前就打不贏,就算以前打贏了,現在也不得不屈服。連遼國與大周都屈服了,他六十二部族人再勇再猛再能征善戰,面對現今的吐蕃,猶如初生幼嬰,只能任其宰割罷了,哪裡能敵。
一番深思熟慮,毗伽爾磕頭據實於告:“是……是沉香,是沉香。”
“沉香?”恫嚇的盈盈聽見出路了,心中大喜,可是臉龐依是冰冷,緊急喝問:“何謂沉香?”
與六十二部族人相比,他小小的毗伽猶如螻蟻,死他一人可保國碎山河破,划得來,很划得來。
“沉香是用罌粟的嫩莖與屍香魔芋的粉磨研製而成。”
盈盈聽到罌粟與屍香魔芋,有些領悟的點了點頭。此兩種植物皆屬難尋之物,而又被貫於魔魅之物,難怪。
細想過後,板着臉怒指跪地的毗伽爾重喝:“說!”
“是是是。”想他毗伽爾是突厥中最尊貴的王子,最勇猛的豹師統帥,可是面對吐蕃區區的一位女人竟怯懼至如此。他不是怕這個女人,而是這個女人手掌着他黑汗六十二部,數百萬兵民的生死大權。一聲令下千里河山立即陷入水深火熱之中,虎踞之處寸草不生,豹過之地血流成河。
“沉香無色無味,入人體內便順着血液淌走,幾個時辰後呈潰乏狀,隨後便極及疲倦,哈切連連,猶如長久未睡般,嗜睡如命,直至……直至……”說到這裡輕窺了前面冰冷的人一眼。低頭繼續講道:“直至長眠……”
“大膽……”聽到長眠一詞,盈盈心頭一跳,重叱喝問:“如何解救?”
“是。”一顆心差點從喉嚨裡崩出,毗伽爾垂頭說道:“須把中沉香之人放置於桶內蒸騰,一個時辰後,沉香便會隨着蒸汗被排出體外。”講到這裡,毗伽爾彌補說道:“此人已中沉香近二日,蒸餾時須備鹽水,在快虛脫之際喂其鹽水,直等蒸的神精亦亦,那沉香便全被排出體外。”
靜靜聆聽的盈盈狠瞪着毗伽爾,沉默好一會兒才用齒縫詢問:“被你下沉香之人,現在可有礙?”
“因不是毒,也不是病。所以無礙,只是會長睡不醒。”
“哼……”聽聞無大礙,盈盈的心落回肚子。轉身走到檐下,指着毗仳爾喝道:“本後不相信你,你且先以身試之,如話有虛假。必讓爾等身首異處。起來!”
“外臣不敢虛稟。”毗伽爾雙腿發軟,戰戰兢兢的等起身,撫胸躬身:“謝吐蕃皇后。”
見他站起身了,盈盈鐵着臉朝兩旁的內外獸衛下令:“把沉香喂進毗伽爾嘴內,其它人押進天牢候審。”
毗伽爾說的是實話,本來一點也不害怕。可是眼見吐蕃侍衛,竟然要把一大包沉香塞進他嘴內,頓時嚇了一大跳。
“吐蕃王后,不必如此大量,不必如此大量吶。”他給那個人吃的只是一小搓,這麼一大包全喂進去,哪裡還有命活啊。
“住手。”聽到這聲聲的撕心裂肺的恐叫,盈盈狠瞪着他臉部表情,猜測真僞的問道:“你餵給他多少?”
“外臣把半匙滲於飯菜中,只是半匙。”
“給他一匙。”
“是。”沙虎大掌撬開毗伽爾的嘴,而賴釐飛速拔了拔粉量,一點不剩的全往他臭不可聞的嘴內灌了進去。
“咳……”被嗆到的毗伽爾喉嚨難受,彎身連咳,直到順了喉嚨,才挺直恭敬直立。
盈盈冷冷看着他,見他安然無事,冷冷喝問:“什麼時候發作?”
“須……須到天亮。”
聽聞要到天亮,她看了看四周密密麻麻的內外獸衛,不再吭聲的轉身走到閣房內。這羣黑汗人竟敢在她王廷行兇,還因緣巧合的謀害到她老公。就算她咽得下這口氣,等那色狼醒來,怕也咽不下。
走到房內,一大幹人立即緊抓着盈盈,臉上雖有擔慮,可卻已放心不少。
她們還未開口,盈盈便開口安撫道:“大家都去睡吧,照此人如此信誓旦旦,應該無事。”
夫君都如此了,哪裡還能睡得找。一羣人大力搖頭,齊聲勸道:“盈盈事務繁忙,還是你先回宮歇息爲妥。”
反被將一軍的盈盈啞然失笑,輕拍了拍緊握住她的數雙小手,“明日不叫起,無礙。”
“唉……”所有人輕嘆了一口氣,自然相依的向牀榻沉睡的之人步近,齊相觀看這張如孩童的俊郎睡容。
婉兒嘆息道:“夫君喜歡往外跑真叫人擔心。”本以爲在王廷沒事,可沒想到卻還是遭歹劫了。
“嗯。”雪霜也跟着嘆息道:“夫君有一顆俠膽,見不得別人委屈。”此事必定又因他好打不平而引起的。
盈盈與毗伽爾的對話,貝妮是聽的真真切切,深思後她不認爲毗伽爾有膽量說假話。卸下擔心,搖頭看着這張俊美臉龐,恨恨往睡的舒服的男人胸口輕捶了一記道:“我看他定是與毗伽爾在青樓搶女人,然後毗伽爾搶不過他,纔對他下毒的。”她的郎君是什麼樣子,天下人都知道了。什麼都好,就是偏偏禁不起女色誘惑。
“貝妮話的極對。”盈盈點頭咐合,輕輕坐在牀邊,不爽的瞪着沉睡的阿真道:“此種真是屢勸不改,不如趁其熟睡之際閹了他,永絕後患。”
“呃?”沉浸在憂傷中的婉兒、芊芸、雪霜、琴玉聽聞此話,齊向盈盈看去。驚見她目露兇光,驀然嚇了一大跳,立即湊前護住自家夫君,驚嚇的齊聲撩叫:“夫君堂堂七尺男兒,怎可閹得。”
噗哧……
三聲噗笑聲響起,貝妮、環月、盈盈有趣的看着護在前面的四張驚棘的臉兒,含笑不語的搖頭。
貝妮見她們如此的緊着,挑眉調侃道:“你們別緊張,盈盈捨不得閹了你們夫君的。”
四張美臉愣看着前面三張同樣水噹噹的美臉溢滿謔笑,立即明白被捉弄了。
琴玉嗔怨的朝貝妮那些痞子臉瞪了一眼,“什麼我們夫君,也是你的郎君。”
“是是是。”貝妮含笑點頭,造作的朝琴玉福身歉道:“琴妃教訓的是,奴婢不敢了。”
噗哧……
貝妮造作的模樣令廂房內的一干女眷全笑了。
婉兒捂着嘴角朝衆人笑道:“貝妮真是越來越像夫君了。”
“好的不學,壞的學。”芊芸、琴玉和雪霜齊聲對貝妮嗔怨。
聽到這句好的不學壞的學,貝妮飛速搖頭駁回:“因爲郎君身上只有壞的,所以……”負手在背,雙肩一聳,“沒有好的東西可學。”
“呵……”連負手挽背和聳肩都與夫君一個樣的貝妮,把所有人惹的花枝招展。
捂嘴嬌笑的雪霜搖頭朝貝妮笑瞪了一眼:“教而不化,訓而不戒。”輕念後,捂嘴笑斥:“朽木不可雕也,糞土之牆不可圬也。”
“好呀。”貝妮聽完,伸出小嫩手捏着雪霜的水水紅腮,佯怒道:“竟敢說我朽木不可雕。”
“嘻……”嬌笑的雪霜躲過她的攻擊,跌坐於阿真的腦袋邊,擺手笑道:“可雕,可雕。”笑看着氣呼呼的貝妮,噗哧嬌笑道:“只是雕出來的枉然一堆朽梢罷了。”
“好呀。”跟着嬌笑的貝妮挽起袖管,裂裂罵罵欺身上前,“好你個妮子,看我不縫了你的嘴。”
“啊……”被撲倒的雪霜左右躲閃,隨後便反癢回去。一時之間沉寂的廂房,笑聲連連,嬌呼連連。
衆人見她們兩人竟然爬上沉醒的夫君身上,自顧玩的自得其樂。
“貝妮好了。”婉兒嘆笑的搖了搖頭,“雪霜有身孕在身,不亦如此。”
直把雪霜癢縮在牀內的貝妮見婉兒開口了,佯怒的板起臉朝縮在郎君身側的雪霜怒問:“還敢不敢了?”
“不敢了,不敢了。”縮在自家夫君身側的雪霜被癢的無招架之力,連連搖頭乞求道:“請妮妃饒了奴婢吧。”
貝妮見她求饒了,非常滿意的拍了拍肚子道:“好吧,本王妃肚裡能撐船,就饒了你。”
雪霜見她如此大人大量,抿笑很大聲的自語:“妮妃哪裡只肚裡能撐船。”嬌滴滴的睇了她一眼,噗哧笑道:“拳上還能站人,臂上更能跑馬咧。”
“哈哈哈……”聽聞夫君常掛在嘴邊的這句話,所有人都笑了。
一一攙扶兩人下牀,婉兒嘆息的輕搖了搖頭。看來不只貝妮,大家都學到了夫君身上不少不良習性了。
盈盈聽到掌上能站人,臂上能跑馬頓時想到春哥的。有趣的拉過剛挪下牀的兩人,教導道:“雪霜、貝妮,你們兩人一個過目不忘,一個學富五車。可是卻不懂打架之道。”
“呃?”被誇的很不好意思的兩人聽到最後皆愣了,狐疑詢問:“什麼打架之道?”
盈盈見她們茫然,脫開說道:“孔子的打架之道。”
越說越玄,在場的人全都是飽讀詩書,四書五經更是滾瓜爛熟,經集子史也是倒背如流。可孔子的打架之道卻是連聽也未曾聽過。
“盈盈孔子有什麼打架之道?”衆人好奇的詢問,就她們所認知裡孔子從未出這一詞吧。
“聽着。”抿着大量的笑意,盈盈徐看好奇的衆人,開口唸道:“孔子曰:打架用磚乎,照臉乎,不宜亂呼,呼不着再呼,呼着往死裡呼,呼死即拉倒也,呼不死繼續呼。”
“呀?”大家表情茫茫,左右覷看,啞口無言了。孔子有出過這麼一段文序嗎?
環月聽完,立即就明白盈盈是在調侃貝妮和雪霜了。反驗靈敏的點頭讚道:“厲害,照如此呼下去,不死怕也不易了。”
“呃?”衆人被環月的話拉回神,立即明白盈盈的用意。整齊的向貝妮和雪霜射去戲謔的眼神,好一個呼不死繼續呼。
雪霜終於明白話外之意,恢復靜瀾模樣,很不好意思低頭對大家施個個萬福,臉色緋粉的退到婉兒身後。
“嘿……”貝妮不痛不癢,開心裂笑的把雪霜從婉兒身後扯出來,摟着她幼弱的兩肩笑道:“別在意。”說完,朝衆人笑道:“要是郎君見到雪霜如此模樣,必定開心萬分。”
“嗯。”所有人點了點頭,耍鬧玩後齊再圍到牀邊,靜靜守着那個沉睡不願醒來的男人。
梅花飄香,紛雪不歇,燭火熄在晨曦澈亮時。
婉兒與環月見趴在桌上睡着的雪霜,風絨又滑落一角了,輕輕爲她再拉披上。
看了看房外,貝妮輕手輕腳的走到牀畔邊,朝呆看郎君的盈盈喚道:“時辰差不多了。”
“呃?”收回神遊,盈盈手指比着脣畔,小心說道:“她們已有身孕,不要吵醒她們。”
婉兒、環月、貝妮徐看了趴在桌上睡的香甜的三人,輕輕含首點頭。
盈盈從坐了許久的牀畔站起身,柳絮眉輕攥的對房內三人說道:“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你們不要出來了,我去一探真僞既可。”
明白的三人含首小聲應道:“快去吧。”
“嗯。”輕輕嘆了一口氣,盈盈轉身再朝牀上仍沉睡的老公看去一眼,才輕聲的朝房外緩步而出。
晨已放亮,迷茫的白雪從天上毛毛的飄落。
攏了攏風絨,出門的盈盈板起莊嚴不可侵犯的氣勢。巡看了守衛整夜的內外獸衛,最後目光才鎖定在那個被架着睡覺的毗伽爾身上。
比着毗伽爾,盈盈朝身邊的李能武問道:“他什麼時候睡找的?”
雖整夜未閤眼,可李能武與衆獸衛一樣精神爽朗,恭敬回道:“於三刻鐘左右睡找。”
“嗯。”打量着毗伽爾,見他眼眶深陷,被侍衛押站在寒雪中沉睡,看來真的是沉香在發作,不然怎麼可能累成如此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