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經是我的姐妹嗎?”清冷卻帶着着驚訝的聲音很意外的在兩人耳邊響起,一身單薄裘衣的南宮魅手扶着門框站在門邊看着他們。
“魅兒,你怎麼起來了?”洛肆冰冷的眸子立刻布上了溫柔,大步流星的向着南宮魅走去,脫下身上淡黃色的龍袍披在南宮魅身上,熟練地將她摟進了懷中。
“魅兒…”悸塔轉眸看着臉色依舊蒼白的南宮魅心中愧疚萬分,淚水更是奔涌而出。雖然依舊憔悴,可是看的出來,她沒有大礙了,她也就可以放心了。
南宮魅看了悸塔一眼,便轉眸看向了洛肆,說到:“她以前真的是我的姐妹嗎?可是爲什麼我一點也不想要和她待在一起?她讓我感不到半絲溫暖的感覺。”
洛肆將南宮魅摟緊了一些,淡淡的說道:“你們在進宮前是好姐妹,在你失憶前很久就不是了。”
“爲什麼?”南宮魅只是隨口問着,似乎答案對她來說並不重要。
洛肆深情的看着南宮魅,溫柔的說道:“她嫉妒朕對你的千般寵愛,便和你翻臉了。”或許,這是最好的解釋了。
“哦。”南宮魅只是淡淡的應了一聲之後,臉上勾起一絲甜美的笑容,“肆,我站的累了,你帶我進去休息。”原來她那時會有那種強烈的想要保護悸塔的慾望是因爲她曾是她的好姐妹,可是已經不再是姐妹了,她對她也不會再有多餘的注意。
她不想要關心的太多,只想讓洛肆每天把她寵的無憂無慮的就好了。
洛肆寵溺的看着南宮魅,稍一彎膝,便將南宮魅打橫抱起,溫柔的說道:“既然愛妃累了,朕就抱愛妃進屋歇息。”說完,大步流星的朝着裡屋走去,而跪在地上的悸塔,就似透明的空氣一般。
南宮魅纖細的玉手環住洛肆的脖子,將臉蛋貼在了他的頸間,輕輕地閉上了眼眸,嘴角有着淡淡的笑容。
一陣微風從悸塔身邊掠過,她愣愣的看着相擁離去的兩人,心痛的能滴出血來。
這就是報應!她爲了能得到所愛男人的眷顧,出賣了真心待她的姐妹,而最終,卻什麼也未能得到,有的只是滿腹的淒涼。
她來這裡,只是爲了看看南宮魅是否安好,她如願了,可是,也心碎的徹底了。南宮魅,她過得很好,不恨不怨,也不會想要逃跑,她安心的呆在洛肆身邊,被一國至尊捧在手心,擁有了全天下女人都羨慕的幸福。而她所愛的男人,終於如願的得到了他心愛女人的眷戀,肯安心留在他的懷中了。他們都好幸福!終於幸福了!
可是她呢,卻什麼都沒有了!失去了最好的姐妹,得到了所愛的厭惡,她的生命中,已然失去了所有的陽光。
她最好的姐妹忘記她了,連同她們曾經的姐妹情誼也忘的徹底了,最後所殘留下來的,只是那種厭惡的感覺。她在她的身上,再也感覺不到半絲溫暖了。
從南宮魅出現,說她對她已然沒有任何情意的時候,她的心,就已經痛得無法呼吸了。雖然依舊感覺到了心臟的跳動,但那卻是滴血的節奏。
原本清秀美麗的雙眸佈滿了悲傷,她痛苦的凝視着他們離去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見,她的目光依舊無法從那個方向離開,尖銳的指甲不知不覺之中已經陷入了掌心的血肉之中而不自知,低啞的聲音充斥着絕望如同幻聽般不真實,“滿身罪孽骯髒的我,流盡最後一滴鮮血時,希望能得到一個向上帝祈求的權利。我悸塔今生最後的一個祈求,希望我最好的姐妹南宮魅和我此生最愛的男人能夠永遠幸福下去,不被世俗所惱。”
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她的雙眸已經平靜如水,看不出任何情緒來。提起繡花鞋,一步步的向着宮殿外走去,每一步走的都是那麼沉重,好似一步之間就已經跨過了好幾個世紀。
孤獨落寞的背影,在這座宮殿的青花石道路上越變越小。
入夜,悸妃所居住的蕭泉宮傳出一聲恐懼的尖叫聲,接着便是一殿的哀嚎。
悸妃割腕自殺了。
傳說,鮮血流了一地,將整個地面染上一層血色。
那夜,南宮魅半夜驚醒,眼角有着淚光,她卻不知爲何而哭。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悸妃割腕自殺的事情,很快便傳遍了整個皇宮。自那日之後,皇后被廢,悸妃自殺,已經成爲了每一個人議論的焦點,各種傳言漫天飛舞,自然有很多是和南宮魅扯到一起了的,有好有壞,五花八門。
即使人再變,這座皇宮依舊不會變,被春風拂過微微盪漾的碧湖依舊靜靜地淌在御花園中。
洛肆穿着一身淡黃色的龍袍,卻一點九五之尊的威嚴都沒有,溫柔的從背後攬住南宮魅纖細的腰肢,將腦袋靠在她的脖間,低聲說道:“魅兒,在想什麼?”
南宮魅溫順的呆在洛肆的懷中,漆黑的雙眸卻依舊失神的看着微波盪漾的湖面,幽幽開口道:“我不明白,悸塔爲何會自殺?”
洛肆修長的身軀突然僵硬住了,心中一陣不安,隨後風輕雲淡的說道:“她知道自己再也得不到想要的權利,心灰意冷之間,也就自盡了。”不管悸塔和南宮魅曾因爲什麼事情而不和,可是她們曾經是那麼要好的姐妹卻是事實,南宮魅對她的溫柔是他不曾見過的,他有些害怕,悸塔的出現會改變他和南宮魅的現狀。
“是這樣嗎?”南宮魅就似自言自語般說道,“這座皇宮,是不是真的如人所說是那麼的殺人不見血?”
洛肆將南宮魅摟緊了一些,堅定的說道:“不管這裡是不是如人所說的那般陰冷黑暗,卻是你我二人的家!朕會一直在你身邊,爲你驅逐開一切的陰暗,帶給你最溫暖的家!”
“家?”南宮魅輕聲呢喃着,這是一個對她來說很陌生的名詞,她勾畫不出它的輪廓來。洛肆貼心的溫柔,卻讓她感到了深深的悲哀,宮中的女人,都是以洛肆爲夫的,可是,她們卻沒能在洛肆的身上找到所謂的家的存在,只有後宮女人爲了生存下來的悲哀。
悸塔的死,在這個佈滿白骨的後宮之中,或許只是不足輕重的一個。可是南宮魅的心卻越來越沉重,不是因爲洛肆,而是悸塔。這個被她所遺忘了的女人,這個曾是好姐妹的女人,這個讓她再也感覺不到溫暖的女人,此刻,卻讓她感到了心痛。
雖然她並不喜歡她,可是她並不想她死!雖然她並不想見到她,她卻希望她能好好的生活着!
悸塔死了,本就空白的心更加的空蕩,心中似乎有什麼東西被硬生生的拔走了,只留下瀰漫的悲傷。
“是家!”洛肆繞到南宮魅的面前,單膝下跪,凝視着她深情的說道,“魅兒,嫁給朕好不好?”
南宮魅漆黑的眼眸中閃過一抹驚訝的神色,隨後心靜如水,嘴角勾起一絲笑容淡淡的說道:“我不是已經是你的妃子了嗎?我早就嫁給你了!”
“不是妃子是妻子!今生唯一的妻子!”洛肆迷人的眼眸深情的看着南宮魅,漆黑的瞳孔之中只有那張絕世的容顏,“嫁給朕,做朕的皇后,好嗎?”
南宮魅收斂起了臉上的笑容,看着洛肆耐心的說道:“皇后剛剛被廢,你就讓我當皇后,不怕全朝議論嗎?”
“議論又如何?”洛肆漆黑的眸子中充滿了堅決,“朕妻子的位子,本來就只能屬於朕最愛的女人,只能屬於你!朕只要你做朕的皇后,天下誰人敢不服?!”
南宮魅伸出修長的玉手握住洛肆冰冷的大手,點了點頭道:“我答應你,做你的皇后。”她本就不在乎別的什麼人,只要能待在洛肆身邊就好,做妃子還是做皇后,她並不介意。
“真的嗎?”洛肆激動的看着南宮魅,漆黑的眸子中閃爍着晶亮的光澤,站起身來,一把便將南宮魅摟在懷中。
含妃確是他的妃子,是他以八擡大轎給擡回來的,可是,他所擡回來的是含格,卻不是如今站在他眼前的南宮魅。南宮魅從來沒有嫁給過他,只是她不知道而已。
他想要她真正屬於他,他想要她親自爲他穿上鮮紅的嫁衣成爲他的新娘,他想要她成爲他獨一無二的皇后!
面對南宮魅,他有着從未有過的緊張和忐忑,向她求婚,比他第一次上戰場大戰還要緊張。就算有很大的把握她會答應,他卻還是擔心着那很小的機率會被她拒絕。
如今,她真的親口答應了,他怎能不欣喜如狂,南宮魅終於可以真正的是屬於他的了!
被洛肆摟在懷中的南宮魅卻沒有半絲欣喜的感覺,不知爲何,妻子這兩個字總是讓她感到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