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淵輕聲將房門關上,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幽幽道:“這世上,能鎮住主子的人,便只有南宮姑娘了,”有南宮魅在身邊的時候,洛銘的威嚴在逐漸的被消退着,冰冷、無情、殘酷之類的詞語早就已經離他越來越遠了,而溫和這個詞語便離他越來越近了,
如今,南宮魅陷入昏睡,也就沒有人能夠鎮壓這個冷血主子了,他恐怖的一面還是那麼的令人心驚膽寒的,
戒尋目光閃爍的看着紫淵,也不知是在想些什麼,天南地北的扯了一句說道:“我們去吃飯吧,我餓了,”說着,舉步便向樓下走去,漆黑的眸子有些無神,
紫淵看着戒尋的背影,有着些許心疼,甩了甩頭,甩掉那些雜亂的思想,跟着戒尋向樓下走去,不管她是否願意在這個時候和戒尋呆在一起,她也必須跟着戒尋,四個人之中,洛銘保護南宮魅,而戒尋的安慰就落到了她的身上,
萬寶樓中是有單獨的廂房吃飯的,戒尋點了一大桌子的菜,卻也不怎麼吃,只是一味的喝着酒,
好幾個空酒瓶橫七豎八的倒在桌子上、地上,戒尋修長的手拿着銀白色的瓶子,依舊不斷地往自己的喉嚨裡灌,所喝的似乎並不是酒,而是水,
紫淵顧自吃着飯,心中不斷的告誡着自己她並不是他的誰,也沒有那個身份和地位去管他,能坐在這裡吃飯都算是越權了,所有必須得規規矩矩的,
那雙漆黑的眸子卻不時的從飯碗中透過來看戒尋,多少次她都想衝過來將戒尋手中的酒給搶下來,可是心中的另一個聲音就又把她給阻止了,讓她坐在原位上不能移動分毫,
“啪”又是一瓶酒被喝的一滴不剩,酒瓶被戒尋硬生生的砸在桌子上,他的眼眸迷迷糊糊的,俊美的臉上卻勾出一抹弧度來,看着紫淵含含糊糊的說道:“紫淵,你說,這世間的情,所爲何物,”
紫淵夾着白飯的筷子僵在了原地,轉眸看着戒尋迷糊又動人的眸子,目光不停的閃爍着,含糊的答道:“我不知道,”她想,她應該是懂得了吧,像洛銘和南宮魅這樣的生死相許就叫情,像她這樣一心念着戒尋卻又心痛的感覺也叫做情吧,
“你說……”戒尋揉了揉眼眸,讓自己看紫淵看的更清楚些,繼續說道,“想對一個人好,時時刻刻都念着她,很想要見到她,是不是就叫做情呢,”
她的心,就像是被荊棘抽過般痛,有些溫熱的液體涌上眼眶,竟想要衝出來,
“是叫做情,你是愛她的吧,”沒辦法在臉上扯出一抹笑容來,她的嗓子都變得嘶啞難聽了,酒後吐真言,酒後,他向她吐露了他心中所愛,
“愛,”戒尋看了看紫淵,目光又看向了手中的酒瓶子,自顧自的說着,“愛,我愛她,哈哈……我愛她,我愛她……”說着說着,他的腦袋垂了下來,趴在桌子上睡熟了,
“你又知不知道……我愛你……”她癡癡的看着他俊美的容顏,晶瑩的淚珠自眼角滑落,心臟痛的都快忘記了呼吸,
眨眼之間,又是好幾日過去了,一切都和幾天前一樣,沒有什麼變動,
南宮魅依舊端坐在牀榻上,唯一的變化便是面色更加的紅潤了一些,
洛銘平均一天吃一頓飯,每一天都寸步不離的守在南宮魅的牀榻邊,就是睡覺也是半睡眠狀態,一點點動靜都是可以把他驚醒的,
紫淵一般是坐在廂房的桌邊看着南宮魅的,很是安靜,冷冷清清的,不會有多餘的什麼語言,
戒尋每過一段時間都會過來看一看南宮魅的情況,然後又優哉悠哉的在屋子裡晃一圈後,倒在另一張牀榻上便睡起了大覺,有時會喝一點小酒或者喝到爛醉,
南宮魅濃密的睫毛輕微的動了動,似乎有要醒過來的趨勢了,
洛銘欣喜的看着南宮魅,屏住了呼吸凝視着她,輕聲的喚道:“魅兒……”等了這麼久,她終於要醒過來了嗎,
紫淵聽到洛銘的喚聲,也趕緊走了過來,而在牀上睡覺的戒尋也立刻就翻身而起,竟然搶在紫淵之前來到了南宮魅的牀榻邊上,
仔細的觀察了一番南宮魅之後,戒尋小心翼翼的伸出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放在南宮魅的眉心處,閉上了眼眸仔細的感受着,
半響之後,他緩緩地睜開眼眸,兩指在南宮魅脖頸處輕點,伸手便很準確的將倒下來的南宮魅接在了懷中,再小心翼翼的枕着她的腦袋放在了枕頭上,
等一切做完之後,他的眼眸中有些欣喜的目光,說道:“過不了多久,南宮姑娘就會醒來了,她的身體,會和從前的一樣好,”
洛銘也顧不得在意剛纔是誰抱了南宮魅了,他狹長的眼眸中充滿了欣喜,握着南宮魅纖細的玉手,溫柔的說道:“魅兒,等你醒來,我帶你去遊山玩水,”心中是有些不安的,南宮魅一直都是那麼堅決的說要在病好之後就離開他,若到時候她執意要離開,他是答應了自己不會阻止她的,
紫淵站在兩個男人身後,目光暗淡的看着滿臉欣喜的戒尋,她的心中竟然有了一個莫名的想法,戒尋心中所愛的那個女人,就是南宮魅,若不是南宮魅,天下任何一個女子,只要是他所愛,都是可以得到的,他也不會因爲她而喝的酩酊大醉,甚至酒後亂語,
修長的玉手緩緩握成拳狀,她卻不是嫉妒,似乎這一切都是那樣的理所當然的,南宮魅那樣的美,只要是個男人都會心動的,戒尋心動也是在情理之中的,只是千不該萬不該,戒尋不該愛上的是南宮魅,她是洛銘的女子,是她的女主子,是絕對不能讓任何男人染指的,就算是他戒尋也不行,
怕只怕,總有一天戒尋會因此引來殺身之禍,到時候她又該如何自處呢,
“紫淵,”戒尋拔高了一些嗓音叫着紫淵的名字,修長的大手還在她的眼前晃了晃,
紫淵猛然從自己的思緒中回到現實世界,疑惑的看着戒尋說道:“怎麼了,”似乎,戒尋一直在叫她呢,
戒尋看着紫淵的目光閃爍了一下,淡淡的說道:“我們倆出去,南宮姑娘快醒了,爺需要和她單獨在一起,”
看着自己心愛的女子和別的男人在一起,他的心一定很痛吧,紫淵這樣想着,點了點頭,轉身向外走了出去,
一個時辰之後,南宮魅悠悠轉醒,濃密的睫毛緩緩地睜開,猶如星空般璀璨的眸子漸漸地曝露在了空氣之中,
輕盈的撐起身子來,她大大的伸了一個懶腰,漆黑的眼眸卻刻意的不去看一直注視着她的洛銘,淡淡的說道:“我想要換衣服,請你先出去,”
他的欣喜,被一盆冷水澆滅,不安的感覺在心底變得更加的強烈,狹長的眼眸深情的凝視着她的側臉,溫柔的說道:“好,我就在外面,有事就叫我,”站起身來,再不捨的看了她一眼後,腳步沉重的向外走去,
她剛醒來,他不能對她有什麼要求,不論是什麼,他都必須順着她,他再也不會傷害她了,
看着洛銘落寞的背影,南宮魅眼底卻出現的狡詐的笑意,有着些許得意,頑皮,跳下牀來,活動了一下自己的筋骨,穿上了厚實的絨毛大衣,
洛銘守在門的左側等着,紫淵和戒尋則站在門的右側,三個人就像是門神一樣,等着南宮魅出來,
終於,在衆人辛苦的期待中,那道木門緩緩地開啓了,南宮魅披着厚實的毛皮大衣走了出來,
絕美的臉上上有着淡淡的胭脂,櫻紅的脣瓣勾起一抹動人心脾的弧度,漆黑的眼眸閃着耀眼的光芒,她看着戒尋溫柔的說道:“戒尋,多日來,多謝你的照顧了,若不是你,恐怕我已經無藥可救了,”
戒尋回以微笑,別有意味的說道:“一直照顧你,擔心你的人並不是我,該謝的人,也不會是我,”
南宮魅笑了笑,走到紫淵的身邊,就如同姐妹一般挽起紫淵的手臂,說道:“紫淵,我也謝謝你,若不是你,我不會撐到這麼久,”她所指並不是病,而是對洛銘的絕情,不過這件事情也就只有她自己知道而已,
紫淵臉蛋上泛着一抹紅暈,說道:“這是奴婢該做的,”她很是喜歡南宮魅的,這樣的一個主子,其實對她是很好的,也沒有真正的架子,
南宮魅微微蹙眉,嚴肅的對着紫淵說道:“不要再自稱奴婢了,在我心裡,你和我們都是一樣的,而且,我已經把你當做是朋友了,”紫淵對她的關係她都是記在心上的,那並不是一句責任就能全部囊括了的,
“我……可以嗎,”紫淵激動的看着南宮魅,臉蛋漲得通紅,餘光卻也掃向了一旁臉色鐵青的洛銘,“我只是府中的一個婢女,怎麼敢和主子平等,”
“沒有人會是終生的奴隸,”南宮魅漆黑的眼眸終於看向了一旁幹站了很久的洛銘,繼續說着,“我想要紫淵,你可捨得,”
洛銘的臉色是越來越鐵青,隨意的說道:“今後她便是你的人,”南宮魅出來這麼久,不僅沒有正眼看過他一眼,和別人倒是熱絡了那麼久,就這樣冷落着他,唯一的和他說一下話,都還是因爲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