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傳說

優美動聽的旋律在冥神殿上響起,音波洗刷着無形的殺氣,清音如同流水般流入了他們的心靈,將無形的殺氣衝得無影無蹤,他們的心靈也隨着這動聽的音樂起舞,天地之間彷彿只剩下縹緲不定的音樂在遊蕩,他們已經感覺不到自己的身體了,他們的靈魂也參與到這音樂中來,笛聲悠悠,他們沉迷其中而無發自拔。

悠悠笛聲漸漸地消失了,他們回過神來,才發現青尋他們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這殺人的笛聲讓冥神他們大爲驚駭,殺人於無形,任何人包括神的內心深處都有破綻,魔法與武技無法攻破這種破綻,但青尋的笛聲卻讓他們心靈上的破綻無所遁形。

“青尋一出,天下大亂,到底是你們惹怒了他,還是他的故意所爲?”冥神問道,“或許他此舉真的不過是個藉口罷了,但你們爲什麼又要把他逼得那麼急呢?”

光明神二人沉默不語,此刻那幾個光明衛士才走上前來,將種種經過告訴了他們,金滿堂已死,千萬年來已經沒有神靈被殺了,神靈之間相互妥協,嚴禁殺神,如今光明神的兒子卻死在青尋的手裡,即使是冥神也覺察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冥神,你如何看待此事?”光明神問道,“青尋公然宣佈要挑戰諸神,那麼就並不是我一家的事了。”

“對不起,在此之前我已經說過,這是你們之間的爭鬥,與我無關,就算我怕了他吧,以後我撤出星蘭夏,當然,從道義上來說我是站在你這一邊的,因爲畢竟我們是同一類。”冥神說道,他也不敢輕易惹怒光明神,現在心情極爲不穩定的他們很可能不顧一切地走極端。

“一定要弄明白他們的來歷,弄清楚他們到底有多少人,我是不會罷休的,即使他們也是神,也不能隨便殺死我的兒子,我要通知戰神,召開衆神大會,到時候一定要他們出來給我們一個清楚的答案,冥神,你會支持嗎?”光明神問道。

“如果真的要召開衆神大會,我當然不會反對,到時我出場就是了,幾萬年沒有這麼熱鬧過了,見見老朋友的面也不錯。”冥神說道。

光明神夫婦帶着那幾個光明衛士失魂落魄地做了,冥神不由得暗中好笑,光明神啊光明神,如果這事發生在我身上你一定會在旁落井下石吧,召開衆神大會,你以爲支持你的神真的就有那麼多嗎?況且那個青尋來歷不明,至少智慧女神是不會站在你這一邊了的。

“你真的決定這麼做嗎?讓諸神從這片土地上消失,他們是否會接受呢?”阿青擔憂地問道,他們乘坐白鳥來到了星蘭夏的上空。

“剛開始可能無法適應,不過很快他們就會適應過來的,”青尋說道,“總有一天他們會明白,其實我給他們留下了一個很好的庇護所,當災難來臨時,這裡將會是一片樂土。”

青尋取出了那塊五彩的石,神念所到之處,石頭立刻一分爲五,他順手一揮,四塊石頭分別向是個方向飛去,落在星蘭夏的四方,這時候天空傳來了巨大的轟鳴聲,整個星蘭夏在神秘的轟鳴聲中顫抖。

四塊彩石同時落地,然後各自發出一道耀眼的紅光,紅光沖天而起,在石頭的周圍狂風大作,飛殺走石,很快地四座石山從地面衝出,石山上下光滑異常,直入雲天,並散發出紅、黃、青、藍、紫五彩光芒,就在同一瞬間,星蘭夏國內所有的神像全部碎裂,天空之中五彩的光芒籠罩着整個星蘭夏。

皇宮之中,舒亞公主仰首望天,“藍玉,你猜得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嗎?”她問道。

“我知道,青尋國師一定就在我們頭頂之上,他可能對星蘭夏感到失望了吧,這場變異一定是他的手段,如果他不願意見我們,那麼我們就永遠也見不着他了。”藍玉回答,這時候他腰間的殺神劍發出了輕輕的鳴叫聲,“殺神啊殺神,難道你也捨不得國師離開嗎?”他拍着劍鞘說道。

殺神劍輕輕顫抖着,然後突然連鞘帶劍從藍玉腰上掙脫,藍玉措手不及,眼睜睜地看着殺神劍化作一道藍光飛上了天空,然後迅速鑽入了雲層之中。

“藍玉,出了什麼事?”舒亞大驚,難道天上有敵人出現了嗎?難道師傅的敵人又來追殺他了嗎?

“殺神已經回到國師的手裡,他可能再也不會回來看我們了。”藍玉低聲說道,他突然覺得非常地難過,他所有的一切幾乎都是青尋國師給予的,在他最危險的時候也是國師將他救出來的,難道現在國師要將他唯一留下來的東西也要收走了嗎?

雲層的上面青尋接過了藍色殺神劍,神念所到之處,殺神劍化成了一團拳頭大的藍光,與那剩下的一塊彩石融合成一團,然後彩石再次分裂成五塊,顏色分別爲紅、黃、青、藍、紫五色,他隨手將石頭往下拋去,五塊石頭化作絢麗無比五道霞光從天而落。

霞光如同飄帶般盤旋飛舞着,化作了五件寶物,紅的戒指,黃的手鐲,青的鏡子,藍的寶劍,紫的長刀,五樣寶物如同活物般分別飛到了舒亞他們手裡,藍劍依然歸屬藍玉,段空得到的是紫刀,風漫天則獲得紅戒,霍金斯得到的是黃手鐲,那面青色的小鏡子則落在了舒亞手裡。

星蘭夏全體人員對天仰望,天上的雲層平齊地向四面鋪開,那些雲層散發出柔和的五色霞光,平齊的雲層如同五彩的花錦,讓他們不由得產生了錯覺,彷彿天上鋪上了一層發光的布,不,不是說是布,倒象是一面發光的鏡子。

是的,就像是一面很大的鏡子,他們看到鏡中的山川和大地,巨大無比的鏡子將大地上的一切反映上去,鏡中的世界是那麼地美麗,這就是他們所生活的地方,畫面漸漸地縮小,他們看到了整個縮小了的星蘭夏,在星蘭夏大地的四個方向上矗立着四座霞光四射的神山。

景象突然波動起來,如同在平靜的水面上投下了一枚石子,圖象扭曲起來,然後漸漸消失,一個白衣男子突然顯現出來,“青尋國師,那是青尋國師!”他們指着天空大叫起來。

“星蘭夏的子民們,從現在開始我已經不是你們的國師了,在你們的眼裡我已經成了高高在上的神的存在,我知道你們已經無法再將我當作是過去的那個國師了。”青尋說道。

“我已經將諸神的力量從星蘭夏驅逐出去,而且已經設下了種種禁制,如果諸神強行進入這片土地,那麼他們將會發覺他們會變得跟你們一樣,再也沒有強大的能力了,所以以後如果有人對你們說他就是神,你們也不要奇怪,其實他跟你們完全一樣。”青尋說道,“這個結果你們可能暫時接受不了,但總有一天你們會接受的。”

“我殺死了光明神的兒子,驅逐了諸神,但我和他們不是一類的,至於我從何而來,你們就別要猜測了,你們也別要強求我會留下來,星蘭夏只不過是我計劃中一個小小停留的點罷了。”青尋說道,他的聲音清晰地傳入到了每一個人的耳內,平靜的語調柔和的聲音不受阻擋地落在了星蘭夏的每一寸土地上。

“這是我跟他們之間的爭鬥,你們不用擔心會波及到星蘭夏,我曾經向葉子虛老師許諾過,要留給星蘭夏一個三百年的安定時間,我不希望你們會因爲內部問題而自己作亂。”青尋說道。

“我已經留下了幾件能保護星蘭下的東西,在我離開以後沒有人能夠輕鬆地侵入星蘭夏,即使是神也不行,除非他們全體聯合起來將我殺死,不過你們放心,我是不會被殺死的。”青尋繼續說道。

“我無法保證給予星蘭夏永遠的安寧,你們也應該知道劫難總會是來臨的,所以在安寧的時候就要爲以後的隱患作準備,三百年的時間希望不要磨滅你們的勇氣和智慧。”

“最後要說的是,不要試圖尋找我,該出現的時候我會出現的,當黑暗的勢力蔓延到你們頭上的時候,只有你們沒有絕望,沒有讓我失望,那麼我一定回及時趕來幫助你們,我不需要你們將我高高頂在頭上,現在你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努力將我遺忘掉。”青尋說道,這時候他的影子慢慢地淡化起來,霞光漸漸地暗淡下去,雲霧分開,是該離開的時候了,青尋輕嘆起來。

他和阿青兩人離開了星蘭夏的上空,縹縹緲緲往西方飛去,大陸的西方有着舉世聞名的聖雪峰,那是神的居所,很少有人知道無數神靈積聚在聖雪峰上,在高高的聖雪峰頂,正是實力強大的戰神居住的地方,與地底下的冥神遙相呼應。

“阿瞳,我們真的要與所有的神靈爲敵嗎?”阿青問道,“爲什麼他們就不能容忍我們呢?”

青尋笑了笑,“神靈之間有好有壞,我們此舉雖然讓他們大爲不滿,但見識了我們真正的實力以後,大多數神靈都會默認我們的存在的,再說永恆之器的力量完全可以抵擋任何神靈的攻擊,你又有什麼好擔心的呢?”

青尋說過要他們忘了他的存在,但那場奇蹟的發生又如何能讓人輕易地忘掉他呢?那個他曾經當教的星月堂每日都有數不清的人擁進來參觀,更多的年輕人跋涉千里到星月堂求學,數年時間過後,星月堂一舉超越了聖光學院成了星蘭夏最有名的學府。

而藍玉他們所獲得的那幾件寶物更是讓人羨慕,藍劍和紫刀都蘊藏着與他們心靈相通的強大的力量,紅色的戒指可以讓風漫天隨意召喚出強大的水魔法,並可以在瞬間將水的溫度凝結成寒冰,他也成了最受尊敬和歡迎的人物,因爲一旦大旱來臨的時候,他可以隨意地製造出大雨來降旱,而水災季節又能夠輕鬆地將天上的雲霧送走。

霍金斯那個手鐲具有瞬息移動的神奇功能,百里之路瞬息而至,配上他閃電的力量,即使是藍玉他們三人聯手也難以將他殺死,而青尋留給公主舒亞的那面青鏡則具有神奇的護身功能,她驚訝地發現自己只要心意一動,一切魔法與武技攻擊都無法傷害得到她分毫,無論多麼強大的力量只要一靠近她就會被青鏡神秘地化爲無形。

而舒雲呢?正在他爲自己什麼沒得到而暗自嘆氣的時候,一張發黃的紙條從空中飄然而落,上面寫着:我送給你是星蘭夏三百年的和平時間,王,這纔是你真正需要的。

百年光陰在他們的眼裡是如此地漫長,但在神的眼裡卻不過是一瞬,星蘭夏發生的奇蹟迅速地傳向各國,那四座霞光閃閃的神山就是見證,人們相傳說青尋是個被遺忘了的神,當諸神漸漸地遠離人們而去的時候,傳說也就成了傳說,青尋的故事也就湮沒在衆多的傳說之中。

人們紛紛猜測青尋與諸神之戰到底結局如何,但星蘭夏依然,世界依然,沒有什麼大的變化發生,如果不是諸神容納了青尋,那麼那場驚天動地的戰鬥不可能沒有波及到人間。

奇蹟發生的時候,光明神夫婦二人正向聖雪峰頂的戰神尋求幫助,對於那個神秘而目空一切的青尋,聖雪峰上所有的神靈都議論紛紛,想看看那個青尋到底是何方神聖,竟然打破了諸神數萬年的平靜生活。

當諸神齊聚聖雪峰的時候,青尋正和阿青乘坐着白鳥悠然而來,星蘭夏上的那場奇蹟還波及到了很多在星蘭夏歇息的神靈,他們還來不及逃走就被剝去了強大的力量,只好化身爲凡人經過千辛萬苦才離開了星蘭夏,這些倒黴的神靈對青尋的所做所爲大爲憤怒,卻又一個個心驚不已。

“我們不急,要等他們的人全部到齊以後,我們纔會到場,讓他們等等又何妨呢?”青尋對阿青說道。

“阿瞳,我真想知道戰神到底是誰,一個讓智慧女神傾心的神,一個讓冥神也畏懼三分的人,一個勢力範圍寬廣的神,他到底長得什麼樣呢?”阿青好奇地說道。

“他長得什麼樣又有何關係呢?難道他是衆神之主嗎?即使是衆神之主又如何?青兒,現在我才發覺其實你穿七彩的衣服最好看。”青尋心不在嫣地說道。

“如你所願,今後我就以這身衣服出現吧。”阿青嫣然一笑,那身從來就沒有在人間出現過的七彩神衣霞光流動,美麗非常。

高高的聖雪峰上,雪盔銀甲的男子仰望蒼穹,突然想到了遙遠的青靈公主,那個已經消失在上一個世界的女子仍然在他心裡縈繞,久久難忘。

“戰神,終於又看到你了,你還好嗎?”一個聲音突然傳來,他不由得回過頭來,美麗的智慧女神正飄飄然向他走來,“阿煢,原來是你來了。”他說道。

“是的,是我來看你了,現在你又在想着誰呢?”智慧女神幽幽說道。

“我很想說是在想着你,不過我不能違背自己的良心說話。”戰神回答,“雖然如此,但我只是想知道她的下落,僅此而已。”

“真的嗎?這麼說你並不在乎她,那個人到底是誰?”智慧女神問道,“爲什麼你總不願意告訴我呢?”

“不,阿煢,即使我說了你也不會明白的,而且連我自己都不太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怎麼向你說呢?我只知道,保護她是我的使命,但我不知道她在哪裡,也不知道她現在長得是什麼模樣,或者她早已不在了。”戰神回答道,智慧女神聽了不覺愕然。

“我這次前來還有一個目的,”她說道,“我想我們應該承認青尋的地位,畢竟他的能力不在任何一個人之下,即使是冥神也不敢輕易逆他。”

“阿煢,你應該知道,諸神是強大的,同時也是固執的,我知道你很欣賞那個青尋,事實上我也很佩服他,但事情發展到了這一步,我也無法阻止了,唉,就看他的造化了。”戰神回答道。

“是的,我明白。”智慧女神低聲說道。

兩人沉默,悠悠聖雪峰,飄渺白雲繞,他們站在高高的聖雪峰上俯視大地,千萬年過去了,蒼茫的大地雖然已經發生了滄海桑田般的變化,但在他們的眼裡依然如故,頭上星空依然,他們的心萬年不變。

“阿煢,知道嗎?我心裡很不安,非常地不安,但我又不知道爲什麼會這樣。”戰神突然說道。

“是因爲那個青尋嗎?”智慧女神輕輕問道。

戰神輕輕顫抖起來,“我不知道,或許與他有關,但我也無法確定,也許是青尋的出現來得太突然了,突然得讓人一下無法接受。”他說道。

他心中不安越來越強烈了,那種莫名的不安讓他恐懼。

遙遠的天邊,那名白衣男子正攜帶着他的青兒乘坐白鳥翩翩而來,即使諸神齊聚聖雪峰,他也無所畏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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