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龍山在黃岩縣西南方向,屬於北雁蕩山餘脈,山勢雄奇,地勢險要,易守難攻,當真是個佔山據寨的好地方,方國珍和常遇春帶着“三營”來到了這獨龍山腳下,仰望着山間若隱若現的木製寨牆,和那寨牆上不斷走動的人影,頓時眉頭就皺成了川字。
這獨龍山看起來着實不是塊好啃的骨頭啊。
見千古名將常遇春見着了這固若金湯一般的山寨也皺上了眉頭,方國珍心裡忍不住感嘆:草莽之間多英豪啊!這獨龍寨的寨主也還真是個人物!但現在當務之急是攻下這獨龍寨,所以方國珍倒也沒心情在這裡多做打算。
“怎麼辦?”方國珍扭頭問常遇春道。
“示敵以弱,誘敵深入!”常遇春也不知是聽到了方國珍的問話呢,還是沒聽到,只是口中擠出了這幾個字。
不說方國珍和常遇春在山腳下籌謀,單說獨龍山上的許一龍許寨主,聽得小嘍回報說山下來了大隊兵馬,當即就帶着幾個手下,來到了寨牆之上,向山下的方國珍等人瞧去。
許一龍眼見得山下隊伍齊整的數千兵馬衣甲鮮明,槍林如山,刀光似海,不由心生出一股子豔羨,暗暗的吞了吞口水,回頭看看自己的不少手拿着破刀爛槍的手下,當即臉上就閃過一絲羞赧,暗想:他孃的,要是老子的人都有這樣的裝備,那老子又何必躲在這小小的獨龍山啊!
“大哥,你看看,多好的東西啊,要是咱們幹他一票,那咱們可就了啊!”這時候,站在許一龍身邊的一個胖子也不顧滿臉的哈喇子,伸手拽了拽許一龍的胳膊,指着山下的猛虎軍士兵道,這人是許一龍手下的三寨主全。人稱胖子地。
“胖子,你是剛睡糊塗了吧,沒看見人家是來打咱們主意的嗎?”聽得全對許一龍的話,許一龍還未表什麼看法了,另一邊的一個精瘦漢子卻是插話了,只見這人。瘦的如皮包骨頭一般,偏生個頭也矮,便如一隻大馬猴一般。看起來和全正好相反,真是讓人覺着好笑。
“瘋猴子,你說誰糊塗呢?”這精瘦漢子卻是叫做馮家卓,因爲他長得精瘦矮小,活像一隻大馬猴穿了衣服,又偏偏姓馮,所以便被衆人稱作瘋猴子。
“除了你。還有誰看不出這些人是來者不善啊,所以我當然說得是你胖子嘍!”這馮家卓長得跟這高高胖胖的全恰好相反,偏生仔細精明地脾氣也和這胖子完全相反。所以平日裡他們倆沒事尚且要頂牛一陣,這會子有了事,那更不用說了,所以許一龍等人也不以爲意,任由他們鬧去。
果然。聽得馮家卓這般毫不客氣地話。全當即就怒了。移動着他那不知道多重地身體就朝馮家卓擠了過來。一雙因爲臉上地肥肉擠壓而顯得尤爲狹小地眼睛不斷地向馮家卓噴射着怒火。只聽得他氣哼哼地向馮家卓道:“瘋猴子。你要再敢說一句。老子把你打成死猴子!”
“喲呵。還牛氣了啊。想打我。你也得打得着啊!”馮家卓顯然對於全地這招見得多了。一點也不害怕。仍然囂張地說道。只是他話音剛落就見着全醋鉢大地拳頭就朝着自己地臉砸了過來。連忙往旁邊一跳。閃了開來。嘴裡卻是又叫囂道:“怎麼樣。胖子。你再來啊。你今天要是打着我了。爺爺我跟你姓!”
全猛地擊出了這一拳。卻打在了空氣裡。別提有多難受了。這會子聽得馮家卓還在挑釁。哪裡忍受得住。大吼一聲道:“瘋猴子。老子今天不把你地卵蛋打爆。老子就不姓全!”話音未落就嗷嗷叫着朝馮家卓撲了過去。
眼見着兩人似乎要打出真火了。許一龍終於掛不住了。猛地喝道:“老二老三。都給我住手!”見全還在兀自不休地追趕着馮家卓。又是一聲大喝道:“老三。住手!”
雖然全在馮家卓面前這般囂張。但是對於大哥許一龍卻還是葆有着足夠地敬畏。雖然先前不甘心放棄敲打馮家卓一頓。可是眼見着許一龍正面色鐵青地看着自己。只得訕訕地住了手。道:“大哥。是這瘋猴子先挑事兒地!”
許一龍沒有理會全地委屈。而是向着馮家卓道:“老二。你看看。我們該怎麼辦?”
馮家卓這會子也知道不是鬧事的時候,眼見許一龍喝住了全,也就不再去撩撥他,而是整了整衣服,站到了許一龍旁邊,朝下望了望,而後道:“大哥,看樣子,來者不善吶。”
許一龍點了點頭,道:“恩,我看也是,那我們是不是?”
“大哥,我們還是先派個人下去問問再說吧,要萬一不是,我們貿然行動那就不好了。”馮家卓明白許一龍的意思是搶先動手,但他心裡還抱有一絲幻想,所以否決了許一龍的這個提議。
這馮家卓雖然看起來像只大馬猴,但實際上,他卻是獨龍寨地二寨主,也是獨龍寨的軍師,深得許一龍信任,所以這會子既然他提出了這個意見,許一龍想了想也覺得這是個穩妥的意見,當即就點了點頭,讓人打開了寨門,放了一個機靈的小嘍出去了。
方國珍和常遇春在山腳下,正在商量常遇春提出的“示敵以弱,誘敵深入!”的計策的具體實施步驟呢,就看見山腰上的寨牆上似乎亂了起來,兩人都有些不知所以然,而後又見得寨牆門開了,而後就見得一個人影從山上跑了下來。
過不多時,那人就來的了方國珍等人面前,方國珍讓自己地親兵武弘慶去把這人帶了過來,只見這人一身普通百姓打扮,也沒有帶武器,着實不像山賊,倒像是附近村子裡的普通村民。既然此戰是常遇春來練他的“三營”的,所以常遇春也就沒有讓方國珍問話,而是自己問道:“你是什麼人?”
“將軍,我是我們許大當家派來的請問你們是那隻隊伍。到此來由何貴幹?若是有暇的話,我們許大當家,想請您上我們獨龍寨去喝杯水酒!”那漢子聽得常遇春問,倒是不卑不亢,朗聲答道。他並沒有半點擔心,來之前。三寨主就告訴過他,便是兩軍交戰也不斬來使,這些人不會把他怎麼樣的。
常遇春聽得這小嘍的話,輕蔑地笑了笑,道:“哼,喝杯水酒,那就不必了,若是你們寨主願意將自己地人頭奉上地話,我倒是願意去敬他一杯水酒!”
“你?”那嘍聽得常遇春這般囂張的話。當即就變了臉色。
“哈哈哈,小小山賊,竟然敢跟我叫囂。真是不要命了,來人啊,給我把這奸細割掉雙耳,給他們許大當家送回去,就說讓他趁早打開寨門投降,不然,明年地今日就是他的忌日!”常遇春地話說得聲音很大,幾乎所有猛虎軍“三營”的士兵都聽了個清清楚楚,他們見自己將軍說的話這般硬氣和豪邁。俱都是熱血上涌,頓時大聲歡呼了起來,一時之間驚飛了無數鳥雀,整個“三營”的士氣大振。
方國珍見常遇春這般輕易就把“三營”的士氣給振作起來了,不由對常遇春也感到佩服不已,但他還是有些擔憂的道:“遇春啊,你這般會不會激怒了許一龍啊?”
“三哥,那不正好麼,只要他許一龍一怒。那他就會出戰,只要他出戰,他就失去了倚靠寨牆之利,那我們不正好有機可趁麼?”
“可是,你不是說要示敵以弱,誘敵深入的麼?
“三哥,您就看好吧。“這會子常遇春卻賣了個關子,對於方國珍的問話,笑而不答。
那被許一龍派下來探看情況的小嘍。被常遇春讓人割掉了雙耳。滿臉是血地回到了寨牆之上,頓時讓許一龍一干人等。俱都滿臉鐵青。
“大哥,這下面的是哪撥毛賊,太囂張了,讓我帶兄弟們下去給他們點苦頭吃吃吧!”全一見得這嘍滿臉的血,登時就忍不住了。
“住嘴!”許一龍雖然也是火大,但他卻不似全那般莽撞,知道要讓這衝動地全出去了的話,肯定會壞事,當即毫不客氣的喝住了他,而後才問那還在不斷哭號的小嘍道:“給我把敵人的情況好好說說!”
聽得一向威信素著的大寨主話了,那小嘍也不敢再鬧,但他心裡有火,希望自家寨主能帶人出去把敵人殺個落花流水,好出出這口惡氣,所以便把常遇春見他的情況給添油加醋的說了一番,說常遇春如何如何不把咱們獨龍寨放在眼裡,如何不把大寨主放在眼裡之類的,只把許一龍手下衆人都說得義憤填膺,便是軍師馮家卓也是不住地道:“豈有此理!”
這小嘍的這點小把戲許一龍怎麼可能看不出來?他沒有理會這嘍說得如何天花亂墜,而是冷然問道:“敵人的兵力如何,有多少人馬,士氣狀態如何?”
那小嘍聽得許一龍的話,並不知道他之前的話許一龍並沒有相信,而是更加興奮的說道猛虎軍是如何如何的士氣差,人數少之類的直把獨龍寨的一干人等說得更加氣憤了,人人均想:他娘地,這麼點實力竟然敢來咱們獨龍寨囂張,真是不要命了啊!
“那帶兵的是誰?打着什麼旗號?”許一龍仍然保持着冷靜,沒有被這嘍的話給忽悠住。
“他們打着一個常字大旗,另外,還有些旗子上繡着老虎。”
“什麼?猛虎軍?”聽得這嘍的話,許一龍和馮家卓俱是臉色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