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將軍,既然方將軍現在沒有辦法出兵幫郭元帥解圍,那花某在將軍這裡待着也沒什麼意義了,所以花雲便想着離開,而後再潛回徐州城去,雖然知道此行是九死一生,但是花某就是死,也要和兄弟們死在一起!哪知道,方將軍的部下是這般勇猛,花某這點拳腳簡直是花拳繡腿了。”花雲的話說的慷慨激昂,方國珍一時之間都被感染了。
花雲的解釋一說完,王大虎卻插嘴道:“花兄弟,好漢子,俺老王服你!”
“花壯士,你真的寧願死也要回徐州去麼?”方國珍確確實實被這花雲的慷慨豪氣感動了,所以他心下隱隱做了個決定。
“不錯,跟兄弟們死在一塊,日後就是在黃泉路上也有個人作伴不是?”花雲輕笑了一聲,只是方國珍卻聽出他話裡頭卻含着隱隱的悲愴。
“好,既然這樣,只要花壯士答應方某一個條件,那方某就出兵解圍!”
“真的?方將軍有辦法?”花雲滿臉驚喜的問道。
“不錯!”方國珍現在心情很不好,所以話音很冷。
“只要方將軍能夠出兵解圍,就算要花某一條命,那花某又有何懼?”花雲慨然道。
“好!好漢子!”王大虎雖然看到方國珍的臉色很不好,但卻是剋制不住的叫了好。“既然這樣,那花壯士以後就留在我們猛虎軍吧。”
“什麼?”花雲顯然對方國珍的意思有些無法理解。
“不錯,我的條件就是花壯士加入我們猛虎軍,那我就出兵解徐州之圍。”
“什麼?”帳中衆人這下才明白方國珍地意思。卻都對方國珍地這個條件感到無法理解。
“難道花壯士不答應?”方國珍反問道.shudao.net書道
“當……當然不是。只是。只是……”花雲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好了。既然花壯士沒有異議。那這事就這樣吧。大虎。你既然和花壯士投契。那就帶花壯士去你帳中休息吧。都散了吧。”方國珍顯得很疲累。
既然方國珍話了。那衆人也不好再多問。於是俱都散去了。只有劉伯溫卻是留了下來。
“你決定那麼做了?”劉伯溫看着方國珍地眼睛道。
“不錯。劉先生,除了那個辦法,我們還有別的辦法麼?”衆人都以爲方國珍真的是因爲花雲的原因才決定出兵解圍的,卻只有劉伯溫知道,他是沒有選擇,花雲只不過是方國珍一時想起賺地點彩頭。
劉伯溫聽了方國珍的話也有些默然,但片刻之後,才緩緩的道:“你知道這樣做的後果嗎?”
“爲天地立心、爲生民立命、爲往聖繼絕學、爲萬世開太平,劉先生。小子此舉勉強算得上爲萬世開太平吧。”方國珍忽地笑了笑道。
劉伯溫懂方國珍的意思,也懂得他的笑容裡地無奈,道:“可是。史筆如刀,日後,怕是逃不過天下悠悠之口啊!”
“史筆如刀?劉先生,您太天真了,若是我勝利了,那史書之上就會爲我歌功頌德!”方國珍顯然對於劉伯溫這天真的想法感到有些不屑。
“好吧,既然你執意如此,那我也只能陪你瘋狂一回了,日後若是被萬人唾罵。那也只能認了!”劉伯溫雖然是儒生,卻也是一個有擔當的人。
“好!劉先生!周公恐懼流言日,王莽謙恭下士時!蓋棺方能論定,我們的所爲是對是錯,後人自會有公論!”方國珍的興致高昂了一些。//.shudao.net書.道//
而劉伯溫卻是和方國珍對視一眼,“哈哈”大笑了起來。
第二天,方國珍便並沒有像答應花雲的那般出兵以解徐州之圍,而是下令讓所有猛虎軍的士兵都去砍伐高大的樹木,然後捆綁在一起做成巨大的木排。然後將木排地一頭頂在另一面豎起的木排上,這樣做成一個個巨大的“T”字形木板,然後再讓人做了無數一丈見方地大木頭筐子,並且在這些大木頭筐子裡都讓人裝滿了壓緊的泥土。
“方將軍,您不是答應要出兵解圍的嗎?可是現在您在幹嘛呢?”就在方國珍正在指揮全軍砍樹挖土的時候,花雲卻是滿臉憤怒的來到了方國珍面前。
“花壯士,我的確是答應過出兵解圍,所以我現在就在讓我們猛虎軍的兄弟在做準備啊!”方國珍看到這花雲這般急切,還真對這花雲的義氣感到佩服不已。所以也沒有怪罪他的失禮。
“準備?”花雲被方國珍地話弄得有些莫名其妙。他不明白伐木挖土和解圍有什麼關係,他忍不住開口問道:“難道將軍打算搭建浮橋?”
“這事你還是看着吧。現在就不要問了,對了,花壯士,現在你已經是我們猛虎軍的人了,所以現在我們全軍都在伐木挖土,而你,顯然也不應該站在這裡。”方國珍雖然對花雲有些欣賞,但他卻想着要給這花雲一些苦頭吃吃,不然,也不易將他的心思收歸自己。
花雲聽得方國珍的話,臉上頓時漲得通紅,方國珍注意到他的手也緊緊握成了拳,顯然心緒有些激動,但是隻在瞬間他就剋制住了自己,答道:“主公,花雲現在就去!”說罷便跑向了挖土的地方,去挖土去了。
一萬多人伐木砍樹花了好幾天,方國珍看看準備的差不多了,卻已然沒有動手,而是又讓猛虎軍的士兵開始維護起黃河的河堤來。由於他們現在在黃河南岸,所以,所有猛虎軍地士兵便在方國珍的一聲令下,開始對黃河南岸的河堤進行了加高加固的工作,這下,猛虎軍中陳仲達和張子善都覺出不對來,只是他們知道方國珍既然這麼做了,那就自有他的道理,更何況軍師也沒有阻止,所以他們雖然心下都有疑惑卻並沒有說出來。
好些日子過去了,方國珍看看準備的已經差不多了,心下才算鬆了口氣,只是在他做着準備的這段日子裡,徐州城裡的義軍的日子已經越來越不好過了。方國珍在做準備地時候,太師脫脫也被方國珍地這般不着調的舉動給整懵了,他不知道對岸地敵人又是伐木又是挖土的是在幹什麼,但是既然猛虎軍沒有想着渡河進攻自己,那他便不予理會了,開始加緊進攻徐州城,製造了些投石機出來日夜轟擊徐州城的城牆,給原本就已然岌岌可危的徐州城防帶來了更大的威脅,要不是城內的義軍動了全城的百姓都來幫忙守城的話,這徐州城還說不定就破了。
焦灼的戰事,讓交戰雙方都有些憋悶,但是卻又無可奈何,太師脫脫這日,就在自己的軍帳中着脾氣,只是忽然一個驚慌的聲音傳來進來。
“將軍,不好了,對岸的賊軍把黃河給填啦“什麼?填黃河?”脫脫只覺着自己似乎是聽錯了,他立刻衝出了軍帳,連桌上的彎刀都來不及帶上便向着黃河邊上跑去。
等到脫脫來到黃河邊上的時候,他看到了讓人震撼的一幕,無數塊巨大的木排從黃河南岸一直向着黃河北岸延伸,而無數支在最靠近北岸的木排上的巨大的木盾後是一個個精壯的漢子正把一筐筐泥土從木排向着黃河上游的方向丟進黃河去,很明顯,賊軍打算將黃河填起來。
這時候,脫脫手下將軍賈魯、赫斯等人也來到了脫脫身邊,賈魯一見猛虎軍的舉動,滿臉疑惑的問脫脫道:“太師,賊軍這是在幹什麼,現在河水這麼急,那些泥土一扔進水裡就會被衝得沒影的。”他原本是工部尚書,去年修河就是他主持的,因此,他對於水利也算有些小小的瞭解,只是他卻不知道,猛虎軍現在站立的木排卻是“”字型,那一道在水下的擋板完全可以將猛虎軍扔下水去的裝滿了泥土的木筐給擋住。
然而脫脫卻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在口中唸叨着什麼,賈魯努力的湊近脫脫身邊,卻聽得脫脫口中擠出來的是“不好”兩個字。這時他就現不對了,隨着賊軍將一筐筐泥土扔進河裡,河水雖然沒有看出來上漲,但是他卻現河水靠近北岸沒有木排的地方河水流已然湍急了不少,顯然,賊軍將泥土扔下河去確實是堵塞了河道。
“太師,不好!”賈魯急忙向脫脫道。
“去,調派五萬人馬來,給我射,絕對不能讓賊軍把河道給堵上了。”脫脫顯得心緒極爲激動,滿臉通紅的向賈魯道,一隻手卻是捂着自己的心口。
“可是,調五萬人馬了,我們圍城的兵力就不足了啊。”賈魯有些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徐州城很大,元兵圍城原本就有些力不從心。
“還圍什麼城啊,要讓賊軍把河道給堵了,我們都完了!”脫脫顯然被賈魯這榆木腦袋給氣得不輕,幾乎是顫抖着手指着賈魯罵道。
“是!”賈魯聽得脫脫這麼一說,立刻就明白過來了,連忙應了聲,向着徐州城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