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迪死的那一天,剛好是子良整理倉庫文具的後一天,間隔着一天。但那天的安迪並沒有喝枸杞水,這也是子良覺得奇怪的地方。而發現安迪屍體的是一個清潔阿姨,剛好死在一家酒店的客房裡。但奇怪的是,警方沒有任何有效的證據證明安迪是他人所殺,就連法醫都沒辦法確定到底是因爲什麼樣的原因而導致的死亡。
那天連着下了好幾天的大雨,這也算是北林有史以來下的最猛的大雨,街邊小巷都積滿了水,好在這雨下的是斷斷續續的,早上一般下的很大,而下午就是綿綿細雨,就好像一件蒙冤的事情沒辦法得到破解,連老天爺都忍不住爲這事感到難過而哭泣。
“欸,你們說說,安迪到底是怎麼遇害的?”
“這……不是說警察都搞不懂嗎,這誰知道啊!”
“要我猜啊,肯定是因爲那個。”
“哪個?”
“就是……”
公司的一些女同事在那八卦安迪遇害的事,不過這也正常,公司莫名其妙死了一位同事,這換誰都認爲是一件很意外,甚至不可思議的大事,再者,安迪死的這麼離奇,肯定會招來很多人的胡亂猜測。
“阿良,等下會有警方過來做調查,你待會兒去告知一下西區的所有部門的同事。”霍霆面無表情的說了這句話。
子良只是很冷靜的迴應道“嗯”,但很快又發覺霍霆好像有些不一樣,平時那麼開朗的一個人,怎麼最近老是愁眉苦臉的。
但子良沒有往那方面去想,就算霍霆對安迪有什麼誤會,也不至於將他給殺了。還有,警察都不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那更不能是霍霆這個智商不咋滴的人乾的。
告知了西區的同事後,子良還是一如既往的回到工位待着,但沒過多久,警察就已經來到公司的大會議室,正準備盤問公司的每一位同事,包括公司的所有高層。
“林隊,可以開始了,我們這邊負責他們東區的所有員工,包括行政部5人,運營部8人,用戶增長部9人,還有保潔阿姨5人,總共27人。”
“那好,那就挨個讓他們進來吧。”林逸說。
負責詢問東區的是林逸和潘玲,他們在開始詢問之前有調查過公司的所有監控,當時負責招待他們的是霍霆,但不巧的是在他們看監控的時候,卻有一個區域的監控顯示異常,而那個區域正是東區那邊的倉庫位置。
“平時倉庫這邊其實沒什麼人過來,一般都是保潔阿姨和我們行政部才能過來。”霍霆說。
“那除了保潔阿姨他們,還有你們行政部的,誰還有權力進來這邊?”潘玲問道。
“那應該沒有了,高層是不會到這邊來的,因爲來這邊沒什麼必要,他們如果需要什麼,都是直接吩咐我們行政部過去拿的,而且……他們都沒有鑰匙,來這邊也進不去。”
“那……那個安迪平時工位在哪裡?”潘玲又問。
“安迪的工位離這邊遠着呢,他在對面那一頭,因爲他是品牌公關部的,平時很少過來東區。”
“林隊,你幹嘛呢?”
潘玲看林逸趴在文具架的地面上,好像在找尋什麼東西,但林逸看了個大概,發現地面上只是有一張小紙條,但小紙條上一個字都沒有,隨後便從地面上起來,說:“哦,沒什麼,既然這邊沒什麼發現,那趕緊安排你們公司所有員工一起到那個大會議室吧,我們警方可能得挨個做下筆錄。”
“哦,好。”霍霆有些懵的應了一句。
東區的員工基本做好準備,而當中有些膽戰心驚,畢竟這是第一次被警察叫去問話,也有些面無表情,基本都是正常狀態,心裡覺得不就是個問話嘛,害怕個什麼呢!
第一批被問的是保潔的5個阿姨、阿姨們倒沒覺得有什麼,平時不幹虧心事,就不怕被人隨便問。
潘玲拿出一張照片,一位阿姨看了看就知道是誰了,不過,這也不用猜測,警察之所以來這,肯定是因爲安迪遇害的事。
“這小夥子平時啊,人還挺好,有什麼好吃好喝的都會想起我們這些打掃阿姨們。唉,就是命薄啊!”姜阿姨感嘆的說。
潘玲問:“那他出事之前心情看起來怎麼樣?有沒有很不開心什麼的,又或者心事重重的樣子?”
“安迪這孩子平時看起來很活潑的,沒有什麼所謂的心事重重的樣子啊。”黃阿姨似懂非懂的說。
“他有沒有跟誰有過什麼過節之類的?”
“過節?我跟他其實不太熟,平時總是像個女孩的樣,一點男孩的性格都沒有!”許阿姨倒是回答的很堅定,但明眼看出許阿姨好像真的對安迪沒什麼太多的瞭解。
“安迪在這家公司待了多久了?他除了跟公司的其他人之外,還有沒有其他認識的人?”
“不好意思啊,我剛來才兩天呢,那個什麼安迪的,我也是最近才聽說。”新來的運營部同事說。
“哦,這樣啊,那你先出去吧。”潘玲有些尷尬的迴應。
潘玲問完保潔阿姨們和運營部、用戶增長部,基本沒能瞭解到有效的線索,潘玲看了看旁邊的林逸,從剛纔到現在,他基本一聲不吭的在那玩着手上的魔方,潘玲有些看不下去了,直接理直氣壯的問:“喂,小逸,你能不能說句話啊?”
“說啥呢?”林逸回答的很隨便。
“就是……幫忙問下啊?”
“唉,有啥好問的!”
“那你也別在那玩好不好?”潘玲明顯語氣加重,內心的火氣一下就來了。
“誒,好了,這還是我第一次將魔方給復原。”林逸一臉開心的說,但也很快意識到旁邊潘玲那委屈的臉色,“哎呀,好啦,我錯了行不,剛纔那些人壓根不知道那安迪的事,更不可能是殺害安迪的主要兇手。”
“啊?爲什麼啊?”
“剛纔每個人進來的時候,我看了看他們的行爲舉止,還有面部表情,好像說的都是真心話,一句假話都沒有。”
“那你剛纔爲什麼不早說啊,我問了半天呢!”
“我這不是給你表現的機會嘛,反正再過不久你也要準備晉升考試了,何不多鍛鍊一下自己盤問人的本事。”
“林……”
“哎呀,好啦,還有要問的?”
潘玲看了看詢問人員名單,說:“現在只剩下行政部了。”
“趕緊叫他們進來吧,趕緊結束趕緊收工,我估計啊,接下來的都沒什麼戲。”
潘玲無奈的翻了個白眼。林逸以前當過心理醫生,很能觀察人身上的表情和舉動,也能一眼識破別人到底有沒有在說謊,堪稱一個活着的測謊儀。
第一個進來的是子良,他唯唯諾諾的走到他們面前站着,身體不由得抖動了起來,明顯面對警察問話顯得格外緊張。
先開口說話的還是潘玲:“你好,你可以坐下來說。”
子良好像課堂上的學生一樣,而對面則是老師,他一聽到讓他坐下來,他也很本能的順從命令一樣乖巧的坐了下來。
而這時,林逸的開口讓子良更加緊張到不安,他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明明跟此事一點關係都沒有,而且就算整蠱安迪,但安迪也沒有碰那罐子裡撒了藥粉的枸杞,更不可能是殺害安迪的兇手,但子良還是沒辦法控制這奇怪的緊張感。
“我們是不是在哪見過啊?”林逸問。
“啊?什麼見過?”潘玲好奇一臉。
子良緊張到冒出冷汗,林逸察覺到子良的神色有些異樣。他當心理醫生和警察都快十年了,閱人也不少,沒有萬也有上百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