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發現場就在子良的合租屋裡頭,就連遠在外地的房東也趕到了現場,子良向公司請了半天假回到了合租屋,門口幾乎站滿了許多人,都是一些穿着警服的警員,這邊的一些鄰居幾乎都已經被警方給疏散。畢竟出人命這種事情在這所小區裡還是頭一回,難免會引起很多人的注意。
子良看門口站着那幾位警察,小心翼翼的走了上去,沿着樓梯的每一步都好似膽戰心驚。也不知道爲什麼,明明這件事情與他一點關係都沒有,心裡面反倒跟做賊一樣心虛。
“喂,等等,你哪位?”一位警員將子良攔住。子良看了看他,臉色努力維持淡定的模樣,手略微顫抖的說:“哦,不好意思,我是住在這的,剛纔有位……”
“欸,放他進來。”站在前面的那位警員好眼熟,好像在哪見過。
林逸看了看子良,也覺得好像在哪見過,就是一時想不起來,對於鄧子良這個名字好像以前有聽到過一樣。
“我們是不是……見過?”林逸問。
“啊?沒有吧,我好像第一次見到警官您呢!”
“哦,這樣,可能我記錯了。”林逸表情很苦惱,子良這個人他確實有印象,但就是想不起來了,好像某段記憶被刪除了似。
“喂,你幹嘛呢?”站在旁邊的潘玲問。
“哦,沒什麼。”林逸又對着子良說:“你要不先進自己臥室去,等會兒問你話。”
“哦,好的。”子良掩飾了心裡面的恐懼,這種恐懼讓他真的很莫名其妙,要是被別人看出他其實是緊張的狀態,那鐵定會被警方懷疑。
負責問話的是一名男警員,外貌頗爲嚴厲了點。但子良習慣了這種緊張的氛圍,內心裡不停告訴自己,千萬不能緊張,一定不能讓他們發現我在緊張。我去,這什麼情況,明明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該不會是我昨天晚上將那個姓胡的寫進了小說裡,我纔會這麼緊張吧!
子良昨天晚上寫了懸疑小說的第一部分,主角恰巧也是一個作家,但他設計的故事情節就是,一位很平凡的男作家搬進了合租房的故事,而在他隔壁的01臥室男生就是小說裡的胡瑞波,胡瑞波在小說裡是一個好吃懶做的一個懶人。因爲胡瑞波不喜歡寵物,而故事裡的那位男作家偏偏養了只小狗,偶然一次小狗跑出了臥室,被胡瑞波看到了,胡瑞波一來氣就狠狠踹了一腳給狗狗,狗狗好像疼的很厲害,一直在那不停亂叫。而男作家從房間裡出來,才發現自己的狗狗跑出了門外,胡瑞波一臉不屑的對男作家翻了一個很大的白眼。男作家是個內斂的男孩子,很多事情都不敢去直接面對,男作家也只能忍氣吞聲將狗狗帶回了臥室。
子良並沒有按照之前的思路來寫,而是在寫的過程中換了另外的思路來寫。
偶然一天,男作家要去出版社談一部剛出來的新作品。但不巧,狗狗在中午的時間裡一直在房裡亂叫,胡瑞波的房間剛好挨在男作家的旁邊,自然是很清楚的聽到那令他心煩的狗叫聲。
胡瑞波氣得不耐煩的對着窗戶大喊:“汪汪汪,汪個鬼啊,老子在睡覺呢,能不能別讓你家瘋狗在那亂喊亂叫啊!靠!”
但狗狗並沒有因此而停止吼叫聲,反而越叫越大聲,聲音如雷貫耳的傳到了胡瑞波耳朵裡。胡瑞波實在忍受不了了,直接從臥室裡出去,走到男作家的房門口,使勁敲打房門,並且怒喊:“你M的,你是耳聾了嗎,還讓不讓人睡覺啊!”胡瑞波沒聽到其他反應,好像除了狗叫聲,屋裡並沒其他人。胡瑞波突然想了想,既然跟男作家的房間挨着,剛好可以從自己的窗戶這邊跨到男作家的陽臺上。
胡瑞波就是這麼想的,既然男作家沒在家,那正好趁這個機會好好教訓那隻無法無天的野狗。胡瑞波以前有到別人家偷過東西,像這種攀爬窗戶的舉動,他幾乎熟悉的不得了。胡瑞波身形高大,他從自己房間的窗戶裡出去,剛好窗戶有條巖邊,他一下就屹立在巖邊上,一步又一步往對面屋的陽臺靠近,不到5釐米的距離,稍微用腿往那一跨,就可以直接跳到旁邊的陽臺上。
胡瑞波朝着玻璃門往裡一看,確實除了那隻狗狗,並沒有其他人。胡瑞波想必男作家已經出門上班或是幹嘛去了,沒錯,今天是週一,肯定是去上班了。胡瑞波輕輕拉開玻璃門,那隻狗狗就連忙撲了過來,尾巴一直向他搖擺,好像對他很有興趣。但胡瑞波是個很討厭寵物的人,尤其是長毛的寵物,恨不得趕緊遠離這種讓他覺得噁心的東西。
狗狗似乎很喜歡貼近胡瑞波,實則是他剛吃完了燒烤,身上的燒烤味極其濃重,狗狗一直在他腳下來回聞,似乎覺得胡瑞波會給它好吃的,使勁搖起了尾巴向他示好。胡瑞波實在受不了狗狗便鉚足了勁狠狠踹了一腳在狗狗的腹部,狗狗體型較小,這一腳無疑是給了狗狗重擊。狗狗被踹到牀腳邊,發出了一絲又一絲難受的叫聲。但胡瑞波還是沒能放過它,而是逮住狗狗將它從屋裡抱了出去,直接扔到了門外去,反正就算男作家回來也未必知道狗狗是他扔到門外的。但胡瑞波錯了,男作家房間裡剛好安了一個小型監控,爲的就是在外的時候可以看到狗狗的一舉一動,以免它在家亂拆傢什麼的。
傍晚,男作家回到家中發現狗狗不在家,心裡特別着急,他打開手機查看關聯監控的錄像,才發現胡瑞波偷溜進到他的房間裡。以往他那囂張的態度,男作家可以無視,也不會去搭理他,但胡瑞波踹狗狗、還將狗狗抱了出去的這些舉動,已經嚴重挑起了男作家內心的底線。
男作家跑到01臥室的門前,敲擊房門,雖然他不知道該如何去表達他自己內心的不滿,但這件很嚴重的問題,他必須要討一個適當的說法和解釋。
胡瑞波開門,他手裡還拿着一瓶還沒喝完的啤酒瓶,看到男作家那一刻,他很厭的說了句:“幹嘛呢?有事嗎?”
男作家此時內心的火氣越來越大,事到臨頭還不直接主動承認,還問幹嘛!男作家先開口對他說:“你是進我房間了嗎?”
“啊?你腦子沒抽筋吧,我進你房間幹嘛!就那破房子,請老子去都不去!”
“我再問你一句,你今天進我房間幹嘛?我的狗狗被你抱哪去了?”男作家語氣雖然有些微抖,但說的每個字都很沉重。
“你,你說什麼呢,我,我什麼時候進你家了,你別……”
“你最好趕緊承認,我房間的監控都記錄下來了,你要不如實告訴我狗狗去哪了,我……我可是會去報警的。”
“呵呵,就你,你要是這麼牛B,你現在就去報警,我還沒去投訴你擾民呢,你倒是問起我來了!你那隻臭野狗吵到老子睡覺了,我只不過是懲罰他一下,你要找就出去找,別來我這找。”胡瑞波剛想關上門,但男作家的一隻腳突然擋住了房門,眼裡似乎含着淚光,對着他說:“你有什麼不滿意可以衝我來,我的狗狗如果吵到你,我可以向你賠禮道歉,但是你私自跑進我房間裡,還對我狗狗做出這種事情來,我是有權追究你責任的。”
“好好好,你現在就去追究,別在這跟老子嗶嗶叨叨的,吵着老子喝酒了,趕緊給我滾開點。”
胡瑞波用腳踢開了男作家的腳,狠狠將門給扣上。那一刻,男作家實在沒法忍受。雖然很想去報警,但現在最重要的是去外頭將狗狗找回來。
狗狗被胡瑞波丟到了門外,現在不知所蹤。
男作家在小區裡找了好幾遍,一直在叫狗狗的名字,但卻沒有得到任何迴應,連個狗狗的影子都沒看到。男作家打算去小區外面找,剛好經過一家賣肉的店鋪,偶然聽到幾個客人跟店老闆的談話。
“老闆,你這肉不錯啊。”
“那當然,我這狗肉可是經過秘製的。”
“好吃就是好吃,肉也挺嫩的,就是肉比較少,這是成年的狗做出來的嗎?”
“哦,今晚你吃的這個是隻小狗的肉,而且啊,我跟你說,這隻小狗還是我今天在外頭看到的,我看它身上髒兮兮的,想必是隻流浪狗,於是啊,我就將它給逮了回來。”
“不是吧!”一位客人聽到後,直接吐了出來,還呸了幾下,“老闆,你這太不人道了,流浪狗竟然端上來給我們吃,要是吃出個什麼病……”
那位客人似乎很擔心這狗肉的問題。但老闆很淡定的露出了微笑說:“哎呀,我開這肉店都好幾年了,你還不放心我嗎!放心啦,這狗肉一點問題都沒有,我都是經過很多次檢測的,這流浪狗健康的不得了。”
“唉,你也是的,我來這光顧這麼多次了,老闆的爲人我是知道的,你就給我放一百個心吧。”
男作家聽了之後,向前找到了這家肉店的老爸,並且問他說:“你好,請問你今天看到的那隻狗狗是不是長着白色毛的狗?”
“你是?”
“老闆,你趕緊告訴我是不是?”
“對啊,是隻白色的狗,怎麼了?”
男作家聽了之後,並沒有再去多問,他臉色越發難看,好像經歷了一次殘忍的酷刑,他只是轉身離開了這家肉店。
而肉店老闆摸着後腦勺疑惑一臉的說了句:“什麼情況,不會是有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