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到局子,子良整個人都不舒服。這種頻繁被問話的感覺,他真的不願再去經歷,每次一旦進到公安局,就像被判刑了一樣,硬是將自己懷疑成真正的兇手。
上次安迪的那單案子,子良還能僥倖逃過一劫,恐怕這次再也不會那麼幸運了,儘管自己百般默認自己並不是殺害郭劍以的兇手,但警官每一次的言語,讓他幾乎沒有解釋的機會,子良並不想留下個“殺人嫌疑犯”這個污點在自己身上,他也下定決心了,不管自己多麼恐懼警官問話,他也必須要做到冷靜對待,好讓警方相信自己並不是殺害郭劍以的兇手。
所以,當他真這麼想的時候,門外又來了兩名警員,但不是林逸和潘玲。
“鄧子良,你可以走了。”一位比較健碩的警員說。
“啊?”
那一刻,子良還是懵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警方開玩笑,爲什麼跟上次一樣帶他進局子,很多事基本都沒理清楚,就直接就將他給放了。
但他並沒有時間想太多,而是趕緊離開這個讓他恐懼的地方。
從公安局裡出來,整個人都很輕鬆,感覺自己像重生了一樣自由自在。
回到家的子良並沒有立即去洗漱什麼的,而是一直杵在電腦桌前,思考一個問題,最近這段時間有太多比較奇怪的事情發生,先是自己造假學歷的記憶沒有,再是新來的前端總監郭劍以說以前跟他是一個公司的,還說他欠了郭劍以700塊錢,這事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
最令人感到驚訝的是,那天晚上還在爲郭劍以會不會把他學歷造假的事情告訴人力而煩惱,沒想到他第二天就出事了。回想起安迪的那單命案,好像也是因爲自己很討厭他這個人背後說自己壞話,一心想要整蠱他,可整蠱倒沒成,他卻/死/在自己家裡。而且這件事,警方一直也沒給過什麼明確的答案來證明安迪是如何/死/去的,更重要的是安迪的家人也沒有來過公司,難道這一切都被警方擺平了?還是安迪的死不便透露告知其他人?
這當中太多奇怪的點了,甚至這兩單命案都跟子良扯上關係,這讓子良沒辦法去理解到底是爲什麼!
那天夜晚,夜空沒有潔白的月亮,暗沉到好似要下雨了一樣,沒過一會兒,夜空電閃雷鳴,一大片夜空瞬間泛起了白晝,子良房間的陽臺方向剛好能清晰可見那恐怖般的白晝,雷聲貫耳瞬間將子良驚醒。
他彎着背嘆了一口氣,好似從一場噩夢中甦醒,他擦了擦額頭上溢出來的汗液,嘆道:“原來又是夢!”
但爲什麼又是那熟悉的夢,而且加上這一次已經出現了不止兩三次這麼簡單,那個夢好像詛咒一樣,讓他幾乎在每天半夜裡重演一遍,還有那個很熟悉的聲音,覺得在哪聽過,爲什麼會在他背後老是說着相同的一句話:你來啦?
爲什麼要說我來了?
那天晚上沒怎麼睡着過,子良的黑眼圈越來越重,本來打算今天去公司提離職,但現在又想想下個月,還有往後的日子都要交房租,要是現在離開了反倒斷了自己活命的後路,起碼也得要找到下家才能從這家企業離開。
還是和往常一樣,從前臺進去一直上到二樓,但讓子良驚奇的是,公司的二樓少了好多人,後來部門領導告知他說,公司起碼有百分之五十以上的人都提出了離職,但邱總沒有完全答應,尤其是一些高層領導,他們都想要離開這家晦氣的公司,想要跳槽去BLC。
BLC?
這不是郭劍以之前待過的公司嗎?還說之前跟子良一個公司。
子良突然對這個公司有了好奇心,覺得以前可能丟失的一部分記憶可能跟那家公司有關,
BLC的總部駐紮在北林的市中心位置,地段也非常的繁華,而且幾乎在XX大廈裡有那麼6層都是他們家辦公的地點。
子良來到這棟大廈的樓下,但因爲大堂入口位置需要門禁,所以他只能坐在大堂的沙發區,看能不能遇到一些刺激他恢復記憶的人。
今天是工作日,爲了這事,子良還特意向公司請了一天假。不過這次的假還挺好批下來,也許是因爲公司突然流失那麼多員工的緣故吧,很多事情只要不耽誤工作,公司還是會顧及到員工的情緒,以免員工再次流失。
但在大堂坐了挺久,來來去去基本上都是一些看似陌生的面孔,也沒有幾個是能讓子良感到熟悉的人。
隨着時間的推移,這眼看就要到中午了,子良想去外頭吃個盒飯什麼的,但就在他起身要出去的時候,一個聽着有些耳熟的聲音突然出現。
“你幹嘛去呢?都沒到點呢!”
“我去,又是你小不點,我下來這還能被你逮住,你這可過分了!”
“我過分個鬼,你報告寫了沒?這才幾點啊。”
“就差10分鐘就午飯時間了,我吃完回來再修改。”
“你快點啊,等下下午要開會呢。”
“唉,知道了!”
那個身形微胖的男生爲什麼要叫小不點?小不點這個名字似乎有那麼點耳熟,但子良還是想不起來。這樣光明正大的去問人家說,你認不認識我會不會有些不太好啊?但如果這個人是BLC的,那他應該對我有印象吧?
子良糾結苦惱着,萬一那個叫小不點的認識他,可能很多事情就好辦很多。
子良也是第一次這樣莫名其妙去主動問別人這種很荒唐的問題,剛好就在入閘口處,子良猶豫了片刻才叫出“小不點”三個字。
果然,那個叫小不點的男生回頭看了看他,然後朝他走過來,帶着疑惑的眼神,他靠近子良仔細看了看他,子良心中想:“該不會真把我當成神經病吧。”
心中的想法一落,只看小不點突然摟着他說:“我去,你跑哪去了?都找不着你了!”
子良詫異,沒想到他竟然認識自己,這真的讓他無法想象。但他還是冷靜下來推開他的擁抱,問他:“你真的認識我?”
“哈?”
子良想明確一點。
“我的意思是說,你真的認識我嗎?你也是BLC的?”
“認識啊,我們以前是同事你忘啦?”
“哦!這……”子良還是有些不太清楚,但他明確了一點,自己曾經真的在這家大型企業工作過。
“你咋啦?失憶啦?”
“嗯……可以這麼說吧!”
“我去,你該不會在裝吧,失憶還能叫出我外號?”
子良不失禮貌假笑的迴應了一下。
“要不一起吃個飯去?”
“啊?”
小不點是這家公司健康部門的高層人員,他真名叫姬廣言,年紀比子良大兩三歲左右,是一個體型微胖的男生,戴着一副黑框眼鏡,顯得整個人有那麼一絲活潑可愛。
那天中午,子良便是跟他在一家港式餐廳吃飯。
“你這段時間都幹嘛了?還有爲什麼突然把我微信拉黑了?”
子良吃了口飯,面對這個問題,他瞬間尬住了,不知道怎麼說纔好,子良嚥下口飯,擦了擦嘴角。
“其實我不太記得以前跟你待過一個公司,我覺得自己真的有點失憶了,而且是某段記憶不記得。”
小不點有些愣住,一直帶着詫異的眼光看着他。
“唉,我知道你不信,這說出來我都不信!”
“你是真失憶還是假失憶啊?”
“總之我也不知道爲什麼就不記得了!”
小不點並沒有相信子良所說的,他很清楚知道子良這個人,只不過他並沒有說出來。關於曾經跟子良在過一個公司共事,小不點也並沒有真的很願意去跟他說的很清楚,而只是說了一些大概,說他在BLC曾經是個咖啡師,以前還有個很喜歡他的女朋友,但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突然就離職了。
吃完午飯後,小不點繼續回到公司上班,而子良則是離開了那棟大廈,子良搞不清楚爲什麼小不點不願意相信他,難道以前說過假話被他發現了,所以才這樣選擇不相信嗎?到底自己爲什麼突然離開那家公司,是被開除還是自己離職?還有那個他說的女朋友又是誰?
子良回到家中,繼續搜索關於他失掉的那段記憶,但在微信裡的好友他都很清楚知道是誰,唯獨沒有哪個女孩子是他能想起是女朋友的印象,電腦裡的一些照片也沒有出現過任何女孩子的照片,就連手機相冊裡也是。
子良開始回想了許多事情,還有之前的那個閱讀聲,一切的一切都好奇怪,還詭異,甚至覺得有些恐怖。
子良打開手機那個閱讀軟件,裡面曾聽過的那部小說確實是關於殺人的故事,那次聽到的部分是關於主角殺害他的同事的段落,而且在此之前,小說裡的主人公曾殺過另一個人,而這個人正是主人公合租的室友,殺他的主要原因是因爲室友是個很兇爆的人,老是經常挑釁他的底線,而死的原因就是利用xx藥粉來毒害他,最殘忍的是主人公竟然將他身上的r/o/u一片又一片割了下來,而骨/頭則是一塊又一塊的/砍/斷,用水燉了將近好幾個小時以上,骨/頭漸漸燉得很爛,那些人體nei髒用來炒菜,拿到外面喂起了流浪狗。而肉/片拿來在絞/肉/機里弄成了肉/餡做成了肉包子放在冰箱裡。
子良看到裡面主人公/殺/人到如何逃避警察懷疑的情節,身體不自覺顫抖了起來,光看那些文字就能讓人腦海裡聯想出那恐怖的細節。
“我去,這小說作者是變態嗎?這麼喪盡天良的情節也敢寫出來!哎呦,看得我身上都起雞皮疙瘩了!”
這小說還在連載中,子良看了看後面幾章節,而第二個/死/的人是主人公的同事,這個倒還好,只是趁同事喝醉睡着纔拿起利/刃,捂住了同事的嘴巴快速來回不停的戳進同事fu部的位置,但後面的文字還是很可怕,寫着同事的腹部幾乎像個馬/蜂/窩一樣。
但原因很簡單,那就是同事催主人公還錢,還說不還會找法院什麼的,主人公害怕了,便只能用此辦法來解決掉這個威脅到自己的同事。
子良感慨:“這主人公可真是夠狠的,多大點事啊,幹嘛會起了殺心,而且還是這麼殘暴的殺/人方式。”
子良翻回到前面再次看了一遍前部分,發現主人公是一個社恐人士,而且還是一個內斂的男孩子,故事是用第一人稱來敘事。
子良一邊想了想,這個故事裡的警/察可真是夠笨的,好端端死/了兩個人竟然沒發現真兇是誰。
突然,他愣住了,好像聯想到了什麼。
“等等,死的第一個人是室友,第二個人是同事?怎麼感覺跟我這幾天的經歷有些相似啊!誒,不對,死的第一個是室友,但我室友好像沒事啊,我所遇到的兩單命案都是同事,而且還是……”
對他不好類似的詞語,子良並沒有直接說出口。而那死去的同事正是跟子良有着很大的關聯,安迪說他壞話的那天晚上,剛好拿着一些整蠱人的藥粉撒在安迪經常用到的枸杞裡,雖然安迪不是因爲枸杞而遇害,但也跟他好像有着說不明白的關聯。還有郭劍以,明明那天說他學歷造假的時候,子良是有擔心郭劍以會去人力那邊告密。
這到底是爲什麼?爲什麼對我不好的人都遇害了?
子良繼續打開那閱讀軟件,那部小說還沒有更新,只寫到第二個死/的人那部分。
子良開始有些不好的預感。感覺最近還會發生什麼事一樣,但就是說不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