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能知道什麼?”
舒安倏忽站起來,反問。
“我的丈夫現在中毒躺在這裡,他怎麼中毒,爲什麼中毒,我全部都不知道!秦豐,你們憑什麼,憑什麼剝奪我所有的知情權?從前就是這樣,現在還是這樣!”她覺得自己的喉嚨被堵住了,每說一句話心口都會堵得難受。
“夫人,請你相信先生,先生這樣做是……”
舒安無力的擺擺手,苦笑,“你沒必要告訴我他是爲了我好。我不想聽,聽夠了!”
沉默的坐着,舒安低頭看着自己那雙手,不知多少次她感覺到自己沒用。楚雲端變成這樣她無能爲力,方澤死,自己被逼迫跳崖,甚至爸爸出事,她全部都無能爲力!她到底還能做什麼!
“可夫人,先生這樣做確實是爲您好,您知道的越多就越危險。”
秦豐有些結巴的強調,他雙手緊張的攪動着,對付舒安這種事情他向來沒秦玖那個能力。
“那我能知道,現在修斯家族到底怎樣了嗎?”
舒安又問,還沒等秦豐開口她就又說,“你可以問問秦慕笙,你告訴他,我不想誤會他,但麻煩他有些事情給我必要的解釋,尤其是涉及我丈夫的事情。”她又看了看自己的雙手,悽然笑道,“我現在聯繫不到他!”
“是。”
秦豐只好回答。
美國的夜,其實並非電影上那般處處明亮,爲了節省資源,路燈都比較昏暗。一輛房車行駛在稍顯昏暗的街道上,車內的真皮座椅泛出明亮的光澤。上一道高高的坡度,司機熟練的朝着下面開去,突然前方街區裡竄出一輛車,司機忙及時踩下剎車,還沒來得及咒罵一句,就見那輛車猛地倒車,下一秒,衝着這兩房車瘋狂的撞過來,司機尖叫一聲,還沒來得及看清對方的模樣,一顆子彈穿過玻璃,直直插入司機的額頭,當即斃命。
那輛車及時停下,車上下來三個人衝到房車的後面,車門譁打開,裡面空蕩蕩一無所有。
“**!”
三個人叫罵着轉身,三把黑漆漆的槍,槍口對準了他們。
持槍的人朝他們歪了歪頭。那三個瞪大眼睛的男人臉上一片灰白的跟着他們上了停在街區裡面的一輛車。
這輛車就從街區繞繞環環的走出去,直到快要到達郊區的時候才停下來。他們被押解着下車,搜身,然後身上的衣服被剝去大半的扭送進了某間倉庫。
倉庫裡堆滿貨品,燈光昏暗,那三個人眯着眼睛想適應的時候,已經被推進另外一個更加昏暗的地方。
走廊的深處,傳來女人的喘息聲,三個人被蒙着黑布看不到對方,但聽得出,這女人痛苦極了,簡直痛苦到極致。他們的臉上都顯出驚恐的表情,直到身體被推到冰冷的牆上,黑布扯開。
面前的椅子上,坐着個高大的男人,他單腿翹着,手中夾着一根未燃盡的雪茄,這男人有雙如鷹的眼睛,凌厲的射過來,便讓人覺得渾身都疼。他們驚訝的瞪着這張臉,還沒來得及想起來看到他的後果,就覺得胳膊一痛,然後下一秒,什麼冰涼的液體注入進來。更大的恐懼中他們纔看到地上頭髮凌亂,發出喘息呻吟的女人。
她揚起一張慘白的臉雙目渙散的望着上面的男人,手指變成雞爪狀,整個人都痙攣着,不住發抖,口中吐着白沫,將金黃色的長髮打溼。
“凱瑟琳。”
男人開口的時候,聲音裡滿滿的都是憐憫。
“作爲我的女兒,你讓我很失望!”
女人聽到這樣的話猛地擡起頭,渙散的眼裡有了一點凝聚的光芒,她慘烈的笑着望着那男人,“雷諾,你從來都沒有把我當女兒吧,從來都沒有!我只是你利用的工具,籠絡修斯,迷惑修頓,你的親生女兒,怎麼會做,做這種事!”
她渾身一陣劇烈的痙攣,眼神再次渙散開來,冰藍色的雙眸裡透出絕望。
對於她的話,雷諾沒有做出絲毫表情。
他將手中的雪茄抽了一口,吐出煙霧。
“既然你知道,就更不該做出這種背叛我的事情。”他凝着空中的煙霧。
地上的女人經過那次痙攣,神智似乎終於清醒了幾分,她悽然的大笑着,“那又怎樣,雷諾,我活不好,你的親生女兒也別想活得好!我得不到的男人,她也休想得到!哈哈,哈哈哈,她守着修斯又能怎麼樣,他永遠都醒不來了!我就是要讓他醒不來,我得不到的,她也別想得到!”
她猛地瞪大眼睛瞪着雷諾,臉上帶着深刻的仇恨,“雷諾,修頓會殺了你還有秦慕笙,他有你想不到的支持,你絕對想不到,他的合作者,比秦慕笙還要強大!”
砰!她僵硬的跌下去,整個人徹底變成了,死屍。
c市,燈火闌珊的夜明顯要比美國明亮幾分,港口的燈光耀眼奪目。
秦慕笙的車子路過他和舒安曾經共同去過的那片沙灘,沙灘上人頭攢動,絲毫沒有當初的寧靜。他的目光卻仍舊盯着漆黑的閃爍着燈光的海面,彷彿還能看到她的笑容。然後那明媚的像春日暖陽的笑容,映襯在了車窗上。
車子緩緩停入秦家大門,早有傭人等在門口。
“少爺,少夫人在裡面等很久了。”
秦慕笙略一點頭,帶着秦玖進入客廳。
客廳的燈只點燃一盞,不算明亮。俞芳華見他進來,立刻起身迎上來,溫柔的接過他手中剛剛脫下的外套,輕聲問,“累不累?”
“還好。”
秦慕笙隨意應付一句,指指對面的沙發,說了聲,“坐。”
俞芳華有些戒備得看了眼他身後的秦玖,溫順的在對面坐下。
秦慕笙給秦玖使了個眼色,將包中的一份文件遞到俞芳華面前,回到秦慕笙身邊恭謹站立。
拿起文件看了眼,俞芳華的臉霎時變得死灰,她猛地擡起頭來看着秦慕笙,脣片微微顫抖着瞪大難以置信的眼睛。
“慕笙,爲,爲什麼?”
秦慕笙微微向沙發後面靠過去,下頜揚起,脣角泛着冷笑,“芳華,我們夫妻五年,有超過三年的時間分居,依照法律規定可以起訴離婚。但是,”他頓了頓,揚起脣角,“我想這件事,你們家應該不願意鬧到法庭上,所以還是私下我們解決比較好。”
“可是慕笙……”
俞芳華的話被秦慕笙的手勢攔住了,他站起身,從秦玖手裡接過剛剛脫下的外套搭在手臂上,對俞芳華笑了笑。
“芳華,你可以慢慢考慮考慮,不過我希望時間不會太長。原因,我想你應該已經知道了。”他深深的瞥了眼桌上的娛樂報紙頭版頭條他和楚夏的照片,脣角的笑意,愈發明顯而且看起來溫柔。
沒等到俞芳華再說什麼,秦慕笙已經帶着秦玖大步走出秦氏的家門。
俞芳華站在空蕩蕩的客廳裡,只覺得怒氣伴着悲痛簡直要把她點燃了,她一把抓起桌上的報紙瘋了似的撕扯着,連同桌上她特地放下的牛奶、果盤、雜誌,沙發靠枕,一切可以摔碎的東西,全部摔碎,然而即使如此,她仍然不能泄憤,她呆呆的站在客廳的正中央,呆呆的望着凌亂的地面,這些年來她的生活就是這樣亂七八糟,可是她想起他偶爾對她的笑容,還有那次她被強暴以後他溫柔的懷抱,還是會心顫,還是會流淚。
不,她絕對不能讓秦慕笙和她離婚!他對她還是有感情的,至少當年有,都是那個楚夏,都是那個小妖精,不就是名字和秦慕笙的生母一樣嗎,其實,根本就是個低賤的不能再賤的女人,居然敢搶她的男人!
她會讓她死的很難看,比當初的季舒安還難看。
俞芳華眼裡露出帶着血絲的瘋狂,她踉蹌着後退着,對着滿地的凌亂陰冷的笑。
“夫人,又砸東西了。”
樓上的傭人愛枝聽到樓下的聲音,無奈的對着吳淑屏感嘆。
迴應愛枝的,卻只有千篇一律的敲擊木魚的聲音和喃喃的唸經聲。
自從少爺從美國回來他們母子單獨見過一面後,吳淑屏就徹底不再管家裡的事情,每天除了唸經,就是到寺廟裡祈福之類。家裡從前的小公主開心果囡囡,因爲親子鑑定結果居然是非親生,就再也沒有回到過這個家裡。只是聽說她媽現在成了一個傳媒公司的老總,有錢的很,根本不需要秦少爺撫養,所以才告訴他孩子不是他的。
愛枝一直認爲,夫人是受不了當冤大頭還是痛失自以爲的親生孫女兒的緣故遭受打擊,從此後再也不管事兒了。
不過自從夫人不管事,少夫人就接手,起初一切都好,久而久之,傭人們就發現只要少爺三四天不在,少夫人肯定要大發脾氣,摔東西之類的事情常有。但少爺回來的頻率本來就低,而且從美國回來後就對少夫人冷冷的。
如此維持了有一個多月。
直到最近她們才清楚,原來少爺在美國找了個小情婦,名叫楚夏。這個楚夏的名字愛枝頭一次聽到就覺得危險,連吳淑屏也白了臉,極力勸說少爺,但少爺只淡淡的一句,‘她很像她’,夫人就徹底沉默了。
俞芳華不知道,開始也沒把楚夏當什麼重要人物,直到最近楚夏一直在和少爺鬧緋聞,俞芳華才着急起來,甚至回了趟孃家,想要孃家給做主,還準備跑到美國楚夏的拍攝地去找她,結果還沒去,就聽說,少爺要回家,讓她等着。
然後,發生了剛剛那些事。
“哎!”
吳淑屏重重嘆息着起身,愛枝忙上前扶着她,她們進了臥室。
“夫人,您說,少爺會不會是要和少夫人離婚?”
報紙上都說,秦慕笙雖然表面上還好,但私下特別寵愛楚夏,經常飛到美國探班,而且已經向楚夏求婚。
“離就離吧,他的事情與我無關。” 小說.前夫夜敲門:老婆,